片刻之间。
陈平身上的气息如同沸腾的岩浆,汹涌澎湃,又带著新生的刀意雏形特有的凌厉锋芒,將整个血腥压抑的厅堂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內息成了!”
陈平咧嘴一笑,满心欢喜。
没想到突破的契机来得如此之快。
內息一重,气感通络!
內力如丝线游走经脉,持续强化肉身!
肌骨筋络在气劲滋养下绷紧如弦!
力量、速度、韧性皆跨越凡俗界限。
全力而动,逾越万斤之力!!!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神功大成!”
四周的力士们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纷纷单膝跪地,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敬畏。
淬体到內息,是武者一道巨大的分水岭!
陈平隨意地抹去嘴角的血渍,眼中精光內敛,语气却带著前所未有的沉稳与威压:
“起来吧,继续勘察,一处细节都不可放过!”
“喏!”眾力士精神大振,应诺声格外响亮。
一时间,於他们的眼中,难以遏制地浮现震惊,心底的敬佩之色,越发浓郁了起来。
虽不明所以,但见到陈平突然间就顿悟,就这么踏入了內息之境。
对於陈平是个武道天才的看法,越发深刻。
这才成为小旗多久?
转眼间,就已经突破到了堪比总旗的境界了。
著实是让他们感到极为的震惊。
这也意味著他们跟著的这位上官,前途无量!
跟著这样的人物,何愁没有前程?
就在这时,大院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伴隨著愤怒的呵斥。
“反了天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此撒野?!”
只见漕帮分舵堂主雷彪、师爷康俊力带著十几名膀大腰圆、手持利刃的漕帮精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他们一进门,目光就静静盯著陈平。
雷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此刻似乎被气得鬚髮皆张,指著陈平厉声喝道:
“兀那小子!就是你打伤我帮眾,擅闯私宅?!这里是徐府,是我漕帮分舵重地!
“谁准许你们进来的?还不给老子滚出去!”
师爷康俊力在一旁摇著摺扇,阴惻惻地帮腔:“不错!陈小旗,你好大的官威啊!可知强闯民宅,毁坏私產,殴打良民,是何等重罪?
“就算你是锦衣卫,行事也需讲个规矩法度!
“这里是雷堂主的產业,没有主人家的允许,尔等便是擅闯!还不速速退去,向雷堂主赔罪,否则”
“否则如何?”陈平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雷彪和康俊力,那眼神如同在看路边的石子,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他刚刚突破的气息虽然收敛,但那无形的压力却让雷彪和康俊力心头莫名一紧。
陈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漕帮眾人的喧譁:“锦衣卫北镇抚司奉旨查案,缉拿凶犯,追查线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本官手持令諭,何处去不得?何须你区区一个江湖草莽同意?”
他向前踏出一步,那一步仿佛踩在漕帮眾人的心跳上,一股无形的煞气瀰漫开来:
“阻拦锦衣卫办案者,视为同党!攻击朝廷命官者,视为谋逆!
“你们是想试试我锦衣卫的绣春刀快,还是你们的脖子硬?”
“放肆!”
雷彪身边一个脾气火爆的漕帮头目,是疤脸的把兄弟,早就按捺不住。
此前得到吩咐,知晓此番是挑衅而来。 当即听到陈平如此“囂张”,又想到疤脸重伤,热血上涌,怒吼一声:
“黄口小儿,敢辱我堂主!找死!”话音未落,他已拔刀出鞘,一个箭步就朝陈平猛扑过来,刀光狠辣,直劈陈平面门!
此人显然也是淬体境的好手,含怒出手,声势不小。
雷彪和康俊力眼神微闪,自然並未阻止。
成总旗未至,就是打定主意要给陈平一个下马威,最好能让他吃点苦头,再由成总旗出面收拾残局。
这时。
手底下的力士校尉们,自然按捺不住。
尤其是认知到陈平的妖孽,心知其前途不可限量后,纷纷都想在其眼前表现一番。
“放肆!敢对陈大人无礼!”
“大人小心!”
“休伤我家大人!”
几乎是那漕帮汉子刀光乍起的同一刻,数声怒喝炸响!
“退下吧!”
陈平摆了摆手,然后目光看著眼前的漕帮帮眾,口中吐出冰冷的四个字,“不知死活。”
面对这凶狠的扑杀,陈平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刚好
他方才突破,正需要一场战斗来彻底稳固境界,熟悉暴涨的力量和那缕锋锐的刀意。
就在那漕帮头目的刀锋即將及体的剎那,陈平动了!
没有繁复的招式,甚至看不清他拔刀的动作!
只见一道匹练般的寒光骤然亮起!
快!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极限!
那前冲的漕帮头目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下一刻。
“嗤——!”
一声轻响,如同裂帛。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狰狞和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手中的钢刀“噹啷”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著,一道细细的血线自他咽喉处缓缓浮现,隨即猛地扩大,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噗通!”尸体沉重地栽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与地上那些早已乾涸的暗褐色血跡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漕帮眾人脸上的愤怒瞬间化为惊恐,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们看著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又看看那个持刀而立、面色冷漠如冰的年轻锦衣卫,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你…你敢当眾杀人?!”雷彪惊怒交加,声音都变了调,指著陈平的手微微发抖。
在他眼中,只有浓郁的愤怒!!
原本的玩味之色,消失不见!
见到陈平居然敢当著他的面,斩杀麾下帮眾。
这让他彻底愤怒了。
一眾帮眾惧之,他自然不惧。
身为分舵堂主,自是內息境的武者才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陈平甩了甩刀尖上並不存在的血珠,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漕帮眾人,最终凝聚在一脸震怒的雷彪身上,冷冰冰地说道:
“此人持械袭击朝廷命官,意图行凶,证据確凿,按律当斩!
“尔等,也要试试我刀锋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