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舟这几个同学,对林穗穗挺客气亲近的。
所以林穗穗吃下来,也没有感觉太侷促。
只是陆临舟上完厕所回来,就一直用异样的表情盯著她看,懒得林穗穗浑身不舒服。
她儘可能忽视他的视线,正好有人提议要喝酒玩游戏,林穗穗就赶紧参与进来了。
自家的饭店,想喝多少喝多少。
因为太久没见,大家都有点兴奋,玩上头了就喝多了。
林穗穗喝得不多,但她酒量不好,也有点醉晕晕的。
林穗穗托著腮看他们玩,酒气熏得脑袋发沉。
一旁的陈敘突然偏头靠近林穗穗:“我骑了车,待会儿送你回去?”
他声音不大,对面三个玩高兴的没有听到,林穗穗身边的陆临舟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目光落到林穗穗身上,却没太当回事。
林穗穗住在陆家,他也要回家,可以一起回。
谁知林穗穗半眯著的眼睛睁开,见陈敘眼神还算清亮,应该没怎么醉的样子,笑著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
陆临舟闻言眸光一凛,喉结滚了滚,脸色倏地沉下来。
她喝了酒,要坐陈敘的后座回陆家?
陆临舟脑海里几乎立刻回想起上次,陈敘骑著二八大槓,送林穗穗回家时的场景。
现在时间不早了,省城的路边大概率已经有昏黄路灯亮起了。
陆临舟甚至能想像得到,她一身浅蓝格子长裙,坐在陈敘后座的场景。
昏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她喝多了爱往人身上赖。
要是她坐上了陈敘的车,晕乎乎的时候,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怕是要搂著前面陈敘的腰身的。
要是车子车经过石板缝时顛簸,她肯定会更加用力搂著他的腰。
她柔软的胸口,也会隔著薄裙料抵在后腰上。
像团温软的云,蹭得人心里发痒。
这一切都是他经歷过的,所以他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感,甚至能够知道陈敘的身体会產生什么样的反应
陆临舟下頜收紧,一双幽邃的眸子盯了林穗穗两秒,突然坐直了身子。
“师兄,再来两局?”陆临舟抄起剩下的半瓶酒,往陈敘的搪瓷杯里倒,酒液撞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敘握著筷子的手顿住。
他一直在克制喝酒,就是为了待会儿能送林穗穗回去。
要是喝醉了,还怎么送?
陈敘抬眼看他:“那几个都喝成这样了还来?散场吧?”
“怎么能玩到一半?”陆临舟笑了下,邀请道:“来吧。”
“来都来了,喝个痛快!”孙程燁拍著桌子嚷嚷:“老陈,老陆好不容易邀请你一回,你怎么能够拒绝?別人求他,他都不肯玩的!”
“就是,他都看不上跟我们玩。能主动邀你说明你还是有点东西的啊!”
陈敘有点为难,跟別人玩他倒是还能玩几局。
就是因为跟陆临舟他才不想玩!
每局都输,让人怎么玩?
陈敘还要拒绝,李建跃和周旭睿都开始嚷嚷著要看不起他了。
“我们军校的男人,怎么能说『不』呢?”
“就是,永不言败的军人精神上哪去了?”
“陈师兄,才离开军校几天?拼搏奋斗永不服输,就还给教练了?”
陈敘:“”
陆临舟把酒瓶重重蹾在陈敘面前,瓶底和桌面碰出闷响:“怎么,怕输?”
陈敘一咬牙,端了杯:“来,你要玩,奉陪!”
他感觉到陆临舟有点不对劲了,但为什么不对劲,陈敘还没感觉出来。
陈敘作为军人的敏锐,在陆临舟面前失去了效果。
还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赶鸭子上架玩游戏的陈敘就又输了,被陆临舟倒满的酒杯堵了嘴。
“来。”陆临舟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气在喉间打转,“难得聚一次。”
陈敘端起杯舔了舔,舌根发苦:“酒没了吧?见底了,要不”
“在我家里吃饭,怎么能说酒没了?”孙程燁摆摆手:“我去找我妈要,今天的酒,管够!”
