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振棠、汪耀宗以及牛宏三人进来,胡金良轻轻放下手里的文件,淡淡地说道,
“牛宏,有人举报在你们牛家屯发现了大量的伏特加空酒瓶、肉罐头的包装罐子,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牛宏闻听,不禁转头看了看杨振棠和汪耀宗,从他们两人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牛宏,你不用左顾右盼徵求別人的意见,你只需將实情讲出来就好。”
胡金良的语气里透著公事公办的冰冷和决绝。
牛宏微微皱了皱眉,想起汪耀宗告诫自己的话,凡是牵涉到江北老毛子的事情,一概以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来应对。
思索片刻,说道。
“胡书记,我一直在大山里忙著打猎,对於我们牛家屯的事情一概不清楚、不了解,不知道呢!”
“哦,不清楚、不了解、还不知道?”
“牛宏,有人举报你带人趁著到黑龙江钓鱼的机会,去了江北苏联人的军营,將他们的军需物资给抢了,还杀了他们很多的人。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站在一旁的汪耀宗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向牛宏,心说,牛宏啊牛宏,你小子的胆子也太肥了吧,老毛子的军营都敢劫。
反观杨振棠,则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样,对胡金良讲述的事情丝毫也不惊讶。
牛宏闻听,脸上瞬间浮现出愤怒的表情,异常气愤地说道。
“胡书记,这是那个瘪犊子王八蛋造我谣,他咋不说我上天把月亮给摘了下来,让他们家没了亮光。”
“咳咳,牛宏,你先不要著急。
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做,別人有没有冤枉你。
我想,你的心里肯定会有一个准確的答案。”
胡金良静静地看向牛宏,耐人寻味地说道。
牛宏听后没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著胡金良继续发招。
他算是看出来了,胡金良已经相信了举报人的话,他现在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胡金良的看法。
索性一言不发,沉默应对。
约莫著过了一支烟的时间。
胡金良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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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宏,鑑於你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你不適合担任红星公社副书记一职,你觉得呢?”
“哦。这是我的调令,还给你。”
牛宏丝毫没有辩解,回应一声,从怀里掏出那张调令,上前一步,轻轻放在了胡金良的办公桌上。
心里暗骂,胡金良你个瘪犊子王八蛋,竟然敢跟老子玩“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把戏。
你给老子好好地等著。
此刻,
牛宏彻底看清了胡金良的用意。
心里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前的岩浆,在心里剧烈地翻腾汹涌,只需一个契机,必將喷薄而出,燃烧掉整个世界。
汪耀宗站在一旁,被胡金良的这番操作惊呆了。
他今天终於见识到什么叫做“反手为云覆手为雨”。
胡金良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县委书记,竟然这样將牛宏玩弄於股掌之间,无耻,是真他娘的无耻至极啊!
胡金良扫了眼牛宏放下的调令,继续说道,
“牛宏,你放心,鑑於你为金山县所做的巨大贡献,这些举报信,我会全部压下,不会让它外传一个字。”
”“ 牛宏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对於眼前的胡金良,他已是无话可说。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一百五十张雪兔毛皮以及三千多斤的瘦肉,这些都是自己在帽儿山九死一生换来的。
既然你胡金良不仁,那就別怪我牛宏不义。
眼睛微微眨了眨,念叨一声,”收。“
心思一转,瞬间將刚被搬进仓库房间里的一百五十张雪兔毛皮,三千斤兽肉,全部收进了军火仓库之中。
胡金良看到牛宏一脸懵圈的模样,心中很是得意。
微微一笑,说道。
“牛宏,我听俊波说,你现在是你们牛家屯生產大队的大队长?”
“是的胡书记。”
自己无私奉献出去的兔皮和兽肉全部被收回,牛宏那颗几乎出离愤怒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生產大队长这个职位是非常重要的,关乎著全大队几千人的生產、生活,马虎不得。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回去后,一定要带领全屯社员群眾好好干一番事业。
”
胡金良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就见县长秦光荣、副县长王明义,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便大声嚷嚷。
“书记,大事不好啦。”
“书记,大白天真是见了鬼啦。”
胡金良见状,脸色一沉,低声吼道。
“你俩胡乱嚷嚷啥,没看到我正在开会吗?”
秦光荣哪里顾得上理会胡金良的训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高声说道。
“老胡,你快过来看看吧,出大事儿啦。”
“秦光荣,你想干啥,到底有没有点规矩,你再这样,別怪我不讲老友情面。”
胡金良哪里受得了秦光荣如此粗鲁的动作,愤怒地,用力挣脱秦光荣的拉扯。
“老胡,我们刚刚搬进房间去的一百五十张雪兔皮,还有三千斤任务肉,全都不见啦。”
秦光荣眼看著自己拉不动胡金良,索性站在那里说出了刚才的突发情况。
胡金良坐在自己的座椅上,直直地看著秦光荣,脸色极度难看。
显然,还没有从被强行拉扯的情绪中调整过来。
听到秦光荣讲述的情况,淡淡地回应说,
“不见了,赶快去找啊!”
“找,老胡啊,你是没有经歷刚才的哪个状况啊!”
秦光荣看著胡金良那副无动於衷的神情,急得几乎都要嚎啕大哭,情绪濒临崩溃。
胡金良看到秦光荣的情绪不对,隨即將目光转向一旁的王明义,说道。
“明义,你来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明义终究是个副县长,在胡金良面前不敢像秦光荣那般放肆,態度依旧保持著该有的恭敬。
斟酌了下语言,轻声说道。
“我和秦县长正在库房盘点明天发送省城的货物,哪知,牛宏今天刚刚送过来的一百五十张兔皮和三千斤兽肉一眨眼的工夫,全都消失不见了。”
“什么,全都消失不见啦?”
胡金良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看著王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