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思乡之情』,是这种感觉啊。
哥谭市。
乌云遮掩圆月。
黑暗浸染城市霓虹。
码头外,小丑帮和稻草人帮的嘍囉们,正在持枪交火。
子弹的曳光、爆炸的巨响、瀰漫空气的火药味
像极了过年时燃放烟、鞭炮的场景。
记忆与现实交叠在一起,竟有种温馨的亲切感。
“餵?你刚才是在哼歌吗?”
电话亭內,一位女性温柔的提醒声从话筒中传出:
玻璃窗上,汽车爆炸的火光震颤闪过,一瞬间映出了青年手持话筒的倒影。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苏岁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一个靠卖情报混饭吃的哥谭底层黑户为了获得前往大都会的合法身份,努力攒钱工作。
毕竟忽悠超人,要比忽悠蝙蝠侠简单太多太多。
“还好吧,这里离『战场』不算太近。”
枪炮声中,苏岁望著哥谭市的平凡夜晚,对著话筒问道:
“所以您是哪位老板来著?”
面对苏岁脱线式的无礼询问,电话另一头的女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调笑道: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错自己的名字——
《哥谭公报》蝙蝠侠专栏的责编。
笔锋犀利,敢写敢报,黑白通杀。
兼做了自媒体和网络新闻主播后,又因一双黑丝美腿更加出名。
外號“长腿姐姐”。
在所有收购小道消息的“老板”里,她是最捨得钱的一个。
除了爱磕超人和蝙蝠侠的cp,让直男苏岁有些无法接受之外,其他方面堪称完美女性。
原先苏岁也是很乐意跟她做生意的。
直到她的父亲雇了三个杀手,狠狠教训了自己一顿
“总之,情报是这样的。”
苏岁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直入正题:
“小丑帮想要抢夺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进攻了他的走私码头,但却发现了比毒气更有价值的东西只是那玩意不好运输,没办法硬抢。所以他们就打算先把对方的人手全灭掉,然后再慢慢带走它。”
“別卖关子了,给你三倍酬金,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
“答案是:一船鸡蛋。”
“鸡蛋?你是在戏弄我吗?”
慵懒的轻笑过后,便是苏岁熟悉的“沙沙”声。
那是丝袜的尼龙纤维交叠摩擦的细腻声响。
鬼知道她把手机放在了什么地方。
苏岁一边调侃,一边拨弄著电话机的退幣口,试图將卡在里面的硬幣给扣出来。
但几次尝试都没能成功。
“你认真的?”
对方的语气变得惊讶,苏岁能听出她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
“这实在是太有趣我是说,实在太夸张了。稻草人帮和小丑帮,竟然为了一船鸡蛋火併?真是头版头条的绝佳素材所以,蝙蝠侠呢?他还没出现吗?”
“还没有估计也差不多该到了。可惜事发突然,你给的相机我没带在身上。”
“那就先用手机將就一下。”
“猜猜看,我为什么要用公用电话跟你联繫?”
就在两人通话间,稻草人帮不敌小丑帮的火力压制,让“战线”出现了些许变化。
“砰!”
一颗子弹被业余的混混打偏,从外面飞射而来。
击碎了电话亭的玻璃窗,打中了电话机的外壳。
那枚被卡住的硬幣,刚巧震得弹跳而出,被苏岁一把抓进手里:
“久违的好运气好吧,是个游戏幣。”
苏岁不禁再次感嘆哥谭市民的民风淳朴。
“那是子弹的声音吗?你该不会就站在火线上吧?”
“没,我距离他们足足有四十米的距离?这里可是哥谭市,附近有台能正常运行的公用电话已经很幸运了。”
“哦?也就是说,如果我能拍到蝙蝠侠的话,就可以再翻三倍,得十八倍酬金嘍?”
“砰!”
又是一颗流弹从外面弹射而来。
这次直接打进了电话机里。
火噼啪闪烁,通话也隨之中断了。
“呲啦——”的电流声中,苏岁依稀听清了对方最后的话:
“疯子。” “嗯好像还挺贴切的。”
將已经无法传递声音的听筒掛回机器,苏岁紧了紧身上的黑夹克,转身走出了电话亭。
就像《致命玩笑》里小丑说的那样:
“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为疯子。”
而穿越到哥谭市的苏岁,所过的每一天,都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打黑工、卖血、跟流浪汉抢垃圾、像小白鼠一样给医药公司试药、卖蝙蝠侠真实身份的情报差点被小丑灭口
除了违法犯罪以外,所有的谋生手段,苏岁都尝试过。
也只是勉强活著而已。
但那时候的苏岁其实还没“疯”。
直到后来,他被一个反派组织抓去,进行各种人体实验。
在无尽的折磨中,觉醒了自己的超能力:
情绪稳定。
对待疼痛、死亡、恐惧等等负面事物,不再紧张、敏感,能够以平常心对待。
听上去似乎只是一种心理上的“脱敏”现象,但它確实是一种超能力。
因为它还有启动条件。
要有三次重复的感觉、事物,被苏岁注意到。
他才能有机会去主动施展这项能力。
有点像是催眠师的钟摆催眠。
但只能催眠自己。
那帮邪恶科学家怎么也想不到,苏岁觉醒的超能力不仅如此之弱,还有这么极不稳定的启动条件。
折磨了苏岁不知多久,都没研究出来这个能力的具体效果。
最后也就把他当成了烂肉垃圾,扔回了哥谭市的臭水沟里。
连颗子弹都没浪费在他身上。
照现在的市价:
小丑都绷不住的地狱笑话。
復仇?
那远不是现在的他有资格考虑的事情。
苏岁轻哼家乡的小曲,隨手把玩刚刚白捡的游戏幣。
伴著枪声、爆炸声的背景音乐。
穿过燃烧车辆架成的掩体防线。
往“家”的方向走去。
“让一让,谢谢。”
那从容、悠哉的身姿,閒庭信步似的从持枪暴徒间走过。
直接把还在交战状態的黑帮给嚇停了火。
“沃泽法克?那傢伙是谁?”
“好像不是咱们的人啊?”
“没看到他手里的硬幣吗?他是那个检查官!
“你傻了?那人明明长了张亚裔脸!”
“亚裔哦!淦!维尔身后的那个保鏢!”
“对!好像是叫siri?”
“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的名字。”
“他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在看著苏岁。
看著这位身穿老旧皮夹克、破洞牛仔裤。
从头到脚都是穷困落魄的黑灰色。
却还偏要在褶皱衬衫上工工整整打好领带的怪人。
而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一样。
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接著便在暴徒们的目送中,自顾自地离开了。
“哈?”
听了这话,剩下的黑帮成员们面面相覷。
耸耸肩,感嘆一声“莫名其妙”之后,便又接著继续各自的“工作”。
交火声再起。
就像过年一样热闹。
人们举枪相庆。
恭贺他人的死亡。
毕竟在哥谭,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贫穷
【意识波动已汲取】
【-“神经稳態”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