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还在沉睡之中,就被车子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安家的院子里。车子稳稳地停住后,何志军 —— 这个作为礼炮兵的战友,轻轻推了推陈军,轻声唤道:“陈军,醒醒,到地方了。”
陈军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意识还在朦胧状态。
何志军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将一大束玫瑰花塞到他怀里,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很少看到你睡成这样,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快拿着花去接你的新娘子吧。”
陈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他感激地接过鲜花,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诚挚,随后像往常执行重要任务那般,给何志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多谢。”
说完,便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着楼上大步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楼上,在拐角那边就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而后小心翼翼地走下来。这人一看到陈军出现,眼睛瞬间一亮,赶忙对着他招手,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嘿,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妹夫,你就这么不辞而别,到底是去执行啥任务啊?婚姻这么大的事儿你都能不管不顾,你可真是够特殊的,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呢。” 安欣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疑惑,“奇怪的是,安然居然毫无怨言,就这么深信你肯定会平安归来,对你的事儿不闻不问。不过,你还真的回来了。”
被拦住去路的陈军停下脚步,眼睛直直地盯着安欣,这个安欣啊,除了有点爱管闲事之外,还是个十足的话痨,今天算是被他给缠上了。
陈军一脸严肃地说:“地下局的同志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是再打听我的事儿,他们五分钟之内就会请你去‘地下’喝茶,就算我出面,也无济于事。”
“吓” 安欣听到这话,就像突然被电流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那感觉就好似冬天被人猛地推进冷水澡池似的。他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真 真有这么严重?”
陈军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让开一下。”
“走你。” 安欣赶忙让开道路,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地跟在陈军后面,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可得对我妹妹好点儿。只有我能欺负她,外人都不行,包括你在内。我知道你很优秀,肯定有不少女人追求你,你还年轻,我妹妹现在也年轻漂亮,你能保证将来,等她容颜老去变成大妈,你还只爱她一个人,然后相伴到老吗?”
陈军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安欣小跑着跟上,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不可能的吧,像你这样出众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引人注目,将来肯定会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人朝你扑过来,你很难保证不动心的。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年轻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年纪大了就变得薄情寡义,还给自己找各种借口,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有这毛病”
等到了家门口,陈军终于忍无可忍,他回头冷冷地瞥了安欣一眼。
那股压力如同实质一般朝着安欣汹涌而来,仿佛是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一下子就将安欣定在了原地。安欣只感觉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安欣心里一阵惊恐,他居然感觉到自己像是面临死亡一般,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他在心里暗自思忖:“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恐怖?学院里的将军校长,都没有这样的威压。完了,妹妹肯定驾驭不了他,有机会,我还得查下去”
安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军拿着鲜花走进房间之内,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房间里阳光明媚,窗台那儿种满了紫罗兰。这紫罗兰可是安然最喜欢的植物,它象征着美好、忠诚与纯洁,是一种永恒的爱与美丽的象征,安然也因此被大家叫做 “紫罗兰”。
穿着紫色衣裙的安然,宛如盛开的紫罗兰一般美丽动人。
她正静静地坐在窗前,悉心地打理着花苗,她的膝盖上放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有一个头条新闻,里面报道的是发生在南非的事情。南非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新闻上说炎国公民被诈骗进入贫民窟,而后一夜之间就被解救出来了。
新闻里大肆宣扬,都说是政府的功劳。不过,只有安然心里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功劳。
安然轻声自言自语道:“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来不了,也没关系,按照司令员的安排,酒席继续进行。”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轻拂树叶,在空寂的房间里缓缓回荡着,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家人都去酒席现场张罗了,孩子也被抱走了,安然就这么独自一人在家里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就像一场只有自己的婚礼。
身为军人,安然对陈军没有太多的要求,因为她深知陈军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理解军人的使命,也明白陈军有时候身不由己。
“差不多了。” 安然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身前,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等看清来人之后,她的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惊喜,那惊喜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璀璨繁星。
“陈 陈军,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惊喜。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一个完美的婚礼呢,她万万没想到陈军居然在最后时刻赶回来了。
“久等了,我的新娘。” 陈军缓缓走到安然身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愧疚:“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等了这么久。”
这一刻,安然的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你回来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在隔壁楼顶,拿着望远镜的安欣看到了这一幕,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家伙神神秘秘的,手段倒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的。我妹妹都被他弄哭了,还真有一套,我要有这样的手段,何必单身这么久?跟我交往的女孩子,都说我脑子有问题,我不就第一次见面问她们三围嘛,这也没什么错啊,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嘛。”
“哎呀,抱上了,还动手动脚的,儿童不宜,撤了” 安欣红着脸,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随后,他拿出手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急忙说道:“爸妈,陈军已经回来了,你们最好回来看着他,别让他突然又跑了。”
听到消息,安然的父母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果不其然,在房间里看到了陈军同志,他正拉着安然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后续的安排。
安然的爸爸走上前,有些担忧地问道:“陈军啊,你不会是回来一会儿,又要走吧,你们司令员都还没告诉我,还是我儿子转告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紧急任务?”
