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最后一丝光明被被挤压出去,黑暗徒然降临在狭小的木箱里。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被关进封禁异常造物的箱子里,苏伦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眼皮有些沉重。
“咱又要睡著了”骑士小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教会的封印木箱开始生效了。
儘管他的火焰顷刻间就能將木箱燃烧殆尽,但外面这群神经紧绷的牧师修女们估计会扑上来跟他拼命。
想要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逃跑可太难了。
至於把他们烧成灰灰苏伦表示他还想做个好人。
以教会木箱催眠的力度,估计撑不到暮光教会他就得彻底昏睡过去,別指望能再醒来了。
苏伦思索著,猫爪燃起淡紫色火焰,隨手把缠在身上的银白色神术绳索熔断,让猫咪身躯重获自由。
等会儿火焰?!
瞧著猫爪上忽明忽暗的淡紫色火焰,他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用火焰把脑袋包裹住,能不能维持清醒?
这么想著,苏伦头顶开始冒火,熊熊火焰顺著脑门一路向下,直到將他整个猫咪身躯包裹起来,然而睏倦之意却没有丝毫衰减。
反倒把从猫背上掉下来的骑士小人嚇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用力拍打手臂不慎沾上的小火苗,眼瞅著手臂上的火苗愣是不熄灭,她急得摘下头盔,鼓起腮帮子呼呼吹著气,企图將火苗吹灭。
这一幕瞧得他感到有些好笑,他的火焰岂是能被吹灭嗯?
苏伦瞪大了猫眼,眼前离谱的一幕让他愣了愣。
骑士倒是没吹灭火苗,然而当她奋力吸气的时候,竟然將那缕攀附在手臂上的火苗吸进了嘴里!
“唔唔唔!”骑士惊恐地抠著她的嗓子眼儿,企图將钻进嘴里的火苗拽出来,然而不知怎的,她却忽然发出一道巨大的吞咽声。
“咕嚕!”
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面如死灰的骑士小人与头顶冒著紫火的猫咪瞪著大小眼儿,同时愣在原地。
骑士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咱、咱还有救吗?”
“別慌,我给你瞅瞅。”苏伦將猫爪搭在小人的肩上,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將火焰给吃掉的异常造物。
可无论他怎么探查,骑士小人身体里死活也找不到那缕火苗的痕跡。
皱著眉头,苏伦严肃地开口道,“看起来没必要抢救了。
骑士小人:“”
小人儿颤颤巍巍捡起她的头盔,抱在胸前,直挺挺躺了下去。
“没说完呢,我是说你身体里没有火焰燃烧的跡象。”
“你咋说话大喘气儿啊,嚇死咱了!”
骑士小人瞬间从地上坐起来,惊魂未定地拍打著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苏伦没搭理这个戏精,甩著尾巴陷入了沉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醒醒大猫!”小人扒拉著猫咪的眼皮子,呼哧呼哧往瞳孔上吹气。
眼睛一阵乾涩,他眨了眨眼睛,勉强提起些许精神,眼神涣散地瞧著活蹦乱跳的骑士小人。
“你不困?” “对哦,咱怎么忽然不困了?”骑士小人陷入了沉思。
『等会,』苏伦脑子迟钝地闪过一抹灵光,『难道说火焰?!』
猫爪燃起火焰,犹豫片刻,他衝著火焰猛然吸气,一缕淡紫色火苗从爪尖脱离,溜进了喉咙里,冰凉的口感使得他打了个激灵,旋即清醒过来。
竟然不困了!
合著这玩意儿真能用来內服?!
骑士小人同样瞪大了眼睛,“管用?”
苏伦点点头,“管用。”
“你这火焰还真是个稀罕玩意儿!”隨后她指了指盔甲上精致小巧的火焰烙印,“那这个跟船似的烙印是干啥的?”
“哦,那个啊”苏伦漫不经心说道,“打上烙印,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骑士小人:“”
箱子忽然一震,隨后不再顛簸,似乎已经抵达暮光教会,箱外传来低沉的吟唱声,又在不久之后逐渐停歇。
等待片刻,火焰攀附在猫爪上,他从箱壁钻出个小孔,藉此观察著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又等待片刻,苏伦挖开木箱,头顶窜出淡紫色的火焰——这样能轻鬆照亮周围。
木箱之外是一处铁皮箱子,苏伦如法炮製,走出了铁皮箱子,头顶的紫色火光照亮了敦实的石壁,显然,他此刻身处在石头盒子里。
搁这套娃呢?
不过面对异常造物,建立多重封禁措施是十分明智的选择,足以有效避免绝大多数异常造物失控逃脱。
但这拦不住苏伦就是比较费爪子,挖了半天,他感觉指甲都磨钝了。
熄灭头顶的火焰,他小心翼翼將脑袋探出石壁之外,探查著周围情况。
与庄严肃穆的暮光教堂相比,这里显得简陋且原始,简直像是一处天然石窟,唯有石上壁密密麻麻镶嵌著厚实的石砖,淡金色的繁复纹路覆盖从石砖表面延伸到里面,与苏伦所处的狭小石室內部纹路严丝合缝连接,形成完整的封禁仪式。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几处用来探测的仪式,都被布置在必经之路上,『洞窟』的铁门上更是嵌套著几组不同的繁复仪式,共同组成了精密庞大的仪式术阵。
抬腿挠了挠脖子,苏伦觉得有些棘手。
或许火焰能够破坏这些仪式术阵,但暮光教会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得知,然而不破坏的话,他又没法离开这里——这里只有一个门口。
等等他似乎不一定要走门?
瞧了瞧被火焰包裹著的猫爪,又瞧了瞧坚硬的石壁,苏伦挑了挑眉毛,看来指甲註定是保不住了。
『船长先生,请到教堂二楼西边最深处的房间一敘。』一道近乎囈语的苍老声音自苏伦脑海里响起。
猛然抬起头,他狐疑地扫视著四周,然而这里只有他与骑士小人。
“你刚刚听到什么没有?”
“嗯?”骑士小人疑惑地转过头,“咱啥也没听著啊?”
但苏伦无比確认,刚刚他脑子里確实闪过一道声音,眼前的一幕也在印证著他的猜测。
石窟尽头那道漆黑的金属大门上,繁复的仪式术阵竟然渐渐暗淡下去,直至熄灭。
隨后在空无一人的情况下。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