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前,三个妖精正围在黑风身边。
赤羽麻利地将十两银子纳入袖中,笑得满面春风,心中暗忖这买卖不亏。
“老弟这就见外了不是?凭咱们的交情,哥哥哪能眼睁睁看你身陷险境?”
黑风语气真挚欠身道:“若不是赤兄报信,老弟这回怕是凶多吉少。”
“好说好说!老弟这般天赋异禀,日后突破了,还得请老弟多照拂哥哥一二才是,老哥我先去忙了。”赤羽说罢拱手告辞。
眼看赤羽走远,凌虚递来一个瓷瓶交代道:“求购来的地灵草,我已为你炼成了这‘蕴灵丹’。那蓝灵草与玄元花也一并炼入,成了‘锻魂丹’,都在这瓶里。”
“猿总旗那边我已替你告了假,后面几日的巡山之职,我先替你担着。”
黑风接过瓷瓶:“有劳大哥,牛大师那儿,我也打过招呼了。”
青凝在一旁啧啧称奇:“真没想到,当初捡到你时,还是个连人话都不会说的小熊崽子,这就要突破到化形后期了。早知今日,当初吃了你倒是可惜了。”
黑风临进门回头笑道:“这不是养肥了再给姐姐吃吗?就怕姐姐现在舍不得下口了。”
“快滚进去好生突破,油嘴滑舌!”青凝笑骂着,对着黑风屁股就是一脚将他踹进了门。
“哎呦!伤还没好呢姐——”
服下四颗蕴灵丹,打坐一日后。
蕴灵丹一颗便抵得上一个化形中期妖精的灵蕴,黑风感受着体内满溢澎湃的妖力,自觉已调节至最佳状态。
他开始尝试引导体内汹涌的妖元,同时心中默念破境口诀:
“元海沸,灵台明。百川归流铸晶核,神宫初开照幽冥。形神合一非虚话,妖躯通明道初成。”
先前如溪流般的妖元,此刻已汇聚成一片浩瀚的元力大湖。
在丹田中心,那原本缓慢旋转的气旋,转速陡然快了十倍,发出低沉的呼啸,冲击着周身关窍。
他迅速服下手边的锻魂丹。
刹那间,识海与丹田中那狂暴的气旋逐渐平息,化为徐徐清风,精纯的妖力开始向着中心一点缓缓凝聚。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旋涡的最内核处,一滴隐隐散发出固体光泽的、米粒大小的妖晶,悄然凝结而成。
《乘风玉鉴》再次浮现在眼前,竹简轻翻。
此次并无新神通落下,但见“裂石掌”三字中前二字缓缓隐去,金光流转间,已更名为——开山掌。
时机已到!
“破!”
正值深夜,凌虚已外出巡山,青凝正守在洞口为黑风护法。
只听洞内风声呼啸,洞门被一股狂猛气浪猛然冲开,青凝猝不及防,被推得后退数步。
她凝神细感洞内气息,顿时喜上眉梢:“成了!”
踱步进入黑风房间,但见洞内被狂风吹得一片狼借,青凝不由得咋舌:
“乖乖,突破个化形后期,动静竟这般大?待到真妖期,你还不把这洞府给拆了?”
眼见黑风起身,周身气势与往日截然不同,青凝毫不尤豫,抬手便是一鞭试探而去。
黑风微微一笑,伸手精准抓住鞭梢,轻轻一拽,将青凝带了个趔趄,笑容带着几分欠揍的得意。
青凝一掐腰:“哟,长本事了,敢和姐姐方对了?”
黑风一抬手,指间已夹住一只飞掠而过的小虫。力量、敏捷、五感,皆已得到全面强化。
往后,当可以人形作为主要战斗形态了,但愿屁股能少招点灾。
“出来,给姐姐看看你的本相。”青凝招呼道。
两妖来到洞外空地上。一阵黑风缭绕,一头壮硕如成人高矮的黑熊出现在青凝面前,皮毛油光水滑,气势沉雄。
青凝一个纵身,轻巧地斜坐在黑风宽厚的背上抱胸笑道:
“我若是那路过的神仙菩萨,定要收了你当坐骑,这带出去,可比那些牛啊马啊的威风多了!”
