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人?国舅手下还有党项人?”裴景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对。”
“那他在大周不会不习惯吗?不会闯祸?”裴景问道。
曹倬说道:“不会,他熟读四书五经,也颇知礼法。”
“党项人,读四书五经?”裴景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气氛总算是没有那么凝重了,裴景也没再那么拘束。
“所以不必担心,夷狄入我华夏则华夏之。”曹倬笑了笑说道。
唐太宗不是说过吗,中华夷狄,朕爱之如一。
虽说这话说得多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人家国都给你灭了,你当然能爱之如一了。
“恩,裴景受教,”裴景起身,朝曹倬拱手道。
曹倬摆了摆手:“好了,不必拘礼。你和阿简感情好,和阿简一样,叫我阿兄就是。”
“好啊,小景见过阿兄,”裴景直接顺着曹倬的话应了下来。
“阿兄!”赵简连忙喊了一声,有些不乐意。
“咳咳”
曹倬咳了几声,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的,这就回去了。”曹倬起身说道。
“啊?这就走啊。”赵简顿时有些不舍。
曹倬点了点头:“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因为裴景在旁边,曹倬也不好对赵简做出太亲密的举动。
离开秘阁七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曹倬便径直离宫,回到家里。
曹倬终于放松了下来,沐浴完之后,躺在妻子怀里。
赵琅嬛帮她按着头,池了了捏脚。
小引章在旁边,端着茶水伺候着。
“没想到,今天一天就发生这么多事。”赵琅嬛听完曹倬的讲述,叹了叹气:“萧相怎么也”
“一朝天子一朝臣,萧钦言看不透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是先帝老臣,对陛下的改制不满,这是必然的结果。至于说他去信广济军节度使和参与走私这些事情,也只是给陛下递了一把刀罢了。
今日之后,这朝政大事,就该陛下干纲独断了。”曹倬闭着眼睛,说道。
“好了,在家里少谈国事。”赵琅嬛一边温声劝着,一边伸手轻轻捂住了曹倬的嘴。
曹倬愣了一下,随后便也没再继续谈这些事情。
“对了,白天的时候,稚圭先生的夫人送来了一份帖子,说是要举办马球会。”赵琅嬛说道。
“马球会?”曹倬一愣。
韩琦的老婆崔氏送来的帖子,他倒是依稀记得前世看知否有过一次马球会。
不过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实在是变化有些大。
当然,最大的变化就是后周变成大周了。
兖王和邕王,今天全都被斩首,党羽也即将被清算。
“是永昌伯府的吴大娘子举办的,听说汴京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去。”曹倬说道。
“怎么不是永昌伯府的人送来,反倒是让稚圭的夫人送来?”曹倬有些疑惑。
赵琅嬛笑了笑,说道:“听说是,永昌伯认为夫君不好见,便托稚圭的夫人送来的。”
“哈哈哈”
曹倬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只听说过身份低的不被邀请,第一次遇到身份因为身份太高而不被邀请。
“夫君,要去吗?”赵琅嬛问道。
曹倬缓缓起身,看向妻子:“那你想去吗?”
“当然。”赵琅嬛说道。
“好,那就去。”曹倬点头说道。
随着天佑帝不断的提拔官员入京,曹倬觉得自己身上担子应该会开始轻一些了,正好抽个时间陪媳妇。
也抓紧时间,把自己的嫡长子造出来。
没办法,有盛纮这个前车之鉴在,没有嫡长子曹倬也不好纳妾啊。
得先把家里的嫡庶关系确立好,让赵琅嬛正妻和嫡母的身份都坐稳,曹倬才能放下心来挑战自己的软肋。
“了了!”
曹倬轻声喊道。
池了了闻言抬头,随即会意。
然后拍了拍引章的肩膀,带着她出了屋子,把门关上。
随即,曹倬一把将赵琅嬛搂进怀里。
“呀!夫君。”赵琅嬛吓了一跳,随即又放松下来,轻轻将头埋进曹倬怀中。
曹倬伸手,往下按了按。
赵琅嬛顿时会意,脸颊绯红,贝齿轻咬。
随即,缓缓向下。
“嘶”
“哼哼哼”
良久,赵琅嬛在曹倬怀中睡去。
曹倬搂着妻子,脑子里开始不断浮现出渤海国的事情,
渤海国是由靺鞨人联合高句丽等其他部族的人,在辽东创建的国家。
靺鞨人是肃慎人的后代,也就是后世满清的祖先。
早在唐朝,高句丽灭亡之后,他们就在辽东形成了有效的统治。
不过在大周,关于渤海国的史料太少了。
毕竟渤海国是被辽国灭掉的,渤海国的史料和文书,也应该在辽国才对。
曹倬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思维比较跳脱的人,总是会发散着想问题。
就象现在,明明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西夏上,但他却开始对辽东感兴趣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此前耶律罗睺南下时,契丹士卒透露的情报。
辽东女真人叛乱,让曹倬动了一些心思。
翌日,福宁殿中。
内朝众人看着此次入京述职的名单,正在讨论。
“中书令,这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人”范仲淹看着名单上的这两人,陷入了沉思。
赵匡义笑道:“希文,有话直说,不必拘束。”
范仲淹微微欠身:“是,此二人政见可以说是极度不和。王安石性情急躁,对政事和改制的态度都极其激进,毫无回转馀地。至于司马光,则又是另一个极端,他完全不支持改制,而是希望恪守祖宗成法。
陛下既然希望施行新政,那么恕我直言,此二人都不是可托付新政之人。让他们二人入京担任要职,会不会”
赵匡义笑道:“正是因为他们二人政见不和,我才向陛下举荐他们入京。希文,无论如何,只要对现有成法进行改进,必然会有反对者,如此党争便是难免的。王安石和司马光,此二人若只用一人,对新政极其不利。若是二人皆用,则未必不能化不利为大利。”
范仲淹闻言,神色一怔,随即拱手道:“仲淹愿听中书令教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