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铁链勒出深痕的紫色西装身后，火星猎人悬浮於半空之中。
紧闭著双眼。
眉骨的中心处，一缕幽蓝的光芒忽明忽暗，照射进小丑的大脑。
他正在深入小丑的意识之海。
微微发颤的手臂、一脸凝重的神色、额头低落的汗珠无不显示，事情的进展並不顺利。
蝙蝠侠佇立在两人的身旁。
几乎將他全身包裹的披风，隨著通风口换气的微弱气流，缓缓起伏。
全身漆黑如夜。
只有面罩下的目镜，泛著无机质的冷光，如同小丑的皮肤一样惨白。
视线紧盯著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隨时准备出手，试图制止小丑任何可能的异动。
透明房间之外，是荷枪实弹的天眼会特工们。
来回巡逻，把守著出入口。
再隔了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罩之后，大厅的最外围，是一圈环形观察通道。
苏岁与哈莉正在此处。
接受几名天眼会特工的证件检查过后，两人沿著通道，一路来到了控制室。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十六个分屏画面，从不同的角度、方位，实时呈现玻璃牢笼內的景象。
散发出的冷色调蓝光，笼罩著每一个人的脸庞。
他们正在此，等候火星猎人记忆读取的结果阿曼达·沃勒、詹姆斯·戈登、哈维·登特、雨果·斯特兰奇、昆西·夏普·—
以及几人之中唯一的蒙面英雄，身穿罗宾制服的夜翼一一迪克·格雷森。
迪克看到苏岁走进了控制室，主动上前迎接，制止了天眼会特工要进行的搜身检查：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我来或者不来，是件很重要的事吗？”
苏岁的语气，就好像是在抱怨对方，把自己牵扯进这件麻烦事一样。
他也確实不怎么理解，为什么蝙蝠侠非要自己过来“监督”小丑的审讯。
“兴许你有与他交手的经验呢—反正你在阿卡姆也没別的事可干，不是吗？”
迪克笑著调侃到。
今天再见，竟然变得这么友善了？
苏岁严重怀疑，他是在故意装作和自己熟识的样子，把自己绑上蝙蝠家族的贼船。
然后借著训练的由头，狠狠揍自己一顿—·
“她是谁？”
不一会儿，迪克就注意到了跟在苏岁身后的医生哈莉。
哈莉看著苏岁与罗宾之间熟稳的交谈、互动，惊讶地瞪大了眼晴。
当她发现罗宾注意到自己后，嘴角刚刚拉起一个微笑，准备上前自我介绍。
却被苏岁的一句话，直接堵哑了口：
“她只是一个可疑人物。”
苏岁这样出乎意料的“定性”，不仅让身后的哈莉当场愣住，也让面前的罗宾迪克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即便是见惯了苏岁各种离谱操作的迪克，听到这个词也是不免异：
“一个『可疑”人物？那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相信我，她在这里，比留在上面安全得多。”
苏岁这样解释。
但很显然，这么苍白无力的说辞，完全没办法说服迪克。
他只好又补充了一句：
“我已经提交了报告，ai也赞同我的判断。” 听了苏岁的话，迪克上下打量著神情窘迫的哈莉·奎泽尔。
目镜调出有关她的档案，以及苏岁的“报告”后—
依然没能搞清楚状况：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李先生！李先生！！”
夏普院长慌慌张张，又甚是局促不安地走上前来。
“请允许我为我之前的失礼向您致歉！”
紧张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的夏普院长，手指颤抖著递上自己珍藏的古巴雪茄。
一开始他还不敢相信一一眼前这人，竟然敢动手打阿曼达·沃勒。
直到他亲眼看见，那个连总统都要礼让三分的“铁娘子”，鼻樑上赫然印著清晰的红肿拳印嚇得他魂不守舍地呆站了好久。
直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被掐住脖子般尖细。
面对阿卡姆院长的卑微討饶，苏岁却连视野的余光都没分给他。
只是看著大屏幕上，有关小丑大脑扫描的实时监控，向迪克问道：
“情况怎样？”
“很不乐观”
迪克的手指在臂甲上按动几下，全息投影从上方弹出。
是不久前小丑接受火星猎人“审问”的监控录像。
“据火星猎人的说法，这傢伙的脑袋里至少有四个不同的人格，每个人格都有不同的记忆”
全息监控录像闪烁数次，显示著小丑在火星猎人的思维攻势下，不同的表情反应愤怒、狂喜、悲伤、麻木——
表情丰富且扭曲，看起来甚至都不像是同一个人的同一张脸。
“不同人格的记忆，有些还相互衝突火星猎人甚至都分不清哪些是他真实的经歷，哪些纯粹只是疯子的幻想。”
迪克的介绍刚刚结束。
控制室內，技术员的声音紧跟著响起。
主屏幕的边缘，实时监测的小丑脑电波图谱上下颤动。
红色警告框不断弹出又消失。
“你有什么建议吗？”
迪克向苏岁询问到。
看起来，他是真的確信一一苏岁就是平行宇宙蝙蝠家族的一员。
“我这里还真有个建议在拳头上涂满凝胶炸弹，然后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苏岁说著《阿卡姆》结局时，蝙蝠侠解决小丑的方法。
至於蝙蝠家族的误会，他並不打算解释什么。
误会就误会了吧。
反正说实话他们也不一定相信。
“嘶—
苏岁那画面感过於强烈的隨口建议，让迪克十分怀疑—
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做过。
始终无人理会的夏普院长呆站许久，举著雪茄的手悬在半空，已经僵到发麻。
完全得不到回应的他，只能尷尬地去討好苏岁身后的哈莉：
“啊！奎泽尔小姐！我一直都在关注您！阿卡姆的心理诊疗部，能有您这样年轻有为的专家，实在是—
哈莉竟然也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完全没有回应夏普院长的搭话。
只是低头盯著地板。
几块地板反射出自己的影子一一仿佛正在相互爭吵、嘲笑。
再次被人晾到一边的夏普院长，神情更加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