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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败的家和新的发现(1 / 1)

凯瑞拖着依旧有些酸痛,但内在已悄然不同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的“家”走去。

灰塔镇不大,街道由凹凸不平的碎石和泥土混合铺就,雨天便成了泥潭。低矮的木石结构房屋挤在一起,烟囱里冒出的煤烟被湿气压回,让空气更加污浊难闻。路人大多面色麻木,衣着破旧,看到浑身污泥、散发着臭气的凯瑞,纷纷投来厌恶或漠然的目光,迅速避开。

根据记忆,鸢尾花家族在镇子边缘拥有一座小小的庄园……或者说,曾经拥有。

越往镇外走,房屋越发稀疏破败。最终,他在一片歪斜的木篱笆前停下了脚步。

篱笆大多已经断裂倒塌,勉强能看出曾经围合的范围。其后是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两层石木结构主屋,屋顶的瓦片缺失了不少,用茅草胡乱填补着。墙壁上的白色涂料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黑的石头。窗户大多紧闭,其中一扇甚至破了洞,用木板钉死。这就是法雷尔家族最后的体面——鸢尾花庄园。

与其说是庄园,不如说是一座被遗忘已久的废墟。荒草几乎淹没了通往主屋的小径,角落里堆着不知名的垃圾,散发出霉烂的气息。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的破旧木门,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淡淡草药味的沉闷空气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得可怜。几张粗糙的木桌椅上积着薄灰,壁炉冰冷,里面只有些冰冷的灰烬。唯一的装饰大概是挂在正对门墙壁上的一面褪色严重的鸢尾花旗帜,以及旗帜下方的一柄陈列在木架上的双手长剑。剑身似乎许久未曾保养,带着淡淡的锈迹,但剑柄的鸢尾花徽记依旧清淅。

这就是他所有的“遗产”。一个空壳家族的名头,一座破败的房屋,一柄生锈的剑,还有……

“凯瑞少爷?!”

一个带着惊惶和担忧的苍老声音从里屋传来。

脚步声急促,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裙、围着围裙的老妇人蹒跚着跑了出来。她头发花白,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忧虑。看到凯瑞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顿时惊呼一声,眼框立刻就红了。

“诸神在上!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伯顿老爷他们又……”老妇人声音发颤,急忙上前想要搀扶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手足无措。

记忆涌现。玛莎,法雷尔家的老女仆,也是父母去世后唯一还留在家里照顾原主的人。与其说是仆人,不如说是仅存的家人。

“我没事,玛莎。”凯瑞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却是一种玛莎从未听过的平静,“不小心摔了一跤,掉进了镇口的排水沟里。”

他下意识地隐瞒了真相。告诉这个善良的老人实情,除了让她徒增恐惧和愤怒,毫无意义。

“摔、摔跤?”玛莎显然不信,看着他破损的衣衫和脸上的淤青,眼泪掉了下来,“您别骗我了,肯定是那些人……他们怎么能这样!老爷和夫人才走了多久,他们就……”

“真的没事。”凯瑞打断她,尝试着扯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脸上的伤而显得有些怪异,“帮我烧点热水吧,玛莎,我想洗个澡。另外,家里还有吃的吗?”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饥饿感,仿佛身体深处有个空洞在疯狂索取能量。这或许是呼吸法提升后的副作用。

玛莎连忙擦掉眼泪,连连点头:“有,有!我熬了点燕麦粥,还剩下一些黑面包……热水马上就好,少爷您快先去换身干净衣服,小心着凉!”

