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成立吗？”
小丑试探性地向苏岁询问。
苏岁依旧是不变的沉默。
甚至就连手腕上的脉搏，也减缓到了正常閾值。
直视苏岁那双“死人的眼神”，小丑做出了大胆的尝试。
他鬆开了苏岁握著手雷的左手。
被乾涸血跡黏连在一起的两只左手，终於彻底分离。
小丑以极慢的速度，缓缓远离著对方。
完全没有要鬆开手雷的意思。
“喔一一！
小丑终於彻底放鬆，重新坐回了那张金属椅上。
优雅的整理起自己身上的紫色西服，
將脱白、摇摆许久的右手重新接好。
共握著一颗手雷，相互较劲了不知多少个小时的苏岁和小丑，重新恢復成了最开始的对峙態势。
除了玻璃桌上满桌的黑红色血跡，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至少是个平局，是吗？”
小丑说著，身形突然一顿，脸上的笑意更加强烈：
“哦！应该是我贏了！哈哈哈哈哈一—！”
小丑癲狂的笑声重现，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亢奋激动，
宣告著自己的胜利：
“你知道吗，你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难对付我甚至还准备了更多的游戏，在未来等著你呢·—·可惜，都派不上用场了。
临时牢房区一小丑宣告胜利的姿態，通过荧幕，被所有的嘍囉小弟们看在眼里。
牢房內一时间群体沸腾，全部欢呼雀跃起来：
“老大贏了！老大贏了！！”
“等一下，我没看明白老大贏什么了？”
“管他的呢！反正他贏了！”
欢呼声在牢房区迴荡，绝大部分人都在庆祝这场不明所以的胜利：
“joker！！ joker！！“
只有零星几人，盯著屏幕上苏岁依然挺直的背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但下一秒，他们就被同伴拽进混乱的人堆里，被迫跟著节奏胡乱挥舞起手臂·—
控制室內一防爆门滑开的瞬间，蝙蝠少女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过监测台。
她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衝向与提审室连接的安全通道前。
却被锁死的防爆门拦住了去路。
“电脑？！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她用耳麦向这位蝙蝠家族仅剩的“成员”传讯，拳头重重砸在防爆门上。
金属表面发出沉闷的迴响后，目镜上闪过一串红色警告代码。
隨即，蝙蝠洞主控系统的机械女声平静响起：
【依据蝙蝠侠的指令，苏岁的指挥权拥有更高优先等级】
“他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眼中几乎只剩下绝望的芭芭拉，跑到了控制室的长窗前。
望著大厅中央，玻璃房间中苏岁的身影。
芭芭拉仿佛正在经歷一场噩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少女的思绪在火星猎人的精神联结中，向苏岁传递著。
泪珠在目镜之下不断滴落。
而在她头顶的监控屏幕上，彻底放鬆下来的小丑，颇有兴致地讲述著自己的人生哲学一一“你知道吗？人真的，很难、很难看清自己。”
小丑舔著自己嘴唇，微笑著说道：
“小蝙蝠—小罗宾还有你，都是一样的。
“只有在遇到一些——从来没遇到过的事情之后，才会发现一一哦！原来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只需要糟糕的一天，轻轻地推你一把-你就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你先前从来没有想像过的人。
“但其实，那才是你，你只是直视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知道吗，到那时候，你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哈哈哈哈哈一一！”
小丑的“歪理邪说”，顺著监控扬声器在控制室內迴荡。
芭芭拉的额头靠在玻璃上，低声的抽泣即便拼命压低，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哈莉沉默地走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环抱住对方的肩膀。
动作生疏，却真挚地给予了对方安慰。
突然间，一股冷峻的意识波动，涌入芭芭拉的脑海：
“在小丑眼里，杰森不是合格的英雄，他担不起蝙蝠侠的期望——而他用『糟糕的一天”，证明了这一点。”
那是苏岁沉寂许久的思维通话，终於传来了波动回应：
“他，就是蝙蝠侠『幻想”的家人———现在，小丑要用同样“糟糕的一天”，对付蝙蝠侠。”
“什么？！”
目镜之下还在流泪的芭芭拉，在哈莉的怀抱中瞪大了双眼：
“你的意思是？！”
回想先前小丑的游戏规则“是去拯救你幻想中的家人，还是拯救你真正的家人？”
芭芭拉瞬间明白了小丑真正的意图：
感知到苏岁將事情点破后，火星猎人只能在意识空间向芭芭拉坦白了消息：
“蝙蝠侠他打昏了迪克，独自去处理第四台炸弹了。”“
韦恩庄园，后山一松林在细雨夜风中沙沙作响。
某处偏僻空地上，一大片黑塑布正遮盖著一张野餐桌。
雨水轻轻敲打其上，发出沉闷声响。
这里是阿福很早之前准备的野餐聚会。
在杰森失踪之后，这项蝙蝠家族间的小小活动计划，就被长期搁置了。
长到阿福都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篱火坑旁，原本的披萨烤炉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小丑的炸弹装置替换，
炸弹的当量，比之前发现的三个加起来都要大。
威力足以波及到远处的哥谭市区小丑的这一出“灯下黑”，效果颇佳。
阿福站在雨中，黑色雨伞微微倾斜一一为那位无需他人撑伞的黑暗骑士撑伞。
“与之前三个炸弹一样这上面也没有能连接杰森·托德的装置。”
此时的蝙蝠侠，动作就像是一台机器人，处理著眼前的危险物品。
说话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有什么情感：
“我是不是不该把他们带进蝙蝠侠的世界？”
一旁的阿福沉默了许久。”字样的凸起。
依稀之间，他仿佛能看到那孩子的影子，坐在椅子上，对著食物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