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龙肿胀的脸上，瞳孔骤然收缩，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
求生欲让他喉咙里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但随即，一股顽固的凶戾取代了恐惧，他几乎是挤碎了牙关，嘶哑地低吼：“楚…楚渊！你…休想！
我赵龙…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背叛主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那账本…嘿嘿…你永远也别想找到！”
他眼中带着嘲弄与决绝，仿佛在说：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楚渊眼神微眯，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看他这誓死顽抗的模样，不似作伪。
他若真知道账本确切位置，以世子楚恒那谨慎多疑的性子，岂会留他活口至今？
怕是早将账本连同知情者一并处理干净了。
既然如此，这赵龙留着非但无用，反而是个时刻可能反噬的祸害。
更何况，他需要立威，需要在这虎狼环伺的锦衣卫中，杀出一片让人胆寒的敬畏。
念头已定，杀机骤起。
“冥顽不灵。”
楚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校场上空。
他扣住赵龙脖颈的五指猛地运劲！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赵龙浑身剧烈一颤，眼中的凶戾、嘲弄、恐惧瞬间凝固，然后迅速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死鱼般的灰白。
他脑袋一歪，所有的挣扎和气息戛然而止。
楚渊面无表情，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随手将赵龙的尸体掼在擂台坚硬的地板上。
“砰！”
沉闷的声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现场每一个锦衣卫小旗的心头。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擂台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
再看看那个依旧站得笔直，衣衫甚至都未曾凌乱的新总旗。
死了？
八品圆满，在他们之中素有凶名的赵龙，就这么被轻易捏死了？
不过十招之间，胜负已分，生死已判！
先前那些附和赵龙、出声嘲讽楚渊的人，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脸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抽过。
他们下意识地缩起脖子，躲避著楚渊可能扫视过来的目光，生怕成为下一个立威的对象。
寂静持续了数息，随即被一阵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骚动打破。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高声喊道：“属下王猛，参见总旗大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这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属下李三，参见总旗大人！”
“属下张诚，愿追随大人！”
“参见总旗大人！”
呼啦啦，方才还冷眼旁观、甚至心怀叵测的锦衣卫小旗们，此刻变脸比翻书还快，争先恐后地跪倒一片，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姿态一个比一个恭敬。
什么资历，什么实力质疑，在赵龙尚有余温的尸体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这位新总旗，手段狠辣，实力深不可测，绝非他们可以招惹的存在。
此刻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楚渊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黑压压跪倒的一片，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这就是锦衣卫，力量与权势便是唯一的真理。
他需要人手，但不能是滥竽充数的废物。
“我手下，只需五人。”楚渊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只需五人！
跪着的小旗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竞争的火药味。
名额有限，这意味着他们之间，必须先分个高下。
“大人！”先前第一个跪下的王猛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地扫过周围，“属下愿接受任何考验！”
“俺也一样！”一个粗豪的汉子瓮声瓮气地喊道。
“凭什么是你？”立刻有人不服。
几乎不需要楚渊再过多煽动，为了这五个宝贵的名额，为了攀上这位强势新总旗的高枝，十几名小旗立刻红了眼。
“擂台现成的！手底下见真章！”王猛大吼一声，率先跳上擂台，目光挑衅地看向下方。
“怕你不成！”
瞬间，便有数人响应，跃上擂台。
为了在楚渊面前表现，他们几乎是使足了劲，拳脚相交，劲风四溢。
打斗得比平日更加卖力，也更加凶悍。
楚渊负手立于擂台边缘，冷漠地注视著这场为了给他当手下而爆发的混战。
他需要的是敢打敢拼、有实力的手下，至于这些手下之前如何，他不在乎。
战斗持续了片刻，不断有人被击下擂台，鼻青脸肿，悻悻退开。
最终，台上只剩下五人还能站立，虽然个个带伤，气喘吁吁。
但眼神都异常明亮，带着胜出的兴奋和期待看向楚渊。
正是王猛、李三、张诚，以及另外两名在混战中表现抢眼的汉子。
“就你们五个了。”
楚渊点了点头。
五人闻言大喜，连忙再次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谢大人！属下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猛更是机灵，立刻奉上高帽：“大人神功盖世，手段通天，能追随大人，是我等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正是！赵龙那厮有眼无珠，竟敢冒犯大人虎威，死有余辜！”
李三赶紧附和。
另外三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出言奉承，马屁拍得一个比一个响。
楚渊面无表情地听着，既未受用，也未阻止。
他需要这些人的敬畏和服从，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无关紧要。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阿谀之声。
其余落败的小旗见状，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言。
只能灰溜溜地退出了校场，看向王猛五人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校场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楚渊和他的五名新手下，以及远处依旧负手而立的千户周震。
楚渊目光转向周震，心中念头飞转。
赵龙已死，立威初成，手下也有了几个听用的人。
接下来，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找到那份能指证世子楚恒谋害忠良、铲除异己的血书证据。
只要拿到它，不仅能完成系统任务，获得那梦寐以求的天级神兵“惊寂刀”，更能一举扳倒楚恒，报昔日之仇！
他记得清楚，千户周震知晓血书的藏匿地点。
于是，楚渊走到周震面前，拱手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周千户。”
周震深邃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早已料到他的来意。
“赵龙伏诛，属下已初步整顿人手。”楚渊开门见山，“接下来，当以追查血书证据为重。
不知千户大人，可否告知那血书具体下落？属下即刻带人前去取回。”
周震沉默了片刻，看着楚渊，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缓。
但这句话落入楚渊耳中，却宛如一道惊雷炸响！
楚渊脸上那始终维持的平静瞬间破碎，瞳孔急剧收缩，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前倾了身体，失声脱口。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他死死地盯着周震，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周震的目光沉静如古井，唯有深不见底的凝重。
周震给出的答案，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甚至颠覆了他对整件事情的认知！
那血书，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