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兵部侍郎?兵部侍郎天爷呀!这是这真是”郦娘子被曹倬那一连串头衔给打懵了。
她想过无数个曹倬的官职,想着是个都头什么的就算不错了。
毕竟那可是平夏军,和其他军队的都头也不可同日而语。
都知兵马使是什么概念她不清楚,但是兵部侍郎是大官她还是知道的。
虽然大周的兵部本身不掌兵权,曹倬的兵部侍郎也只是个寄禄官。
至于曹倬身上的其他头衔,什么参预朝政的,就更不懂了。
最让郦娘子震惊的,还是曹倬最后那句“陛下是我姐夫”
国舅。
你官职头衔再多,在这些平常人家看来,都不如你跟陛下有个亲戚关系来头大。
国舅来洛阳了,还救了自己母女,还准备纳了自己的女儿?
英雄救美、长相英俊,身形威猛,再加之家世显赫。
这一连串的光环叠加下来,别说曹倬是纳一个了,就是把五姐妹都纳了,郦娘子也不会拒绝。
不过很可惜,其他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太小,都还没发育完全呢,曹倬暂时还没什么兴趣。
“不过还是要等我从延州回来,才能正式纳寿华过门。到时候,郦娘子不妨举家随我搬到汴京。”曹倬笑着说道。
他倒是没有装模作样的管郦娘子叫泰水或者岳母大人。
福慧、康宁他们叫大姐夫,私底下倒是没什么。
但是按照礼法,只有正妻的父母,才能被称为泰山泰水。
简单来说,自己如果真的纳了寿华为妾,那自己确实是寿华的丈夫,但寿华不是自己的妻子,郦娘子也不是自己的岳母。
更何况,现在还没纳妾呢。
“应该的应该的,国事为重,国事为重。”郦娘子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曹倬看着郦娘子,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寿华今晚先跟我回驿馆,我与她好好了解了解。”
图穷匕见。
曹倬这话一出来,郦娘子愣住了。
“这”
她想的是纳妾也该按照礼法,走完所有流程。
今天刚认识就带走,这哪是纳妾?这分明是养外室嘛!
“不可以吗?”曹倬再次开口,语气重了几分。
而白须陀和钟传也缓缓起身,两人高大的身形,在这群弱女子面前颇具压迫感。
郦娘子顿时大惊:“这国舅”
“好,今晚我随你回去。”寿华此时开口了,不过脸上丝毫看不出恐惧,只是淡淡地微笑。
仿佛曹倬刚才的威胁,她没听到似的。
“好,我今晚派人来接你。”曹倬伸手,抚摸了一下寿华的脸颊。
“恩!”寿华点了点头,抓住曹倬的手,仿佛要极力消弭他的怒火。
虽然曹倬根本没生气,就是单纯的吓唬一下郦娘子。
起身之后,他看着郦娘子说道:“你放心,从今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我向来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到最后,曹倬也没有承诺纳妾的事情。
当然,寿华也没有问。
倒是郦娘子有好几次想问,被寿华眼神阻止了。
商贾之家,和曹倬的家世差太远了,她们根本占据不了主动。
“寿华,送送我吧。”曹倬说道。
“好!”
寿华没有尤豫,直接起身,挽着曹倬的手送他出了店铺。
店铺之外,牛万寿带着手下,站在远处观望着。
见到寿华挽着曹倬出来,顿时傻眼了。
“妈的,没听说这郦家娘子有这层关系啊。”牛万寿顿时冷汗直冒。
想起这几天对郦娘子家的叼难,一阵后怕。
曹倬衣服上的飞熊,和头冠上的金蝉,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钱呢?都拿出来。”牛万寿回头看向这些手下。
拿了钱,又吩咐道:“我大周以孝治天下。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是礼法。郦家那几个东西,如此欺凌寡嫂,有违孝悌之礼。去告诉郦家人,以后做事多长个心眼,别为了点身外之物,把命都给丢了。”
“额班头,就这么说吗?”手下的快班问道。
牛万寿点头:“就这么说,一个字不许改。”
“这不好吧班头,我们都拿了郦家的钱了,不办事是不是不太体面?平夏军又不常驻洛阳,早晚是要跟着陛下走的啊。”
“你懂个屁。”牛万寿怒视着部下:“听着,以后对郦娘子的茶坊,能不查就不查,遇到困难也要多多帮衬。”
打发了部下,牛万寿来到茶坊门口,堆起了笑脸:“郦娘子可在?”
“牛班头?”郦娘子看到牛万寿,眉头一皱。
随即挥了挥手,让女儿们去了后堂。
牛万寿抬脚进入茶坊,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拿出所有的钱袋,双手递到了郦娘子面前:“先前是牛某不懂事,得罪了娘子,今日特来归还钱财。”
“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郦娘子见牛万寿如此谨言慎行,便更加确信曹倬没有对自己的身份夸大其词了。
“郦娘子说笑了,还请收回。”牛万寿笑呵呵地说道。
“哼!”郦娘子冷哼一声,一把抓过钱袋,淡淡道:“既然事已了结,就不留班头喝茶了。”
“您忙,您忙!”
牛万寿心里松了口气,只要接了钱袋就没事了。
他最怕的,是郦娘子不接钱袋。
走出茶坊,牛万寿长出一口气。
果然,这西京洛阳,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啊。
他还不到四十,便能当上河南府的班头,靠的就是他那能屈能弯的身段。
郦娘子看着手里的钱袋,气也消了一大半。
顿时觉得,自己这个靠山也没找错。
至少在这洛阳,没人敢欺负自己和女儿们了。
此时,寿华也从屋外回来。
“寿华。”
郦娘子上前,拉着女儿坐下,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慈祥,还有些歉意:“本想给你找个好夫家,现在没想到,成了攀附权贵了。唉!”
“阿娘,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阿爷走了,叔叔们根本不管我们死活,甚至想要夺走阿爷的财产。我是长女,为了妹妹们,我也该做一些牺牲。”寿华低着头说道。
随即,她又看向郦娘子,笑着说道:“好在郎君是个可托付的人,他没有承诺一个名分必然是有他的顾虑,但我能肯定,他绝不是一个会姑负我的人。”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不争。今晚,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名分定下来。”郦娘子嘱咐道。
“阿娘放心吧,女儿自有道理。”寿华柔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