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那“验货点菜”式的回应，让核心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连星尘的光晕都似乎滞涩了零点几秒，仿佛在处理这个极不“标准”的交互指令。
几秒钟后，零柒的主屏幕上再次被雪花覆盖，随后浮现出新的文字，依旧是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紧接着，海量的信息流如同瀑布般刷过屏幕，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好在零柒的处理能力足够强大，迅速将其分类整理，投射到中央的全息屏幕上。
众人围拢过来，看着那所谓的“菜单”。
而“技术支援范围（试用版）”
这“菜单”上的“硬菜”，确实够硬！尤其是那份实时更新的深渊势力分布图，其价值无可估量！
“这……这也太……”李教授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光是这份结构弱点分析，就足以让我们避免好几次潜在的灾难性事故！”
霍夫曼也盯着那份分布图，瓮声瓮气道：“要是早拿到这玩意儿，咱们上次侦察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星羽更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泛位面动态！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一手消息啊！”
连零柒都客观评价道：“提供的情报与技术具备极高价值，可大幅提升我们的生存与发展概率。”
然而，就在众人为这丰厚的“菜单”感到兴奋时，屏幕下方缓缓滚动出现了一行小字，如同餐厅账单最下面的“附加条款”
众人：“……”
这特么不就是霸王条款吗？！
设立观测节点，等于在家里装了别人的摄像头，还是对方指定位置！优先提供数据，等于成了对方的免费情报员！单方面调整甚至终止合作，意味着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里！
“这……这也太不公平了！”星羽忍不住叫道，“这不就等于我们卖身给它了吗？”
霍夫曼脸色难看：“老子最讨厌这种藏着掖着、还要监控你的家伙！”
李教授也皱紧了眉头：“条件确实苛刻。这观测节点的位置若是设在核心区域……”
一直没说话的沈倦，突然指着那条“优先提供数据”的条款，开口问道：“零柒，这条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们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能量现象’，比如……嗯，比如我用锅炒出来的新‘菜’的味道，或者锅爷又吞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得先打个报告告诉它？”
零柒分析了一下语言逻辑：“条款表述为‘优先提供’，并未强制要求‘即时’或‘全部’。理论上，存在一定的操作空间。但隐瞒重要数据一旦被察觉，可能被视为违约，导致合作终止或其他未知后果。”
沈倦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种“我懂了”的表情。他转头看向星尘：“观察员大人，这个‘万古’，它很讲‘规则’和‘逻辑’，对吧？”
星尘回应：“基于其存在形式及行为模式判断，高度依赖预设逻辑与数据模型是其核心特征。”
“那就好办了。”沈倦咧嘴一笑，对零柒说，“回复它们：合作原则上同意。但是，关于观测节点的位置，我们需要‘协商’，至少不能放在卧室和厨房（指核心区和沈倦常待的试验区）。关于数据提供，我们要求‘分级’，涉及核心机密和个人隐私的（比如锅爷的消化情况）有权保留。另外，它们提供的‘技术支援’太寒酸了，试用版不行，得给个‘专业版’或者‘旗舰版’的权限看看诚意。”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跟一个泛位面信息统合体……讨价还价？！
零柒忠实地将沈倦的要求翻译成更“正式”的语言发送了过去。
这一次，对方的回应慢了一些，似乎在进行复杂的逻辑演算。
虽然还是有不平等的地方，比如那个补充条款听起来就像个可能触发陷阱的任务，但相比最初的霸王条款，已经做出了不小的让步！尤其是技术支援权限的提升和观测节点位置的协商余地！
“它……它居然真的让步了？”星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李教授也啧啧称奇：“看来，再强大的存在，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变量，也需要调整策略啊。”
霍夫曼挠了挠头：“虽然还是有点憋屈，但好像……能接受了？”
沈倦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告诉它，成交！让它先把第一个‘观测节点’的候选位置发过来看看，别想往锅爷头上装！”
于是，一场与泛位面超级ai的“合作”，就在沈倦这种近乎菜市场砍价的氛围中，初步达成了协议。
“万古”的效率极高，协议达成后不到一小时，第一个观测节点的候选位置清单就发了过来，果然包含了核心区能量中枢等几个关键位置，但在零柒据理力争（以及沈倦暗示“敢装核心区就往节点上泼脏水”的威胁）下，最终选定了一个位于核心区外围、靠近能量过滤单元的非核心位置。
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流淌着微弱数据光的金属片，被一台微型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安置在了指定地点。这就是“万古”的观测节点，看起来毫不起眼。
与此同时，“万古”承诺的“标准版”技术支援权限也即刻生效。零柒立刻调用了一次“高级能量模拟运算”，用于推演修复一条之前一直不敢轻易动手的、极其复杂的古老能量纹路的最佳方案，结果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得出了数种安全高效的方案，让李教授惊叹不已。
合作，似乎带来了立竿见影的好处。
然而，沈倦抱着锅，看着那块不起眼的金属片，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风暴眼中短暂的平静。与“万古”的合作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深渊低语者虽遭重创但绝未覆灭，那个“特定古老数据库”务更像是个定时炸弹……
他拍了拍怀里的黑锅，低声道：“锅爷，看来咱们这‘厨房’，以后做菜的时候，得多加一味叫‘警惕’的调料了。”
锅爷哼哼道：“锅爷我只希望下次‘保养’的时候，能多来点‘秩序冷光’，最好能泡着……”
就在这时，零柒突然接收到“万古”条新信息，并非情报，而是一个……问题？
沈倦看着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古怪的笑容。
他对着零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回复它：此乃不传之秘，涉及宇宙终极奥秘之一——‘火候’的掌控。想学？得加钱……呃，不是，得用更高级的‘情报硬菜’或者‘技术调料’来换！”
核心区内，众人绝倒。
跟信息统合体讨论“火候”还要收学费？这合作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跑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