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苏伦解开了老鼠的束缚，將它扔到书桌上，观察著它的一举一动。
“吱吱？”
老鼠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那个蹂躪了它一个多月的恶魔居然放过它了？
它呆呆地与苏伦对视片刻，隨后猛地打了个激灵，狂奔著从书桌上一跃而下，嗖地钻进墙壁的缝隙里，不见了踪影。
“这个方法是有效的，”苏伦摸著下巴，“在十次灵魂分割中，没有失败一次，老鼠的神志与反应完全正常接下来，我自己试试。”
这回轮到他躺在实验台上，中年男人则是有些鬱闷地瞧著安详闭上双眼的苏伦。
“四十八份灵魂切割法这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灵魂是不能隨意切割的，那只会把人变成疯子，而灵性的侵染同样也不会均匀分布，將灵魂分割得越细致，也就意味著能保留下来的灵魂就越多，活下来的概率也就越大。
在无数次实验里，他才摸索出一条可行的道路，但没想到他隨手收的学徒，不仅迅速掌握了灵魂切割法，並且在此基础上，仅仅三个月就有了新的突破这令他备受打击。
这么想著，男人的嘴角忽然露出微微翘起。
不过这样一来，就有更多的人能在灵性侵染中活下来了。
苏伦再度睁开眼睛，面前是纯白的巨大书页，而他的手此刻正抵在上面。
那段经歷结束了，在他成功將自己的灵魂切割成四十八份之后。
不过记忆並没有隨之消失、模糊，它被完完全全继承过来，那几个月以来，成千上万次昼夜不停的练习与记录，此刻全部化作经验，反馈给他自身。
如果说，他之前连如何牵引灵魂都不知晓。
那么现在，他不仅能轻鬆將海伦的灵魂牵引过来，还能確保她的灵魂安然无恙。
“真是不可思议。”女孩清脆的声音驀然从苏伦身后响起，“我第一见到能在记忆传承里，直接推进文明进程的人，你是第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想了想，开口解释道，“你將四十二份灵魂切割法推演到了四十八份，儘管推进的幅度並不大，但足以令人惊嘆了。”
“曾经也有个人传承过这份记忆，但他只掌握了二十八份灵魂切割法。”
“根据【记忆之书】的记载，如今的世界里，只有你学会了这门技巧。”
“它怎么会失传呢，”苏伦微微皱著眉头，“灵魂切割法，它能够剔除灵魂中的污染部分”
“因为天赋，”女孩有些惋惜地说道，“想要掌握这门技术，需要对灵魂极度敏感。
“但绝大部分人都不具备这种天赋，就像是那位先驱的学生，他穷尽一生，也只將灵魂切割法推演到三十六份。”
听见女孩的一番话，苏伦顿时意识到，他也跟骷髏一样，下意识將自己设为参考系，来衡量周遭的事物，进而產生了认知偏差。
“感谢提醒我能否知晓你的名讳？”他试探著问道。
自始至终，她从未提过自己的神位，乃至名讳，苏伦只是了解到，她是【真理】女士的妹妹。
“我叫阿忒弥，”说著，她的语气有些无奈，“这通常没有什么意义，你记不住我名字的。”
“在离开这里之后，一切有关我的记忆都会消失。”
“现在，你也该走了，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到你，有趣的人类。”
女孩娇小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苏伦下意识眨了眨眼，视线一阵扭曲后，瞳孔重新聚焦到那根骷髏搓出来的『烧火棍』上。
他又回到了船长室里。 “阿忒弥？”
女孩娇小的身影仍旧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模糊，也並未向她所说的，记忆消失。
“船长，你醒了吗？”门外传来海鸥富有磁性的声音。
“没事了，进来吧。”
骷髏推开门，瞧向苏伦，幽蓝的魂火飘动著，“船长，你在真理殿堂收穫了什么？”
“原来那地方叫真理殿堂”苏伦揉著因为精神消耗过大，隱隱刺痛的太阳穴。
“灵魂分割法——可以说，我已经是灵魂领域的专家了。”
说著，他挥舞著烧火棍，將之前的繁复术阵隨手勾勒出来，在空中散发著幽蓝的辉光，没有藉助紫焰加成，这是纯粹的超凡仪式。
“船长，以后关於灵魂的问题，或许我该向你请教了。”
“好说，灵魂分割法你想学的话，我都可以教给你”苏伦顿了顿，隨后继续说道，“对了，你有没有去过真理殿堂？”
“去过，”不等骷髏开口，海鸥抢先说道，用它的金属翅膀哐哐拍著骷髏的肩膀，大有一副將它拍散架的趋势。
“他去过三次呢。”
“那么，达尼埃莱，你还记得『阿忒弥』吗？”
“阿忒弥”骷髏有些茫然，“听上去很古早的名字，她是哪个先驱吗？”
“不是你能回想起在真理殿堂的记忆吗？”
想了想，骷髏开口道：“我遇到了巨大的纯白书籍，触摸它以后，会隨机获得一项记忆传承。”
苏伦则是若有所思，看来除了他以外，其他从真理殿堂出来的人，的確不记得她。
不过关於这件事，他得等下次踏进真理殿堂，再次见到『阿忒弥』才能告诉她。
至於现在，海伦实验所需的前置条件已经凑齐，他该放鬆放鬆心情，去餐厅吃个晚饭了。
“艾！莉！丝！”
瞧著手里魷鱼脑袋夹心的麵包，苏伦揉了揉太阳穴。
“你是怎么想到把魷鱼和麵包搭配到一起的！！！”
“不好吃吗船长，”人偶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我看埃利奥特先生还挺爱吃的。”
埃克：“”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赶忙说道，“抱歉船长，我以为这就是船上的正常伙食。”
“没事，我没怪你。”
说著，苏伦瞧向一旁缩起脖子，抱著餐盘等待挨骂的人偶少女。
“创意菜不是什么都能搭配到一起的，它们还要看食材之间的適配性，”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等有时间，我再教你几个做饭做菜技巧。”
听到这里，银髮人偶的眼睛腾地亮了起来，“船长，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中餐』吗？”
“没错，除了包子以外，还有捲儿、油条”
“船长！”
修女小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攥著脖颈上的项炼，脸色微微发白。
“特兰普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