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始皇的首肯,李斯回到丞相府后,立刻着手落实。他行事一贯周密谨慎,对于“造纸”这项尚未成熟、前景不明却又可能蕴含巨大潜力的新技术,他的态度是:支持其发展,但必须置于绝对掌控之下。
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以丞相令的形式,下达了一道密令给少府及负责“考工室”的技巧令。有以下几点:
这道命令,充分体现了李斯的执政风格:务实、谨慎、强调控制。他给予池一定的空间和资源去探索,但又用严格的制度将其框定在为自己、为帝国服务的轨道上,杜绝任何失控的可能。
“尚方纸坊”很快就在渭水畔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建立起来。池得知自己被任命为工师,并拥有了一个专门的作坊和几名助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一个备受嘲笑的边缘工匠,一跃成为了一个微小项目的负责人,这巨大的转变让他激动万分,也更加感念丞相的知遇之恩。
他带着满腔热情和那几个同样年轻的助手,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有了固定的场地、专用的工具和有限的但稳定的资源支持,他们的研究条件比之前好了太多。池将自己摸索出的经验倾囊相授,带领助手们从处理原料开始,一步步改进工艺。
他们尝试用更细腻的石磨来研磨纤维,尝试不同的纸模结构以便于抄造更大幅面的纸,尝试在纸浆中加入某些植物黏液(如黄蜀葵根汁)来增加纤维间的结合力,以提高纸张强度……虽然进展缓慢,且失败依旧远多于成功,但方向已然明确,团队也初具雏形。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研发背后,一道阴冷的目光,已经悄然注意到了这个新设立的、有些神秘的小作坊。帝国的权力场,从不会遗漏任何可能影响力量对比的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