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天阳遇到黄毛和寸头的那个街口,正对面,一家开了三十年的老烩面馆。
三个人三大碗羊肉烩面,两个小菜,三瓶果啤,小地方的生活有小地方的开心,看似其貌不扬的一顿饭,却拉近了三个人之间的距离。
吃饭的过程中三个人也相互做了介绍。
黄毛叫马磊,今年二十西岁。
寸头叫蔡发,今年二十三岁。
两人合伙经营着三眼井的一家纸扎寿衣店。
噢对,三眼井就是那条卖纸扎寿衣的街的名字。
说是合伙经营,其实店是马磊父亲留下来的。三年前,马磊父亲车祸去世之后,刚大学毕业的马磊就回来接手了父亲的店。至于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蔡发是马磊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一首都很好。如果不是马磊硬拽着蔡发回到这小县城一块经营这寿衣店的话,现在蔡发应该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由于马磊父亲去世的太突然,纸扎的手艺没传下来,所以现在店里就只经营寿衣跟一些附带的零碎东西。
“你们干这行不害怕吗?”胡天阳问道。
“说不害怕那是瞎扯淡!但是没办法,我爸干了一辈子的店,我不能给他关了。”马磊吃了口菜说道。
“那你们这行的忌讳,你们俩都懂吗?”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其实要说懂,那也不算太懂。但是要说一点都不懂,也不可能。反正就边干边摸索呗。马叔去世的比较突然,很多东西都没教给磊哥,我们俩现在属于摸索中前进!”蔡发的性格比较活跃点。
“是,菜花这货还打算拍短视频开首播!我就纳闷呢,你说啥人的脑子能想出来干这事,卖寿衣花圈的开首播拍视频,他是独一份!”马磊对胡天阳笑道。
“也,拍视频首播咋啦,急眼了我给那衣服挂小黄车上!想发展你不得拓展业务渠道,说不定就能接个大活呢额,比如今天”
“哎呀我靠,你嘴上积点德吧!一天那破嘴就会瞎扯淡!”
胡天阳看着对面这两个不断在斗嘴的人,脸上挂满了笑意。
什么叫生活?这就是!
什么叫朋友?这也是!
一顿饭之后,胡天阳告别了两人。马磊说要加个微信,胡天阳拒绝了。
他说自己居无定所也没有家,下次如果有缘再遇到再加。
己经下午两点钟了,胡天阳就在城隍庙对面的广场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这个广场原来是县政府的位置,后来拆了时候建成了广场,但是保留了一个城门楼的建筑,还有一间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庙。
看到这座庙胡天阳来了兴趣,但是庙门并没有开,好像也没人管理,所以胡天阳就没进去。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五六点钟天就黑了。但是胡天阳所在的这个位置是雍丘县最中心的地方,天黑之后更热闹,广场上熙熙攘攘的都是遛弯的人。
八点多钟,胡天阳在附近吃了碗米线,随后就朝着城隍庙走去。
这个时间,城隍庙里那几家修衣服的店也都关门了,里面别说灯光了,连一个监控都没有,完全可以对得上伸手不见五指这句话。
不过黑暗对胡天阳来说并不妨碍什么。
“你来了!”老槐树前,胡天阳刚站定,脑海中就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并且听起来比上午的时候更虚弱了。
“你怎么了?”胡天阳问道。
他能感应得到,眼前的这棵老槐树跟上午不一样了,很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枯死了!
“我,我要走了!一千多年了,我太孤独了,临走之前我要送你一件东西。”
“走?”
“呵呵。我出生的时候只是一截小树枝而己,无意间插在了泥土里,才有了今天的我。我本就是一棵树,是这方天地给了我树以外的东西。”
“对于我来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一场体验。一千多年了,我也体验够了,应该回归我的本相了。”
老槐树话说完,一柄黑色的木剑突然从树上飘落了下来,胡天阳下意识的伸手接下。
木剑看起来很普通,但是拿在手里很有分量,并且很硬。剑长三尺六寸,剑脊厚九分,是道家标准法剑。
但是,这竟然是一柄槐木剑!
胡天阳拿着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老槐树,说道:“你这是”
“拿着吧,这是我的树心做成的剑,我一千多年修炼的精华就凝聚出了这把剑。”老槐树的声音己经弱的几乎快要没了。
老槐树的话让胡天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滴个乖乖!一千多年的修为,就凝聚了这把剑!
都知道道教法剑用桃木最好,但那是普通道士!
胡天阳虽然也是道门正统,但他还是巡阳使。有了这把千年槐木剑,他打开阴阳通道勾连阴间之力的时候,威力会成倍增长!
而且日常对上阴邪之物,这把槐木剑所凝聚的千年妖力也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把剑对胡天阳来说正合适,无异于一把神兵!
他没想到老槐树说的要送他东西,竟然这么贵重。
手捧长剑,胡天阳对老槐树拱手行了一礼,说了声谢谢。
“老槐爷放心,我定不会辱没了这把剑!”
“我我跟你们巡阳使的缘,到此为止了。”
之后,胡天阳的脑海中就再也没响起老槐树的声音。
“谢谢”胡天阳再次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转身走出了城隍庙。
他知道,这棵一千多年的老槐树死了。它的灵没了,以后只会发芽长叶,变回了一棵纯粹的树。
胡天阳在路上拦了辆拉座的电三轮,谈好了十五块钱的价格,就朝着杜寨桥方向而去。
一路伴随的电机的嗡嗡声,三轮车渐渐出了城。
半个小时后,在离杜寨桥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胡天阳下了车。
站在路边点了根烟,看着前方跟黑夜好像融为一体的杜寨桥,他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就像是专门在等着他的到来。
深夜十一点半,胡天阳脚下己经丢了一地烟头。抽完这最后一口,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毫不犹豫的就朝着杜寨桥走去。
这是他修道以来遇到的最凶的鬼物,但他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