陈军看着安然的爸爸,诚恳地说:“爸,这次不会了。我知道这次婚礼对安然很重要,对你们也很重要。”
安然的爸爸语重心长地说:“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些重要的时刻一定要牢牢抓住啊,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那些任务,如果能让别人去做,就先让别人去做,你看怎么样?”
被安然爸爸握住双手的陈军,略显不好意思,他连连点头说道:“爸,妈,你们说得对。这次,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走了,先把婚结了,其他事情往后再说,不能委屈安然了。”
“那就太好了!” 安然的父母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乐不可支。他们还紧紧抓住陈军的手,都忘记松开了。
安然见状,觉得有些好笑,她笑着说:“爸妈,你们这是做什么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军是被绑架着结婚呢。”
安然的妈妈笑着说:“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这是太高兴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你爸为你这么开心过呢。”
安然问道:“哥去哪里了?”
安然的妈妈笑着说:“那个冒失鬼啊,说要去通知他更多的朋友,加几桌呢,这会儿都找不着他的影子了。从小到大,他就是朋友多,话多,事多,不像你,从小到大安安静静的,就喜欢看着窗外。安然啊,你嫁出去,你爸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能彻底放下来了。”
安然有点害羞地说:“爸,瞧您说的,好像我很难嫁出去似的。”
安然的妈妈笑着说:“不一样,不一样,哈哈。像小陈这样的女婿,上哪儿找去啊?整个院子,还有你爸爸过去的同事朋友,都被惊动了,天天有人在打听我家女婿是什么人呢。”
安然赶忙说:“这肯定是哥哥大嘴巴,说出去的。您得警告他一下,可不要乱说,陈军的身份特殊。”
“明白,这冒失鬼,回头我叮嘱他。好了,我先出去叫人,我以为陈军不回来,告诉大家就吃便饭,一些人都不来了,怕大家尴尬。”
看着安然爸爸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陈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爸,您放心去叫人吧,我肯定不会走,这是军人的承诺。”
“好好,我们国家的军人,那可是一口唾沫一颗钉,哈哈哈哈”
安然的爸爸安强欢天喜地地出去了,安然的妈妈也出去招呼亲戚朋友。
至于陈军和安然,就继续在房间里等待着通知。
这时,安然看着陈军,眼中满是爱意,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担心你,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
陈军把安然搂进怀里,温柔地说:“对不起,安然,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担心了。”
安然靠在陈军怀里,笑着说:“能告诉我,任务完成情况吗,我很担心龙小云。”
陈军轻轻抚摸着安然的头发,说:“她没事,救出来了,不过要疗养一段时间,冷锋也冷静下来了。”
安然点了点头,只感觉心中平安喜乐,她很少与陈军这样相处过,这样安静说着话,过去,都是匆匆忙忙,吃一顿饭都是如此。
他们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陈军好奇地说:“这是什么声音?”
安然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们隔着玻璃,看到一群军人正朝着院子走来,而且都是女军人。
安然惊讶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军看到那些军人,苦笑着说:“这肯定是何志军安排的仪仗队,听说,他将几个部队的文工团,都叫过来了,有点离谱。”
“文工团都叫来了?”安然也是一脸愕然。
高司令把何志军这个狼头叫过来,可真是叫对了。
这个曾经让敌人研究了几十年的狼头,办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而且在细节方面也处理得极为到位。他根本就没找任何的婚礼公司,自己带人过来,把婚礼的各项事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再说了,这世上有什么礼仪公司,能比部队的文工团专业?
差不多到了最后一个时辰了。
部队仪仗队过来了,还有一支专业的文工团队伍。那庞大的阵容,整齐的军仪,把安家的大大小小的亲戚都给震住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仪仗队啊,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排场之大,威仪之强,让安然的父母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根本就合不拢,一说话就漏风。
陈军先被叫出来了,毕竟在最后时刻,安然不能与他待在一起,文工团还要给安然化妆,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再让他来接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