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太谢谢你了!”
说著,骷髏伸出它五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抓住苏伦的手掌上下摇晃著。
“你先等会儿”
苏伦不动声色地,將手从那堆惨白的骨头里薅出来,顺手拿紫焰消了消毒。
“你就是那个死灵法师?”
“没错,就是我,伟大的”
“好了不用重复了,说说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苏伦揉了揉太阳穴,他怎么也没想到能从棺材里蹦出这么个邪门这玩意儿。
三头五臂也就算了,身子底下那群密密麻麻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偏偏那群腿里还只有一双是管用的,踩在坚实的地面上。
至於其他的腿有盘著的,有翘著的,他还瞧见一根插进胸腔里的
“如你所见,我已经死了。”骷髏幽幽说道,“之所以守在这里,是为了等待一个继承者。”
“也就是撬开我棺材板的人。”
苏伦:“”
“抱歉,我没有兴趣”
“不,你有!”骷髏五只手掌猛地拍在苏伦肩膀上,“既然你掀开了我的棺材板,说明你一定对尸体感兴趣。”
“加入我们死灵教派吧,我將赋予你永生的契机!”
“但你自己都死了。”苏伦摊了摊手,“这不就证明你学艺不精吗?”
骷髏:“”
瞧著宛若石雕般一动不动、陷入沉思的骷髏,苏伦想了想,隨后开口道。
“这样吧,如果你能解答我的疑惑,我跟著你学点死灵法术,也不是不行。”
陷入僵直的骷髏顿时活跃起来,它猛地挺直了脊椎,连带著周围的腿『哗啦哗啦』作响。
“你问吧,只要是有关死灵学派的问题,我都能为你解答。”
苏伦从兜里掏出一块微微发光的灰白石头,翻到有海伦灵魂烙印的那面,展示给骷髏。
“我想通过这枚灵魂烙印,吸引对方的灵魂。”
“这很简单等会儿,这是一块神明的骸骨!上面的灵魂烙印至少源自一位圣徒级別的人!”
骷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从哪儿搞到的不对,你究竟是什么人!”
它打量著面前瞧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也终於瞧见角落里,已经凝结好神术,蓄势待发的金髮修女。
“暮光教会的修女,”骷髏用它飘忽沙哑的声音低声开口道,透著一股失落之意。“你是教会的人。”
隨后它拖著一堆白骨嶙峋的腿,將那厚重的棺材板搬了回来。
“你不是我的继承者,离开这里吧。”
说著,它正准备將棺材板重新盖上,然而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只是瞥了一眼,甚至没有上手,就能准確判断出这些信息苏伦忽然感觉,这傢伙有点真东西。
“你还没回答我呢。”
“如果我看得没错,那灵魂烙印至少来自一位圣徒以上的存在,哪怕是我,也要提前布设好仪式术阵才能牵引动灵魂。”
“我看,你是想拿这块神明残骸容纳那人的灵魂吧?思路倒是可以,但涉及到灵魂层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建议你去找一个传奇死灵法师,仅凭你自己,不可能完成的,好了,鬆手吧。”
然而令骷髏没想到的是,那手掌不仅没鬆开它的棺材板,反而一把將它辛辛苦苦搬回来的棺材板再度掀飞出去。
隨后,它眼睁睁瞧著自己的棺材板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骷髏:“” 这回轮到苏伦握住了骷髏手掌,目光炯炯地瞧著它。
这分明是个人骨才啊!
要知道他和海鸥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哪儿出了问题,但这骷髏一眼就看出来了,灵魂造诣远在他们之上!
如果想要实验顺利推进下去,他必须得把这骷髏忽悠上船,再者,『恶魔之心』號百废待兴,多个人手总比没有强。
“我现在觉得,我可以做那个继承者。”苏伦如是说道。
“船员是友善的、船员是友善的”
嘴里嘀咕著,埃克不断给自己做著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舱门,走上甲板。
明媚的阳光涌进他的视野里,海风轻轻拂过,略带著微微咸意,一切都是如此和谐,宛若十五年前,他出海的那个日子。
当然,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从甲板上传了过来,那像是摩擦金属的声音,同时还夹杂著两道话语声。
长著机械翅膀的海鸥正躺在椅子上,旁边蹲著一个他无比熟悉的矮壮身影,此刻正卖力打磨著海鸥的漆黑的金属羽毛,磨得鋥光瓦亮。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位置,用力!”那富有磁性的男声忽然惊叫起来,“哦哦哦哦哦!”
“大、大副先生?!”
“没事,就是太舒服了,你继续。”
“好嘞!”
“我就说矮人都是天生的铁匠,手艺真不错。”
“大副先生,那个我是裁缝。”
埃克:“”
看来,矮人埃米特已经找到他的生存之道。
海鸥也注意到一旁的身影,“我记得的你是叫埃克·埃利奥特?”
“是的,大副先生,叫我埃克就好。”
“好的,谢谢。”
埃克不知道这究竟是给他加餐,还是他被加餐,但这艘船的大副既然这么说了,他总得看看。
硬著头皮推开餐厅舱门,他谨慎地扫量著,却恰好撞上一道视线。
餐桌上,一颗美女脑袋正待在银质餐盘里,朝他投来好奇的视线。
得益於他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这回埃克並没有晕厥过去,而是挤出一抹笑容,朝著餐盘里的蓝发小姐打起招呼。
“早上好,美丽的女士。”
“你好,埃利奥特先生,很抱歉,昨晚好像嚇到你了。”
“哪里那里,是我”
然而没等他说完,一道身影驀然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菲琳小姐,我做了新款式的麵包,你要不要尝咦,埃利奥特先生,你醒了?”人偶露出一抹高兴的笑容,“正好,我做了麵包,来尝尝看。”
不由分说,人偶將新鲜出炉的麵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埃克凝视著手里散发著热腾腾香气的麵包,喉头忽然滚动了一下——这似乎的確是麵包,没有变成任何奇怪玩意儿。
他也的確饿了。
不再犹豫,他咬了一口麵包,然而咀嚼时夹杂的滑腻口感却让他微微发愣。
即便他很久没吃过正经麵包了,但这能品尝出来,这似乎不是麵包该有的口感。
疑惑地低下头,埃克终於瞧见了罪魁祸首。
一坨魷鱼须盘绕著,被夹在了麵包中间。
埃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