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阴影里,苦头陀目睹赵敏沦为傀儡的瞬间,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无需刀剑相向,仅凭意念便能操控人心。
这等实力已远超武林范畴!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趁着赵凌注意力在赵敏身上,转身就往王府外冲。
眼下赵敏已失势,万安寺的六大派再无牵制,必须立刻赶去救人,迟一秒都可能生变!
赵凌眼角馀光瞥见苦头陀匆匆离去的背影,神念扫过便知对方身份。
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毫不在意,毕竟他也没兴趣插手湖上的事情。
“主人。”
赵敏垂着头,声音依旧麻木,“接下来……该做什么?”
赵凌接过她递来的香囊,指尖捏着香囊上的流苏,语气随意。
“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王府的事,不必向我报备。”
他对打理王府、掌控权势毫无兴趣,拿到倚天剑,便已达成此行一半目的。
接下来就是屠龙刀与波斯圣火令了。
话音刚落,赵凌身形骤然腾空,如一片青云般迅速升空。
不过瞬息便化作天际一个小点,消失在大都的云层之后。
赵敏僵在原地,空洞的眼神望着赵凌离去的方向。
许久后,眼中渐渐泛起痴迷的光芒。
方才主人凌空飞行的模样,如天神降临,那等风姿,让她满心都是崇拜。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神念入体时的悸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傻笑。
“郡主?郡主!”
远处传来侍卫小心翼翼的呼喊,打断了赵敏的思绪。
她回过神,眼中的痴迷迅速褪去,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镇定。
“慌什么?”
她转头看向侍卫,声音冷了几分,“庭院里的尸体和冰渣,立刻派人清理干净,不许留下半点痕迹。”
“另外,传我命令,今日王府之事,谁也不许向外透露半个字,违者斩!”
侍卫被她眼中的冷意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赵敏站在原地,看着侍卫们忙碌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
主人虽没交代具体任务,但她必须守好这座王府,保管好倚天剑,等主人回来。
只要能让主人满意,哪怕让她做任何事,她都心甘情愿。
而此刻的苦头陀,已快马加鞭赶到万安寺外。
……
蝴蝶谷的草屋内,药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里。
张无忌与杨逍并排躺在木板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二人周身经脉尽断,四肢软软垂落,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看得出,赵凌不仅废了他们的武功,更震碎了他们体内所有生机。
“哎,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恐怕都回天乏术啊!”
一名医者打扮的老头坐在床前,一脸唉声叹气。
这话顿时就让五散人跟两名法王急了。
殷天正握住医者的手,哀求道:“老先生,求你一定要救一救我外孙啊!”
“我就那么一个外孙,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死后怎么跟他娘交代啊?”
韦一笑也不淡定了,连忙道:“老头,那可是咱们明教的教主,要是他活不了,那你也别活了!”
老医者摇了摇头,始终还是那句话。
也多亏了张无忌是主角,愣是凭借纯阳之力吊着最后一口气,让他不至于立刻殒命。
但杨逍就没那么好运了,经过如此重创,死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教主你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小昭怎么办啊?”
张无忌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床前哭得浑身发抖的小昭。
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她别哭。
杨逍的情况则糟糕得多,他本就年事稍长,经脉轫性远不如张无忌。
此刻气息已如游丝,双眼紧闭,脸色青灰,几乎与死人无异。
“此仇不共戴天!”
彭莹玉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药碗被震得叮当作响。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若让我找到那厮,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为教主和左使报仇!”
“彭兄说得对!”
韦一笑看着张无忌的惨状,怒道:“那厮武功虽高,却也太过狠毒,竟对教主下此杀手!”
“咱们现在就分头去找,就算把江湖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当时两大法王不在场,根本想象不到赵凌的恐怖,当即放下狠话。
当下,五散人与四大法王围在床边,个个义愤填膺,怒声不绝。
小昭跪在床前,她哽咽着说道:“教主,你别有事……我这就去给你找最好的药材,一定能治好你的……”
就在这时,草屋的门被轻轻推开。
朱元璋提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沉痛的神色。
他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张无忌与杨逍的模样,眼框瞬间红了。
“教主!左使!你们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
他伸手想去碰张无忌的脉搏,却被殷天正一把挥开。
殷天正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朱坛主,你现在来假惺惺地关心,是不是太晚了?”
朱元璋脸上的沉痛僵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殷法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闻教主受伤,立刻就赶来了,怎么会是假惺惺?”
“怎么回事?”
彭莹玉看向殷天正,眼中满是疑惑。
殷天正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盯着朱元璋。
“若不是朱坛主引那人来蝴蝶谷,教主和左使怎会遭此横祸?”
这话一出,草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五散人与两大法王纷纷转头看向朱元璋,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
朱元璋脸色骤变,连忙摆手。
“殷法王,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这都是误会!”
“误会?”
张无忌虽不能说话,却用尽全身力气,眼神冰冷地看向朱元璋。
小昭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朱元璋。
“朱坛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教主待你不薄,你怎能害他?”
朱元璋被众人的目光逼得后退一步,脸上的沉痛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叹了口气。
“诸位既然不信我,我多说也无益。”
“只是眼下教主和左使伤势危重,当务之急是找药材疗伤,而非在此互相猜忌。”
“我已带来了一些珍贵药材,或许能帮上忙。”
他将药箱放在桌上,却没人去碰。
韦一笑冷冷地说道:“朱坛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蝴蝶谷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朱元璋看着众人敌意的眼神,知道再留下去也无益,只拱手道:“既然诸位信不过我,那我便先告辞。”
“若有需要帮忙之处,随时派人找我。”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了草屋,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草屋内,众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氛愈发沉重。
彭莹玉叹了口气,“如今教主和左使重伤,朱元璋又心怀不轨,明教当真是内忧外患啊……”
殷天正走到张无忌床边,沉声道:“不管怎样,咱们先守住蝴蝶谷,护住教主和左使。”
“等找到能疗伤的药材,再找赵凌和朱元璋算帐!”
小昭擦干眼泪,坚定地说:“我会一直守着教主,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
张无忌看着身边众人,心中既感动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