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力量与强大
格斯看著眼前的女骑土，眉梢微微挑起。
她的眼中有著十分明显的畏惧，却仍挣扎著想要直视自己的双眼。
看著对方这彆扭的神情，格斯就语气微妙地问道：
“这不是团长大人吗。”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法尔纳塞则抿紧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试著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
接著，她就用混杂著探究与不甘的目光看向格斯，缓缓开口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格斯歪了歪头，一脸莫名其妙的回问道：
“你是指什么？”
法尔纳塞的指尖微微发颤，疲惫的面容也因激动的情绪而紧绷著。
她用带著某种压抑情感的语气向格斯问道：
“为什么—”
“像你们这样毫无信念的人，却能拥有那样的力量？”
“而我们的教义、戒律，却什么力量都无法给予我们？
广格斯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笑著回道：
“连向別人提问的话都带著高高在上的味道啊。”
闻言，法尔纳塞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是难看。
不知是感到了委屈还是畏惧，她用牙齿紧紧咬著下嘴唇，仍固执的紧盯著格斯，似乎是非要听到他回答一个明確的回覆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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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格斯见她这副模样，却是无奈地嘆了口气，语气也稍微缓和著道：
“信念难道非得是信仰什么神才算数？””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伊斯多洛正兴致勃勃地看著艾桑教训西璐的父亲，脸上还掛著没心没肺的笑容。
“就连那种小鬼，都有著『不想屈居人下、要闯出名堂”的信念呢。”
法尔纳塞却猛地摇头，声音近乎执的道：
“那不是重点！”
她紧拳头，声音微微发颤。
“我想问的是！”
“为什么你们能拥有对抗那种怪物的力量？”
“为什么你们能毫不畏惧的面对那种可怕的东西？！”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近乎恳求的迫切。
“是不是—”
“只要能变得像你们一样强，就再也不用害怕这些毫无道理的事了？”
格斯则是摩著下巴，目光落在法尔纳塞那苍白的脸上。
“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
“你是被之前的遭遇嚇傻了吗？”
法尔纳塞猛地一证，隨即涨红了脸。
格斯这毫不掩饰的话语，就让她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侮辱！
“你——！”
她刚要开口爭辩，格斯却抬起了拇指，指向了一旁正在教训西璐父亲的艾桑和那些假装没听见她们对话的骑士们。
“不安和恐惧，与力量大小没多大关係。”
格斯的声音很是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重量。
“是否拥有强大的力量是一回事，而拥有力量后是否能强大又是另一回事。”
“在我看来，真正强大的，反而多是那些明明弱小，却还能鼓起勇气战斗的人。”
格斯的目光重新落回法尔纳塞的身上，就像是能看透她的动摇一般。
“有力量的人用力量战斗，没有力量的人用剑战斗。” “没有剑，就用拳头，用牙齿，用脑子思考取胜的方法。”
“哪怕为此而死，至少你仍在战斗。”
“这样的人也会恐惧，但绝不会被它困住。”
格斯看著法尔纳塞那越加动摇的目光，则是用更为严厉的语气道：
“只有当你接受失败时，恐惧与绝望才会吞噬你。”
“而能够胜过它的唯一方法，就是到最后一刻仍不放弃的去抗爭啊。”
法尔纳塞的目光不由的开始了躲闪。
她的脑海中闪过那些被火焰吞噬的异教徒惨叫的画面。
她曾在那些火光中感到十分的安心，仿佛自己对他们而言就是恐惧的化身一般。
可现在，在面对那些真正的怪物时，她才明白自己既无法成为恐惧，也不像眼前的这个黑衣剑士那样拥有著力量。
通过成为加害者、化身为恐惧本身来试图在这个疯狂而又可怕的世界自救的信念，已在不知不觉间彻底崩塌。
残留下的就只有空洞、不安，以及—
深深的不甘。
想到这里，法尔纳塞就猛地抬头瞪向格斯。
她那浅蓝色的眼眸微微颤抖著，用十分委屈的语气道：
“你们这些拥有怪物般力量的人———”
“当然能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声音里带著某种压抑的情感。
“如果你遇到了凭你们的力量都无法对抗的怪物时！”
“就肯定会像我一样狼犯！”
而格斯则是看著她这副模样，微微翻了个白眼，脸上也浮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明明看著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
（“但却完全还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贵族小鬼吗—”）
隨后，格斯的目光就越过了气愤的法尔纳塞，落在远处那骑士队伍中的杰罗姆身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向对方打著招呼道：
格斯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大得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你们的团长一直都是这么討人厌的彆扭傢伙吗？～”
看著法尔纳塞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格斯则继续火上浇油的道：
“总感觉—”
“还不如让那个固执的鬍子大叔来当团长呢。”
那些骑士们闻言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终於，有一位骑士忍不住的出声对格斯呵斥道：
“你这个佣兵，太无礼了！”
“就算艾桑副团长確实很可靠！”
“但你也不能当著法尔纳塞大人的面说这种话啊！”
“你实在是太不懂得尊重人了！”
而躲在队伍中的杰罗姆则拼命缩著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这群白痴是听吟游诗人讲那些骑士故事听的连脑子都转不过弯了吗！”）
他在心里哀豪著。
（“你们要是打起来可千万別拉上我啊！”）
而就在格斯心情愉快的看著法尔纳塞那糟糕的脸色时，远处的街道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村民的惊慌呼喊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边。
而那里，就正有一名骑士策马狂奔而来，並在眾人面前猛地勒住了韁绳。
“法尔纳塞团长！出事了！”
那骑士的声音因急促而显得有些嘶哑。
“昨天我们派去护送那对路上遇到的母女前往城镇的两名同伴！”
“就只有一人骑著马回来了！”
“而他现在就和马匹一同倒在了村口，状態非常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