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权叔的出场,是微风拂过山岗,润物无声。
那么这位天才主厨leo的登场,就是一场裹挟著电音和闪光灯的赛博龙捲风。
leo,本名李昂,二十七岁。
他的履歷金光闪闪,足以让国內任何一家西餐厅抢破头。
他英俊,自信,甚至带著几分恰到好处的桀驁不驯。
那身黑色的定製厨师服,比明星的礼服还要考究,嘴角掛著的微笑,仿佛在说:我不是来比赛的,我是来接受加冕的。
我靠!这哥们儿有点帅啊!这顏值,原地出道吧还当什么厨子!】
leo!我老公!他做的菜就是艺术品!上一季我在欧洲吃过一次,差点把盘子都舔了!】
履歷牛逼,长得又帅,这不就是爽文男主吗?】
呵呵,前面那个权叔是扫地僧,这位就是龙王归位是吧?节目组会玩。】
弹幕的画风瞬间从对匠人的敬佩,转变成了对偶像的追捧。
leo走到舞台中央,对著镜头瀟洒地挥了挥手,引发了台下一片小小的骚动。
他没有像权叔那样推著餐车,他的作品,是由两位穿著西装、戴著白手套的助手,用一个恆温箱小心翼翼地呈上来的。
仪式感,拉满了。
“各位评委老师,各位观眾,大家好,我是leo。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普通话標准,带著一丝国际化的口音,
“今天我带来的作品,叫做——川味香煎鹅肝,配意式黑醋辣椒油】。”
菜名一出,评委席上,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川味?鹅肝?
辣椒油?黑醋?
这几个词,就像是来自不同星球的生物,被强行凑在了一起,听著就让人觉得浑身彆扭。
助手打开恆温箱,將一份份精致的菜品端上评委席。
白色的骨瓷盘中央,是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鹅肝。
表面是诱人的焦色,边缘微微捲曲,散发著浓郁的油脂香气。
而在这块法餐中象徵著奢华与经典的鹅肝之上,却淋著一层看起来就极具攻击性的红色酱汁。
那酱汁里,能清晰地看到细碎的干辣椒、椒颗粒,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香料,与深色的义大利黑醋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矛盾的色泽。
这道菜,仿佛一个穿著西装革履的绅士,脖子上却掛著一串粗大的金炼子。
衝突感,直接顶到了脑门。
“我的天”
“terestg有意思,非常terestg有意思!把sichuan cuise川菜和rench cuise法餐结合在一起,这是一个非常brave勇敢的尝试!”
然而,他身旁的简承望,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
这位一生都致力於追求“意境”与“和谐”的意境菜大师,看著盘子里那道“不伦不类”的菜,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这在他看来,根本不是创新。
这是褻瀆!
是对两种伟大料理文化的双重褻瀆!
台上的leo似乎很享受评委们这种截然不同的反应,他拿起话筒,自信地阐述著自己的美食哲学:
“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这道菜很奇怪,甚至是胡闹。但我想说,美食的未来,在於打破边界。旧的规则,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一提到法餐,就是优雅、经典。一提到川菜,就是麻辣、市井。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它们结合在一起?用川菜的霸道,去中和鹅肝的肥腻;用法餐的精致,去提升江湖菜的格调。这,才是我追求的,不破不立的美食新世界!”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评委席上,一直沉默的陶德正,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摇了摇头。
年轻人有衝劲是好事。
但路,似乎走得有些太急,也太窄了。
我擦!这哥们儿好狂啊!直接挑战所有传统厨师?】
不破不立!说得好!凭什么美食要有那么多规矩!好吃不就行了!】
楼上的懂个屁!这不是创新,这是瞎搞!你让姚明去打桌球试试?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来干!】
笑死,还没开始吃,评委和观眾先打起来了。这节目效果,绝了!】
“好了,让我们开始品尝吧。”
主持人適时地打断了这场即將爆发的爭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评委席。
第一个拿起刀叉的,是“融合派”
他脸上带著期待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鹅肝,確保上面同时沾满了辣椒油和黑醋,然后优雅地送入口中。
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却又出人意料的和谐。
鹅肝的油脂在舌尖融化开,那股醇厚丰腴的香味刚刚占据高地,一股辛辣而霸道的香气就紧隨其后,如同骑兵般衝锋而至。
辣椒的灼热,椒的酥麻,瞬间中和了鹅肝的油腻感。而就在这股热辣即將燎原之时,意式黑醋那独特的、带著果香的酸味,又如同一场及时的春雨,將一切燥热抚平,只留下一缕悠长的回甘。
酸,辣,麻,香,醇。
五种味道,在他的味蕾上,跳了一曲匪夷所思却又无比和谐的探戈。
“oh y god…哦我的天…”
“aazg惊人的!this is absotely aazg这绝对是惊人的!”
他看向台上的leo,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我必须承认,在你端出这道菜的时候,我持怀疑態度。但我错了!黑醋的acid酸度和辣椒的spicy辛辣,竟然真的能和鹅肝的richness丰腴达到如此完美的bance平衡!这不仅仅是一道菜,这是一种philosophy哲学,一种味觉的globalization全球化!leo,你是个geni天才!”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牌子。
“我,赞成!”
一票通过!
现场leo的粉丝们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然而,第二个品尝的简承望,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同样切下了一小块,但只是浅尝了一口,就立刻放下了刀叉,仿佛吃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脸色铁青。
他拿起桌上的清茶,连喝了两口,才压下那股翻腾的气息。
“荒唐!简直是荒唐!”
老先生气得鬍子都在发抖,他指著那盘菜,痛心疾首地斥责道:
“这算什么东西?鹅肝最迷人的,是它那纯粹、甘美的油脂之香!而你,却用如此粗暴、如此野蛮的麻辣味道去覆盖它!这根本不是中和,这是谋杀!”
“辣椒的燥,椒的麻,黑醋的利,鹅肝的醇这几种味道在嘴里横衝直撞,彼此廝杀,没有章法,没有主次,更没有半点美感可言!这是对顶级食材最可耻的浪费!是对烹飪最无知的褻瀆!”
简承望气得胸口起伏,他看著leo,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你这不叫创新,你这叫胡闹!”
说完,他决绝地举起了反对的牌子。
“我,反对!”
一票赞成,一票反对。
比分,瞬间来到了一比一平!
全场的气氛,在这一刻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