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乌云压得极低,雷声在远处滚动,几滴冰冷的雨水打在了翠绿的草地上。
林刻和格斯勒住韁绳,马匹的鼻息在寒风中化作白雾。
在二人的前方,一座孤零零的大屋聂立在荒野中。
这间由粗重砖石和茅草所筑起的大屋紧挨著一条湍急的溪流。
一架木质水车在溪流的带动下缓缓转动著,陈旧的轴承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而那茅草屋顶上则升起裊炊烟,从那被雨水所模糊的窗內更是透出了温暖的火光。
在灰暗天幕的映照下,这一幕就给了二人十分温馨的感觉林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面前短暂停留又很快消散。
“看来就是这里了。”
“居然这么的远离人烟吗—”
格斯也点著头,將手中的地图折好塞回怀中。
他抬头看了眼越来越暗的天色,以及云层间那不时闪过的电光。
“去问问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铁匠的工坊吧。”
“希望他不介意收留我们一晚。
隨著雷鸣的炸响,雨滴也开始变得密集。
两人翻身下马,踩著泥泞的小路来到了屋前。
格斯抬手,用粗重的指节在那厚重的木门上叩了叩。
而屋內,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金髮小女孩正著脚往灶膛里添著木柴。
当她听到敲门声传来时,便疑惑的歪了歪头。
隨即,她就搬来了一张矮凳,踩上去够到了门上的窥视窗。
隨著嘎吱的声响,从门上那被开启的窥视窗中就露出了一双淡绿色的眼眸,开始打量起了屋外这两个牵著马的高大身影。
她的目光在格斯背后背著的那两把剑上停留了片刻,隨后就用稚嫩的嗓音谨慎的道:
“不认识的陌生人—”
“工作的时间已经过了,如果你们想找我爸爸锻造或修理武器的话。”
“就请明天再来吧。”
而还未等林刻和格斯说些什么,她就『啪”的一声关上了窥视窗。
格斯在和林刻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后,便再次抬手叩响了木门。
“咚咚咚——”
隨后,那窥视窗就被“刷”地再次拉开,这位有著淡绿色双眼的金髮女孩开始用警惕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你们还有什么事?”她的语气明显比之前更小心了些。
而格斯则努力扯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对她道:
“我的名字是格斯。”
“这位与我同行的是林刻。
隨后,格斯就从怀中掏出一封被雨水浸湿边缘的信件,从那狭小的窥视窗递了过去。
“能叫你的父亲来一下吗?”
他的声音刻意放轻。
“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是他写信邀请我来的。”
那女孩狐疑地打量著二人,隨后就突然从那小窗口中伸出了一把铁钳。
她用那铁钳“咔嗒』一声夹住了格斯手中的信纸,並迅速抽了回去。
隨著窥视窗再次被“啪”地关上,林刻二人就隔著厚重的门板,听到了那女孩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眶当”一声巨响,同时还伴隨著她“哇!』的惊呼。
紧接著,门內就传来了一个低沉浑厚的年迈男声,而对方则是用责备的语气道:
“艾莉卡,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隨后的交谈声就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隱约听到那女孩压低的嗓音和男人偶尔的回应。
在片刻后,门上的窥视窗就再次被打开了。 在那窗框的缝隙间,一双苍老却锐利的眼晴打量起了门外的二人。
而当他的目光在扫过格斯背后背著的两把剑时,神情就略微异了一瞬。
“轰隆一一!”
突然,远处的天际炸响了一声雷鸣,雨势也在瞬息间骤然变大。
那门內的男人嘆了口气抬手关上了窥视窗,而沉重的木门也隨著咔噠”一声向內敲开。
开门的是一位赤裸著上身,穿著皮质护裙的壮硕老者。
在他那苍白的长髮和鬍鬚间,是一张神情坚毅的脸。
而此刻,他正单手拎著一柄铁锤敲打著肩膀,另一只手则晃了晃皱巴巴的信件。
“你们可真会挑时间。”
他用低沉的嗓音抱怨著。
“別嚇到我的女儿啊。”
接著,他就用粗壮的手臂朝屋后指了指。
“后院有马既,你们把那两匹一看就很贵的马安顿好后就进来吧—”
“我可不想让客人淋雨。”
暴雨倾盆落下。
林刻和格斯在將马匹拴进乾燥的马转而进入正屋时,屋外那潮湿的寒气就瞬间被壁炉的热浪所驱散。
那紧闭的窗外乌云翻滚,屋內却炉火熊熊。
从正门而入的这个房间既是客厅又像是一间锻造工坊。
锻造台、铁砧和通风设备沿墙陈列,煤炭更是在角落里堆成小山。
“擦一下吧,不然会著凉的。”
隨著稚嫩的童声响起,那名叫艾莉卡的小女孩就端著一个装满热水的木盆走来,並向林刻二人递上了两条蒸腾著热气的毛巾。
林刻接过那小手递来的热毛巾,目光在她额头的伤势停留片刻。
她的额角不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显得有些可笑的红肿。
林刻笑著揉了揉那女孩的发顶。
他的声音比炉火还要温和,手中更是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丝波纹的治癒光芒。
雨滴顺著一旁格斯的黑髮滑落,他隨手用毛巾擦了擦,目光则落在了那位年迈却十分强壮的铁匠身上。
“你应该就是给我回信的那位铁匠高特吧?”
高特正低头看著手中的信,闻言便抬起头用锐利的目光在格斯和林刻的身上扫过,並最终落在了格斯那身做工精良的轻甲上。
“而你就是那个把我精心修理的剑这么快就用坏的小子?”
他哼了一声,用粗壮的手指点了点格斯。
格斯则咧嘴一笑,隨手解下了腰间的断剑递向对方。
“你修剑的手艺確实不错。”
“但很可惜,这柄剑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是彻底耗尽了寿命。”
高特接过那柄断裂到只剩半截的大剑,用粗糙的手指抚过剑身上的裂痕。
当他看到剑刃缺口处那熔毁的痕跡时,眉头就猛地一皱。
“你说战斗”
他抬起头,用古怪地目光盯著格斯。
“你是拿这玩意儿去砍岩浆了不成?”
格斯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把剑已经没法再修了吧——”
“所以我才想请你锻造一把新的剑。”
“最好是和它有著一样重量以及尺寸的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