黑风:“我才不要天天被人骑,不知往后,这本相还能变多大?”
青凝解释道:“往后咱们这本相,在寻常状态下即便再突破体型也不会再有显著变化。不过,可以短时间内催发妖力,使本相暂时巨大化增强力量。对了,可领悟了什么新神通?”
“新神通倒是没有,不过这一招似乎变了。”
黑风说着,驮着青凝一路小跑,寻到一块半人高的山石。
他放下青凝,低吼一声,熊掌运起新得的“开山掌”,猛地拍在石上!
“轰!”那巨石应声被拦腰拍出一道巨大裂痕,黑风再轻轻一推,上半截巨石轰然落地。
青凝看得瞠目结舌:“这一掌若拍实在了,怕是猿总旗也得断几根肋骨!”
黑风化回人形拍了拍手:“也是时候打造件趁手的兵刃,再给你们也弄副铠甲了。”
青凝拍拍他脑门:“不急,大哥说去彩云镇巡山时,会给咱们带些好酒好菜回来庆祝哩。”
“甚好,甚好!”黑风闻言搓手笑道。
次日,猛虎堂内。
黑风手持锻金锤,打铁打得虎虎生风,夹起烧得通红的长剑,“滋啦”一声浸入水中,待冷却后仔细检查剑身笔直,又反复打磨良久,方才交给牛大力验看。
牛大力一番仔细检查,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招手引来一高大马妖与一敦实獾妖。
“黑风,这是前日入门的黑鬃与黄爪两位师弟,往后便由你带着。具体如何安排,你来定夺。”
两妖躬敬地向黑风行了一礼,口称“师兄”。
黑风安排一番,让两妖往后轮流负责取材,并开始学习打铁基础。
他就这般边自己上手锻造,边教导黑鬃入门之法,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牛大力近日心情不佳,自顾打算出门饮酒。
黑风摸出一个酒葫芦躬敬递上,笑得甚是谄媚。
牛大力接过,拔开塞子一闻眉毛一挑——竟是彩云镇的佳酿桃花酿。
他仰头饮了一口,大为受用,盯着黑风问道:“你小子,今日怎的这般晓得孝敬老子了?准没好事!”
黑风嘿嘿一笑,取出那根独角先锋的狼牙棒:
“师父明鉴,这不是上回中秋大战折了兵刃嘛……想求师父您老人家出手,用这材料给弟子打造一柄趁手的长枪。此等好料,弟子怕自己手艺不精给糟塌了。”
牛大力接过狼牙棒端详片刻:“恩,上好的镔铁料子,你小子运气倒是不赖。”
说罢,他将葫芦中残酒一饮而尽,走到火炉边,活动活动筋骨,将狼牙棒投入冶炼炉中。
“开炉!”
直至翌日东方发白。
牛大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手中握着一柄新铸的长枪。
枪杆乃百炼软钢与黑铁混铸,长七尺,韧中带刚;枪尖狭长,寒光闪闪,正是用那镔铁精心打造。
黑风取来一束黑狼尾毛,仔细系于枪缨处。
牛大力随手舞动几下,风声呼呼,甚是满意,反手便将长枪丢给黑风。
“老子累了,你自己耍耍看,今儿我歇息,堂内活计你来安排。”
说罢,他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脖颈出门去了。
黑风对着牛大力的背影,躬敬地欠身一礼。牛大力馀光瞥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黑风掂量手中长枪,重六十六斤,枪身柔韧枪尖锐利吹毛断发。
凝神静气,舞了个枪花,随即对准不远处的铁砧,一枪疾刺而出。
一声轻响,枪尖竟没入铁砧三寸有馀!
黑风满意地点点头,将长枪小心靠在墙角。
随后,他取出自己那副两当铠,小心地取下一片甲片,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他又拣出一小块精钢边角料,在炉中烧红后,开始小心地反复捶打试验。
一个月内,他心中定下目标,务必要为青凝和凌虚也各自打造一副保命的盔甲。
一旦有了这甲胄护身,放眼这三千里大娄山,同阶对手中将无人是他们一合之敌。
即便是遇到真妖初期的小旗官,他们也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