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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碎片的“缄默”与绝望的“低语”(1 / 1)

凯瑞瘫倒在冰冷彻骨的黑色砂砾中,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旷野上显得格外刺耳。驮兽庞大的身躯在他身旁已然僵硬,成为这片绝望之地又一个冰冷的注脚。远方,那面接天连地的巨墙——晦暗之塔学院的最终边界——沉默地矗立着,光滑如镜的漆黑表面吞噬了最后一丝侥幸的光芒,也仿佛吞噬了他所有的希望。。他几乎是本能地,将颤斗的手按在胸口,感受着那枚魔器碎片冰冷、坚硬的触感。

“回应我…” 他在内心嘶吼,用尽全部意念去撞击、去祈求、去沟通那片死寂。“任何东西…一丝波动…一点指引…哪怕是愤怒!”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缄默”。

那碎片仿佛一块沉入万年冰渊的顽石,对外界的一切——包括宿主濒死的绝望——报以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漠然”。它曾经展现过的贪婪、愤怒甚至那一丝好奇,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高高在上的“无视”。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噬都更让人绝望。

“完了…”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充满了疲惫和放弃的诱惑。“就这样吧…挣扎到此为止…和它一样,沉入永恒的冰冷和寂静,至少…不再有痛苦…”

这绝望的低语极具诱惑力,试图将他最后的意志力拖入深渊。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被这片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时——

【未知冥想法】的冰冷内核,如同被触底反弹般,骤然迸发出最后一丝绝对理性的光芒!

“情绪无用。” 那冰冷的内核仿佛在告诫他。“绝望是奢侈品。生存,只需要计算和执行。”

就是这丝绝对的理性,如同一根尖针刺破了绝望的气囊!

凯瑞猛地吸了一口气,刺骨的寒风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也强行驱散了那片刻的沉沦。

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尽管依旧布满血丝和疲惫,但那深入骨髓的求生欲再次压倒了一切。

“你不回应…” 他盯着自己胸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狠厉的决绝,“…那我就自己来!”

他不再试图“沟通”碎片,而是将全部意识沉入对碎片本身的“感知”。就象一个即将溺毙的人,不再呼救,而是开始冷静地分析绑在自己身上的巨石的结构,查找任何一丝可能利用的棱角或裂缝。

【未知冥想法】以前所未有的精度运转起来,疯狂地分析着:

碎片的物理状态: 温度?是否有极其微弱的能量循环?与周围环境的能量交互?

之前的反应模式: 它何时活跃?对什么能量有反应?愤怒的触发条件?

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异常”: 它是否比刚才更冷了一分?或者…在绝对沉寂之下,是否有一丝极难察觉的、仿佛在“等待”什么的“停滞”?

这不是祈求,而是掠夺式的探查!是在绝对的逆境中,将自身意志化为最尖锐的探针,哪怕只能从这该死的碎片身上刮下一丝一毫的信息!

他放弃了向神祈祷,开始尝试扮演一个渎神者,哪怕只能窃取一丝神火。

这个过程带来了灵魂层面的剧痛和难以言喻的疲惫,但这一次,痛苦没有带来绝望,反而点燃了他眼中一丝近乎疯狂的、属于猎手的光芒。

他或许无法让碎片臣服,但只要还能思考,还能观察,还能尝试,他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被动”。

绝望依旧如同浓重的黑幕笼罩四野,但在这黑幕之下,一点由绝对理性和不屈意志点燃的星火,正开始顽强地燃烧起来,微弱,却拒绝熄灭。

这星火,名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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