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带著顾小北,径直进了农场最大的房子。
入门是一处类似招待大厅的地方,棚顶亮著少见的灯泡。
大厅里有几个背枪的,应该是农场的自有武装,还有几个看上去应该是在农场上班的。
杨树林向一位穿著中山装,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介绍顾小北。
“刘场长,这就是顾小北”。
顾小北没想到竟然是场长指名要找他,心里的狗作者再次呼啸而过。
“这个刘场长的媳妇也得三十多吧?李万才还真是”
在现在三十出头的女人还可以说年轻,甚至没结婚的都大有人在。
可这时候三十多岁的女人,结婚早的都快当奶奶了。
由此可见李万才有多那啥,简直是把好色刻在骨子里。
顾小北对他的反感再次加剧,更加下定了弄死他的决心。
刘场长赶紧迎了过来,紧紧握住顾小北的手。
“小顾同志,欢迎欢迎,今天农场不太平,还要拜託你帮忙守卫一下”。
顾小北心里这叫一个舒坦“这个老刘会说话,会办事,我喜欢”!
刘场长这么说,是在儘可能替顾小北撇清关係。
顾小北来农场是瞒不住的,但来农场的目的可以换个说法。
这样就算李万才真出了什么事,別人也很难联想到他的身上。
刘场长这是在向顾小北示好,他真的真的很想弄死李万才。
顾小北算是看出来了,刘场长绝对是个玩儿政治的好手,老银幣一个。
这不是说刘场长是坏人,而是说他很適合混官场,水至清则无鱼吗。
顾小北“受宠若惊”急忙表態。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在为国家服务,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那几个背枪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顾小北不顺眼。
顾小北不仅不生气反而很理解,刘场长的行为摆明了不信任他们,可这能怪谁?
要是他们有本事灭了李万才,刘场长至於费这么大事找他吗?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场长见顾小北心领神会,不再多说废话。
“小顾同志,那就由杨队长带你在农场转转,有什么事可以隨时过来找我”。
杨树林被安排活儿,不仅不生气还乐的贱兮兮。
出了门,顾小北狐疑的问。
“表舅,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捞好处了”?
杨树林脸上的笑容顿时憋了回去,尷尬的说。
“算是吧,要是事儿办成了,刘场长说年底给郭家沟的猪肉定额可以翻倍”
猪肉定额就是买猪肉的资格,如果没有定额你钱也不卖给你,这就相当於给农村“发的”肉票。
越缺粮的年头养的猪越少,今年还能每人分到一斤多猪肉,明年开始分半斤都够呛。
顾小北对杨树林这个表舅肃然起敬,大半夜出来折腾原来是为了给社员爭取福利。
“要是不折腾我就更好了”
他对杨树林的了解又深了一层,这是个粗中有细,比较务实的人。 杨树林开始给顾小北介绍农场的布局,还有各处房子的用途。
这时顾小北这才知道,大部分知青都是几人住一间屋,只有少部分家里条件好的才一人住一间。
陈文德就是一个人住一间,否则李万才也不会大半夜想去弄死他。
借著这个机会,顾小北仔细扫描每处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仔细排查之下还真有发现,指了指一处门没关严的空屋子。
“陈文德住这间”?
杨树林点点头“你咋知道”?
顾小北隨口忽悠“大半夜房门不关严的哪有好人?表舅你等我一下,我进去看一眼”。
杨树林还以为顾小北是去找线索,压根没当回事。
进屋后,顾小北直奔一个农村常见的炕柜。
无视柜门上的锁,走到炕柜旁停了一秒,然后走出屋子。
就这么一进一出的功夫,姥爷送给顾小北的武士刀,已经被他收进空间。
“这么快”?
顾小北不乐意了“男人怎么能说快呢,我这叫效率高”!
“哦,对了,屋里有不少血跡,陈文德那孙子伤到哪了”?
杨树林一阵咳嗽“听说、好像、也许、差不多是脐下七八寸中了一刀”
顾小北的裤襠倒抽一口凉风“这个色魔可真够狠的,把陈文德那孙子给阉了”?
杨树林接著说“躲在隔壁的公安听到动静,及时过去救了陈文德一命,结果自己中了一枪”。
顾小北觉得救陈文德有点多余,他感觉李万才没想杀人,只是单纯想废了陈文德。
对於色魔而言,把人割了比弄死还残忍,这就叫以己度人。
只有变態才了解变態
“哪个公安伤了?没啥大事儿吧”?
“就是那个赵兴邦,他也是倒霉,隔著门板被一枪打胸口上,还好听说死不了,其他公安將他和陈文德连夜送去县医院了”。
“李万才这么凶残”?
杨树林唏嘘不已“谁说不是呢?他犯得事,就算他爹是中央领导也保不住他,太能作死”。
顾小北点点头,他也觉得李万才该死。
为了保温,这里的木头房门一般在4厘米厚左右。
子弹穿透木门再穿透冬天穿的大袄,如果是手枪的话打胸口上確实很难打死人。
没一会顾小北又发现新情况,一间屋子里有一个女人披头散髮的抱著被子哭。
“这间屋里住的是谁”?
杨树林想了想“那个叫池素珍的知青,一共就三个人住单间,你要问別的屋我还真说不清楚”。
顾小北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瓜,但他谁都不打算和谁说。
在农场居住区转悠一圈,没发现有用线索。
“表舅,知道李万才往哪个方向逃了吗”?
杨树林努力想了想“好像是穿过羊群跑的,具体跑向哪个方向就不清楚了”。
“当时有两个伤员需要救治,再加上天气不好看不见人,谁愿意去追”?
顾小北嘴角咧了一下,他也不愿意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