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现在面容憔悴,眉宇间透著疲惫,眼底隱约有著一抹红芒。
他看著眼前金碧辉煌的洗剑阁,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疑虑与不安。
自从他发现修炼的《太苍剑法》突然变成《千狱魔功》后,一股彻骨寒意便窜上心头。
他知道,自己眼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发颤,缓缓推开了那扇鎏金大门。
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血池。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骨剑已挣脱他的掌心,飞进了血池之中
此时,陈平之这边,木桶內的水位隨著紫刀的吸收快速下降,已经快见底了。
而紫刀看上去也焕然一新,身上灵光大涨,凌厉了不少,但刀身上却布满了裂纹,上面刻著“裂仙”二字。
片刻,木桶被完全榨乾,里面一滴都没有了,裂仙刀才不舍的离去。
当陈平之重新握住裂仙刀时,感觉和这裂仙刀的联繫更深了。
他提刀试著施展了太苍刀法,裂仙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
一股金色刀光至刀尖暴涨,如狂风呼啸而出,但刀光轰击在茅屋四周,没掀起一点波澜,陈平之一时分辨不出威力如何。
但光是看气势,就比先前强悍了数倍不止。
陈平之在茅屋內四处翻找了一下,確认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转身开门离去。
再次推开大门后,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换,再也不见当初的乱石滩。
眼前矗立著一座巍峨高山,云雾繚绕间,一条青石阶梯如巨龙般盘旋而上,直达云霄。
陈平之走上前去,只见山脚处有一个石碑,上面写著:
“铸剑山,登临绝顶者,可得吾之传承——车前子。”
“果然是车前子的传承遗蹟!”
陈平之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阶梯。
当他踏上第一级石阶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剑势便压了下来。
陈平之直接施展御空步,跃到了第五阶上。
瞬间,第五阶的剑势威压叠加著前四阶的一起朝著陈平之压了下去。
陈平之只觉肩头一沉,连呼吸都为之一滯。
好在还能忍受,《太苍刀法》自行运转,金色的刀气与剑势对抗著。
陈平之適应了片刻后,踏上第六阶,这次他可不敢再一次性跃上去了。
要是哪一层的剑势突然暴增就麻烦了。
陈平之接连上了数层后才发现,太苍刀法的熟练度在缓慢增涨。
看来这铸剑山,就是为了磨链《太苍剑法》而立,却是没想到连《太苍刀法》也能跟著受益。
几个时辰后,山脚下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空间波动。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凭空浮现,殿门缓缓开启,一个身著白袍的少年走了出来。
只见他手持一把散发著猩红光幕的骨剑。
少年面色惨白,神色有些呆滯,白袍多处染有血跡。
他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九曲疯狂的警报。
陈平之此时已经接近半山腰了,听到九曲的传音,立刻回首向下望去。
当看到山脚下那金碧辉煌的大殿和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的顾白时,陈平之感到十分惊讶。
就在陈平之惊疑之际,那顾白泛白的瞳孔突然一缩,脖子以诡异的角度上扬,正好对上了陈平之的眼睛。
他顿觉不妙,但此时半山腰的剑势威压已如实质。 每踏上一级石阶都仿佛背负千钧,不得不停下適应调息,上山的速度慢了不少。
在调息的时候,陈平之时刻观察著下方的情况,只见那顾白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幅度,歪头看著陈平之。
然后他举起手中骨剑,剑尖朝著自己的胸口,猛地刺了下去,顿时血如泉涌。
陈平之看著这诡异的一幕,顿感头皮发麻,但此刻还未適应剑势的威压,强行往上走的话,恐会受不小的伤。
就在他权衡之际,那顾白缓缓抽出刺入胸口的骨剑。
喷涌的血液突然回流,他惨白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血色,瞳孔泛著猩红的光芒。
他看著陈平之,声音沙哑:
“没想到”
“竟然还漏掉了一个”
说著他身形化为一道血影踏上铸剑山的台阶,猛地冲了上去,其速度比陈平之攀登的速要快上数倍。
当然,是在陈平之不全力施展追风步和御空步的情况下。
陈平之哪还不明白,此时这个浑身散发著诡异气息的顾白,恐怕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神剑门弟子了。
很有可能被那天狱老祖操控或者夺舍了,虽然其修为仍是练气大圆满。
但九曲感知到的危险程度丝毫不亚於古道元。
只见那天狱老祖攀登的速度极快,猩红血影在铸剑山石阶上疾驰。
虽然到后半段,剑势威压骤增,让他的速度渐缓了下来,但追上陈平之只是时间问题。
陈平之见此,乾脆不再往前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竟在铸剑山半腰处纵身一跃,身形急坠而下!
正在往上急驰的天狱老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人到底要闹哪样?”
“疯了不成?”
自己还没追上去,就往下跳,不想活了?
就在陈平之坠落至天狱老祖身前数丈之际,天狱老祖手中的骨剑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条骨鞭朝陈平之袭去。
显然他不相信陈平之会突然自寻死路,此事定有蹊蹺。
而且这小子能来到这里,必是参透了车前子的《太苍剑法》,留著或有大用。
但就在那骨鞭即將捆住陈平之的瞬间,陈平之的身形突然消失了。
“怎么可能!”
天狱老祖瞳孔地震,不可思议的看著眼前一幕。
当他视线下移时,赫然发现陈平之的身影已经到山脚下了。
“挪移符?”
“不对”
天狱老祖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他闭上眼睛,感受著空中残留的一抹道韵,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
他脸上震惊之色更甚,惊呼出声:“神通?!”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练气期修士,竟然身具神通。”
他嘴角勾起诡异狰狞的弧度:“有意思”
“我记住你了”
然后他不再管陈平之,身形再次化作一道血色残影,继续向上疾行,显然是衝著那车前子的传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