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区b楼一共有上下六层，但顶楼和地下室这两个地方，小k却从来没去过。
不仅他没去过，连带他的师傅都没去过。
“小k啊，你可千万得记住，不让咱们去的地方就不能去。”
刘师傅当时是这么讲的，但这话听到小k耳朵里，那意思就变了。
不让看的地方嘛……那不去看看可就太难受了。
小k绕开巡逻的，偷偷摸摸地进了b楼一层的尽头。
通往地下室的老旧的木制楼梯，每踩下去一级台阶就会发出‘嘎吱’的声响。
好不容易走到了地下室的门边，小k惊喜地发现门竟然没有锁。
‘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小k将耳朵贴到门的缝隙边。
阵阵地呜咽声隐隐从门缝中飘出。
像是风声，也像是人声，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小k有些想退却。
在踌躇了良久后，最终咬了咬牙。
‘反正都到这里了，只是推开门而已，有什么不敢的呢。’
‘万一……万一里面真有什么事，那我就赶紧报警。’
‘要是没事的话就最好了，那我以后也能踏实在这里继续上班了。’
小k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正准备推开门进去看看时，一束手电光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谁？！谁在那里！”
晚上巡逻的保安发现了小k，很是粗暴地将人押回了值班室。
第二天一早，小k便被那家养老院开除了。
邮件的最后，除了附上养老院的地址和一份手绘的养老院内部地图外。
小k还附上了一份压缩包，里面是他偷偷拍下的老人们的照片。
照片里的老人有眼神空洞的、有抬头放空的，还有偷偷抹泪的。
【从养老院回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做恶梦，总能听到有老人在我耳边哭泣。】
【我的能力有限，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拯救下那些可怜的老人。】
赵大宝看完了邮件后，特意和团队讨论了起来。
大家很快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不主张跟进的，他们的理由很直接。
“这邮件我看着怎么跟恐怖故事似的，能是真的吗？”
“咱们是做新闻的，这一眼假的东西就没必要跟进了吧。”
“我也觉得像假的，人家自己掏钱办养老院，还给镇上老人优惠，这看着不像能干坏事的啊。”
“虽然这邮件写得挺吓人的，可仔细读过后就会发现，这个叫小k的人其实就是什么都没看到。”
“仅凭一声惨叫，能说明什么呢？我半夜腿抽筋没准还叫两声呢。”
“还有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敬老院嘛，差不多就这样的。”
“而且照片里也看不到一点伤，这个能当什么证据呢？”
“我刚才还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没看到有什么负面消息，我看应该没什么事。”
另一派则觉得这里面八成能挖出东西。
“我看不一定吧，现在很多地方外面看着挺正常，里面都指不定什么样。”
“你们都忘了？之前咱们暗访的那家制衣厂。表面上看着是做慈善，招收了许多智力有问题的女工。”
“那厂长看着人模狗样的，可背地里竟然对那些智商不过几岁的女工下手，还把视频发到外网上售卖。”
“当时这事就是李哥跟进的吧？当时你跟着线人进去，那厂长不是还让你随便挑嘛。”
“不能因为表面看着没什么就否认他有问题的可能性。”
两派人各执一词，争论得异常激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帮人在搞什么辩论赛呢。
争论持续了二十分钟，见谁都无法说服对方，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赵大宝。
“头儿，你老家就是怀安镇的吧？那你的意见是什么呢？”
赵大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靠在椅子上思考。
见大家停止了争论，这才又端正地坐了起来：
“反正养老院就在本市，不如先去看看情况。”
“那边我比较熟悉，这次就由我过去吧。”
“等真有眉目了，我再考虑要不要真的继续跟进。”
赵大宝将这件事揽下，昨晚就已经在养老院外蹲了一夜。
和邮件里说的一样，那个地方确实异常安静。
夜间除了偶尔有保安巡查外，整个养老院都没有一丝的声响。
赵大宝直到天亮了才回到车里眯了一会儿，睡醒后就到了钟冥这里。
“那个地方，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钟冥的问话，赵大宝拧眉思索了片刻：
“说实话，我没看出问题。”
“你说虐待老人吧，也没听到有什么打骂的声音，也没有老人的嚎哭求饶声。”
“不过我也确实明白小k的意思了，那个地方是真的阴森，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这市里的养老院我们之前也去采访过，都是老人住的地方，那里就热闹的很，和咱们镇上这家的感觉差太多了。”
赵大宝分析到了这里，抬头看了眼钟冥：
“大冥啊，你接手白事店这么久，养老院里的活有接到过吗？”
赵大宝这意思很明显。
要是钟冥进去过的话，那就方便了。
至少能够作证一下小k话里的真实性。
钟冥摇了摇头：
“没有，养老院里的本地人基本都是无儿无女的，如果去世了养老院就会免费处理后事并将他们安葬。”
“墓园的话听说是直接拉到市里的墓园安葬，那边他们还配了专门的人员，过年过节的还能给烧烧纸。”
“至于那些不是咱们镇上的老人，养老院也会负责把逝者帮人拉回去。”
钟冥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师父白有平在的时候，就想着五保户没人管，所以想着免费帮他们处理后事。
把这个想法和镇里的负责人说过后，人家就把情况告诉给了白有平。
当时负责人的原话是这样的。
“人家魏先生可是个好人，建院的时候就说好了，只要是镇里没人管的老人走了，后事全都由他们养老院负责。”
白有平当时还和钟冥感慨，直说魏立和真是个善人。
回忆起从前这些往事，钟冥突然想起件事来。
“唉，这个事情你们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