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诡异的羔羊
恶魔之心』號，船长室。
室外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暮光】的恩泽被黑的厚重云层彻底挡住，暴风在船外肆虐看，將雨水死死压在船舱窗户上，令苏伦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好在，他也不需要看清，脑袋里的海图足以让他应对各种意外而至的风险，身为大副的海鸥同样兢兢业业地守在驾驶室里。
书桌旁的魔晶灯散发著稳定的暖光，稍稍驱散了暴雨裹挟而至的寒意，垂悬著的繁复灯球隨著略显顛簸的船舱摆动看，照得苏伦脸上忽明忽暗。
几条紫焰触手从地板里募然钻出，將荡来荡去的灯球固定到合適位置，苏伦再度將凝神翻开手中的老旧笔记一一这是一本日记，是在暴雨將至时，他从漆黑之海里钓上来的渔获。
得益於优秀的材质，这本日记即便是在漆黑之海中漂流甚久，除了纸张有些发胀变形外，字跡仍旧清晰可见。
苏伦又翻过去一页。
这是进入海底隧道的第四天，霍姆斯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们找遍了整艘船，最终只在船舱里，找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羔羊。
显然，我们遇到了某种诡异情况，不排除是灵性浸染，亦或是异常造物的影响，湍急的漆黑洋流仍旧裹挟著船体向前，根据往常的经验，我们还需要十天时间才能离开海底隧道。』
我们对如何处理这只羔羊產生了分歧，有人认为应该將它杀死，亦或是投入洋流之中，任其自身自灭。』
而我端详看深棕色羊毛，却忽然发觉，这羊毛竟然与霍姆斯的头髮顏色別无二致！
我不由得冒出一则荒诞的猜想一一眼前的这个羔羊，正是霍姆斯。』
我说出了这一猜测，却引得其他人沉默下来，没人愿意承担杀死同伴的罪名，至少在目前，我们谁也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事。最终，我们將羔羊锁在船舱底部。”
但不安已经悄然攀上我的心臟，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又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我只能期待著，这只是偶然事件。』
看来，日记的主人遇到了诡异事件，同伴化作羔羊瞧著日记本上有些潦草的字跡，苏伦陷入沉思。
如果只单纯是某种诡异事件，他倒也不会太过在意，但对方提到了海底隧道，並且从时间上来推算，恰好是半个月左右，与劳伦斯侦探的说辞一致。
也就是说，对方也钻进了布朗海域的暴雨旋涡，想要通过海底隧道抵达极北地一一这也正是『恶魔之心』號即將驶入的航线。
思索著，苏伦將日记翻到下一页。
“第五天沃克也变成了羔羊，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它正缩在沃克的被窝里酣睡。』
把新的羔羊关起来后，船长召开了紧急会议，但这次，连千风教会的牧师都束手无策。』
“牧师无法净化这群羔羊-用他的话来说一一它们与羔羊没有任何区別，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
原因並不在羔羊身上，我们都知道，但还是有人发了疯，皮特摔门而去，带上了他的匕首。』
我没有阻拦他，连船长和牧师都没有开口，只是目送他离开，但他许久都不曾回来，船长终於坐不住了。 船上的所有人结伴前往了关押著羔羊的船舱，舱门紧闭著，牧师套上几层祝福，推开了舱门。』
羔羊们抬起头，三双眼晴无辜地瞧看我们。
稚嫩的羊叫声募然从身后传来，我打了个哆嗦，僵硬地回过头，与一只羔羊面面相。』
我们，被羔羊包围了。』
我荒诞地这般想著，又忽然注意到，一直跟在队伍末尾的露西尔不见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她变成了羔羊，还是羔羊取代了她。，更不知道，下一个將变成羔羊的，將会是谁。”
没人再管这群羔羊了，我们聚集在祷告室里，牧师点燃了【千风主宰】神像前的蜡烛，封闭的房间內，柔和的轻风拂过我的额头，带来些许凉意。』
我终於鬆了口气，看来【千风主宰】仍旧在庇佑著我们，只要不离开祷告室，我们就是安全的。』
惊惧与不安使我身心俱疲，漆黑的海底隧道將时间也淡化了，儘管此刻还没到傍晚，我仍旧选择闭上眼晴，睡一小会儿。』
我跟船长说好了，他会叫醒我的。
苏伦接著翻开了下一页日记，狂乱纷杂的字跡赫然填满了整张纸，苏伦只能逐字逐句仔细观察著，尝试从严重扭曲变形的字跡里，把纸上的內容破译出来。
羔羊全是羔羊，就连千风的神像上，都长出了羔羊脑袋！』
我羔日记夏然而止，后面仅留下了半截羊蹄印子，似乎在诉说著日记的真实性。
连神像也长出了羊头：：苏伦微微皱起眉头，在漆黑之海上，神明的庇佑力量会衰减很多，而海底隧道里更是如此。
但连神像都被扭曲篡改了，恐怕，造成这场诡异事故的玩意很难对付。
虽然他也把【深海与原初之主】的神像改造成半黑半白，脖颈冒火的怪异形象，但这是【深海之主】默许的，而那个诡异的羔羊可是硬生生篡改了【千风主宰】神像。
所以问题来了，这个海底隧道：去，还是不去。
不去的话，只能从漆黑之海上远航，即便是全速行驶也得个一年多时间，而苏伦的燃料储备，现在也差不多是一年半。
极北地可不一定能凑到足够『恶魔之心』號返程的燃料，这意味著他必须在前往极北地的途中，再想办法补充一些燃料，需要耽误更多时间。
“有点难以抉择啊：”瞧著船舱玻璃外的漆黑景象，苏伦陷入了沉思，与此同时，意识里的海图也正在发生剧烈变化。
“船长，漩涡出现了。”海鸥富有磁性的声音顺著不远处连接著驾驶室的铜管传来，“船体已经受到旋涡影响，开始朝著涡心方向偏移，將在不久后彻底捲入旋涡里。”
“船长，请下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