看着玛莎匆匆走向厨房后院的背影,凯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家,真的已经一贫如洗了。

他依言回到楼上自己那间同样简陋的房间,换下湿透污秽的衣服,用破旧的布巾简单擦洗了一下身体。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瘦弱、带着淤青的少年面孔,黑发黑眼,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但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压抑生活让这份俊俏蒙上了一层灰暗。

唯有那双眼睛。

不再是记忆中的怯懦、迷茫和绝望,而是深不见底,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和一丝隐晦的炽热。

热水很快烧好。在一个陈旧的大木桶里简单清洗后,换上一身虽然旧但干净的衣服,凯瑞感觉身体进一步舒缓,肋下的疼痛已经变得微弱,只剩下一种深层的酸胀感,表明骨骼正在快速愈合。

【状态:肋骨骨裂(快速愈合中),轻微软组织挫伤(恢复中),营养不良(轻微)】

面板的提示证实了他的感觉。

来到厨房,玛莎已经将食物端上了桌。一小碗稀薄的燕麦粥,一小块坚硬的黑面包,还有一小碟咸菜。这就是全部。

凯瑞沉默地坐下,开始进食。食物粗糙难以下咽,但他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强大的消化能力似乎已经开始工作,迫切地吸收着这点微不足道的营养。

玛莎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无奈。

吃完东西,饥饿感只是稍稍缓解。凯瑞知道,这点食物远远不够。

他需要钱,需要食物,需要资源来支撑呼吸法的提升和身体的成长。

但他现在一无所有。

忽然,他想起了那柄陈列在客厅的生锈双手长剑。还有那残缺的呼吸法。

“玛莎,”他抬起头,“我们家……除了那柄剑,还有没有关于呼吸法,或者家族传承相关的东西?比如笔记、书籍之类的?”

原主的记忆里对此十分模糊,似乎从未关心过。

玛莎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呼吸法……老爷以前好象提过,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东西了,具体我也不懂。书籍……老爷的书房自从他去世后,就很少打开了,里面或许有些旧东西?但大多是领地帐目和一些普通书籍……”

书房!

凯瑞眼中精光一闪。他立刻起身,根据记忆走向一楼那个紧锁的房间。

原主的钥匙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凯瑞看了看那扇结实的木门,又看了看自己依旧不算强壮的手臂。

他心念微动,意识再次聚焦在面板上。

【蔷薇之刺呼吸法(残缺):入门(0)】

虽然身体还在恢复,能量也匮乏,但他迫切需要更多的力量和信息。

点下去!

意识连续敲击。

热流再次涌现,一遍遍运转。入门级别的提升,带来的感觉不再象之前那样猛烈,但依旧清淅可辨。他能感觉到肌肉纤维在轻微震颤,一丝丝微弱但真实的力量感从身体深处渗透出来。

他伸出手,握住门锁,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

吱嘎——

门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那扇结实的木门,竟被他硬生生地拽开了!锁舌扭曲变形!

身后的玛莎捂住嘴,惊讶地看着突然爆发出如此力量的少爷。

凯瑞没有解释,推门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书籍和卷轴杂乱地堆放在书架上、桌子上,大多蒙着厚厚的灰。他快速扫过,大多是些领地记录、农作物帐本、普通的历史地理书籍,还有几本小说。

似乎一无所获。

他不甘心,目光在书架最底层扫视。忽然,他注意到一个角落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没有标识的硬皮卷轴,被几本厚厚的帐本半掩着。

他抽出卷轴,吹开灰尘。卷轴的皮质粗糙,边缘磨损严重。

展开。

开篇是一些复杂的人体图案和呼吸节奏注解,正是他熟悉的《蔷薇之刺呼吸法》的图标,但比他记忆中的更加详细,后面还附带着一些锤炼身体的基础剑术动作图谱。

但很快,后面的内容变得截然不同!

不再是图案,而是一种极其古怪、扭曲的文本!这种文本他从未见过,却让他在看到的瞬间,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

而就在此时,视野中的面板再次主动浮现,蓝色的文本迅速刷新:

【检测到未知信息载体…】

【解析中…】

【解析失败…能量不足…权限不足…】

【提示:发现低等魔力文本(残篇)…与技能【蔷薇之刺呼吸法】存在微弱关联性…】

【条件不足,无法加载…】

魔力文本?!

技能关联?!

条件不足?!

凯瑞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握住这冰冷的陈旧卷轴,仿佛握住了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冰冷把手。

这破败的家,这残缺的呼吸法,似乎都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真正的秘密,或许就隐藏在这些扭曲的文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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