“”
林穗穗见他们又开始玩游戏拼酒,不由得多看了陆临舟几眼。 她也没想到,陆临舟在外头玩这么带劲?他还爱喝酒?
————
散场的时候,林穗穗见陆临舟还算正常,应该还能自理,也就没太操心。
反观陈敘,趴在桌上,有几分不省人事的架势。
林穗穗是他带来的,应该就是跟他一伙儿的。他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她也逃不了干係。
这样想著,林穗穗伸手去扶他,准备把他送回家。
陆临舟就算是喝了酒,背脊也仍然挺直,只是倚靠在门框边。
看她费劲地扶住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陈敘,领口滑下寸许,露出细白的颈子。
他上前半步,遮住她头顶的光。
林穗穗下意识抬头,撞见陆临舟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送他回去。”她开口解释:“你自己先回吧,他喝醉了,我先把他送回去再回来。”
“不安全。”陆临舟薄唇吐出一个字。
“没什么不安全的,他都喝醉了”
林穗穗话没说完,就被陆临舟打断。
“我是说怕师兄不安全。”他说话之间带著酒精气息,表情也不似平日里的严肃,多了几分痞气:“我怕你对师兄不轨,毕竟他的家庭和职业也有很多乡下的姑娘,想踏破济生堂的门槛嫁给他。”
“你什么意思?”林穗穗有点恼了。
陆临舟眉峰微抬:“字面意思。”
“你!”林穗穗正要反驳,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了。
孙程燁家里人推门进来,手里拎著醒酒水,安排人把几个喝醉的都送回去。
看醉鬼们都有人送了,林穗穗也稍稍放心了些。
可一想到陆临舟刚刚那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抬眸瞪了陆临舟一眼,一个人气冲冲地走了。
路灯昏黄,照著青石板路。
陆临舟远远地跟在林穗穗后头,看著她浅蓝色的长裙隨著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阔著的腰身里,是她盈盈一握的腰。
酒桌上想像的画面没有出现,这让陆临舟脚步轻了几分,连带著周身的气息都轻鬆了几分。
巷角的风一吹,陆临舟又清醒了些。
他突然想起灌陈敘酒灌到后头,陈敘大舌头时才发现他灌他的意图,含糊不清地骂他。
“临舟你你耍诈”
陆临舟扯了扯唇角,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林穗穗背影。
酒气在脑袋里晃荡,他数著她的步子,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只是晃晃悠悠的走得不完全是直的。
巷口的风捲起裙摆,她鬢角碎发飘起来。
他也没有靠近,就那样远远地跟著,保持安全距离。
外头风一吹,林穗穗才觉得头晕目眩的。
她走得踉蹌,后背绷得笔直,儘可能不歪歪倒倒地被人看出是喝了酒。
林穗穗攥著裙摆,想到陆临舟说的那些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什么叫“怕她对別人不轨”?
陈敘是济世堂的正经中医,又不是她家灶台上的窝头,难不成还怕她抢?
看来在他脑子里,她就是个水性杨谁都勾引的女人。
风掀起裙摆角,露出白净脚踝,踉蹌半步,赶紧稳住身形。
倒不是醉的,是气的。
林穗穗酒后神经有些麻木,可身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还是引起了她的重视。
后面有人跟著她!
林穗穗瞬间紧张起来,她几次要回头又不敢回,生怕被人抓住。
现在天色晚了,她又喝了酒,一个人走在街上確实不太安全。
拐过街角,前头穿红袖章的稽查员正往这边走。
林穗穗喉咙发紧,攥紧了拳头。
她可以找稽查队的人,把跟踪她的人抓起来!
林穗穗迈开脚步:“稽查队同志!救——”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拽进黑漆漆的巷子里,抵在墙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