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最后准备
黑色的雪佛兰行驶在通往硅谷的路上。有些沉闷，副驾驶上的资深探员约翰·凯勒揉了揉眉心，对著后视镜里年轻搭档无奈地吐槽：
“又是这种活儿。上面动动嘴皮子，我们跑断腿。tiktok？一个没上线的新app，能有什么安全风险？
我看就是某些老傢伙被硅谷那帮穿连帽衫的小子们嚇破了胆，想找点存在感。”
后座一位相对沉默、戴著金丝眼镜的探员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旁边一位看起来像隨行法律顾问的白人男子，实际是新轨系所安插的润滑剂笑著接话：“
谁说不是呢，约翰。不过嘛，流程还是要走的，该问的问题还得问，好在，”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该有的劳务费和咖啡，对方肯定备足了，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
他的话引来车內几声心照不宣的低笑，也微妙地定下了这次諮询无功而返点到即止的基调。
会议室里，预想中的交锋並未发生。面对fbi拋出的问题，对方律师团游刃有余地引用法律条文周旋。
真正让约翰和他的技术搭档感到棘手甚至有些挫败的，是对方团队里那两个貌不惊人的亚裔技术专家。
当技术探员试图深挖数据本地化的细节时，其中一位专家直接用全息投影调出了复杂的分布式系统架构图，用流利但术语密集的话解释道：
“探员先生，北美用户数据在物理层面从未离开aws-west-1区域。模型训练是联邦学习框架下的本地化闭环。
您担心的传输，仅涉及经同態加密和差分隱料理后的、不可逆的梯度参数聚合更新包，其信息熵低於背景噪音，且传输通道採用量子密钥分发预演协议加密。。
他將一本厚如砖头的、印有no-tech內部水印的文件推到fbi技术探员面前，里面充斥著天书般的公式和代码。
另一位新轨专家適时补充：“如果贵方需要，我们可以提供由史丹福大学密码学实验室出具的第三方验证报告副本，或者安排一场针对联邦学习安全性的专场研討会？”
约翰看著自己搭档那越来越茫然和憋屈的眼神，心里嘆了口气。得，又是一次註定徒劳的技术交流。
这帮新轨的人，简直是在用数学咒语构筑堡垒，他看了一眼那位新轨系的顾问，对方回以一个“看吧，我就说”的无奈耸肩。
但约翰知道，这份报告交上去足够应付差事了。
硅谷tiktok总部顶层的开放式空间，窗外是阳光下蓬勃的硅谷全景。
沈砚站在窗前，背影挺拔，瓦妮莎、陆奇、梁汝波等核心高管站在稍后位置，安静地等待著。
沈砚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天tiktok將正式上线。这只是一个开始。”
话语没有激昂的语调，却感觉在陈述一个必然发生的未来。
“这里释放的，將不再是一个app，而是一场席捲全球数字平原的文化海啸。”
沈砚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眾人，
“我们的目標，从来不是成为另一个模仿者，或者去分食別人盘子里残羹冷炙。”
他走到中央，双手隨意地插在西裤口袋，姿態放鬆却带著掌控一切的气场，
“tiktok要做的，是重新定义规则，成为这个时代唯一的、无可爭议的短视频流媒之王。
让facebook加固它的城墙，让stagra拙劣地模仿，让youtube在陈旧的模式里恐慌。
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极致的沉浸体验、最精准的病毒传播、最深入骨髓的本地化运营，把他们的恐慌变成绝望！”
沈砚的语气陡然提升，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算法！我要它像最精准的神经毒素，让每一个目標用户群欲罢不能，刷到停不下来！
本地化！不是掛在嘴边的口號，我要你们比本地z世代更懂他们的梗、他们的high点！
我给你们开无限火力！但我要看到的是摧枯拉朽的用户增长曲线，是让所有竞爭对手市场份额断崖式下跌的饱和攻击！陆奇！”
“在！”陆奇上前一步，眼神炽热。
“全球运营，执行海啸计划。我要tiktok的名字，在最短时间內，成为全球流行文化的代名词“明白！”陆奇声音鏗鏘。
沈砚的目光转向梁汝波：“汝波，北美日常运维由你负责，需要你坐镇应对即將到来的更复杂的竞爭。”
“好的，沈总。”梁汝波点头，毫无异议。
最后，沈砚看向瓦妮莎：“瓦妮莎，北美这片战场交给你。舞台够大，聚光灯够亮。本土化的临场决断，是你的权限。但记住，”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所有核心战略方向、重大算法叠代、关键数据流向必须通过最高级別的加密信道，同步给我，同步给汝波在国內的团队。 本土化，是为了更好地执行全球战略，不是为了製造割据的王。我要的是一支指哪打哪的全球军团，不是各自为战的散兵游勇。你的回答？”
瓦妮莎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但更被这份信任和清晰的蓝图所激励，她挺直脊背，目光坚定：
“tiktok北美，永远是您手中最锋利、最忠诚的矛！”
沈砚微微頜首，没有多余的话。
国內，魔都外滩某顶级私人会所，老贾带著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焦躁，踏入这家俯瞰黄浦江的隱秘会所。
他是应一位颇有能量的老朋友之邀前来“敘旧”，对方暗示有重要资源可以解乐视燃眉之急。
然而，在侍者引领进入的奢华包间里，等待他的却不是那位老朋友，而是那位星轨资本办公室主任，张恪。
张恪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坐在主位，面前放著一杯清水。
他示意老贾坐下，没有任何寒暄。
“贾总，乐视影业注入上市公司的方案，证监会第三次反馈意见很尖锐。”
张恪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关於盈利预测的可持续性，关联交易定价的公允性，还有对赌协议的可行性，问题直指核心。”
老贾脸色微变，挤出一丝笑容：“张主任，这些都是可以解释的—“
“易到用车的控股权交易，资金链绷得很紧吧？”
张恪打断他，目光平静无波，继续拋出问题，“供应商那边的应付款帐期，普遍拉长到了180
天以上，部分已经出现诉讼苗头。手机业务的补贴窟窿，每月都在扩大。”
老贾额头开始渗出细汗，强作镇定：“这都是发展中的阵痛！乐视生態的协同效应一旦发挥”
“贾总，”张恪再次打断，声音依旧平稳，“生態化反，需要的是源源不断的燃料。而乐视的油箱，快见底了。银行那边的態度，不用我多说吧？”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老贾脸上“星轨对乐视的现状没有兴趣，但对乐视视频的平台和片库，有些想法。与其抱著它一起沉没，不如在合適的时机，让它发挥更大的价值。”
老贾眼神闪烁，嗅到了一丝机会，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张主任的意思是星轨想接手？”
“不是现在。”张恪身体靠回椅背，语气淡漠，
“现在的水太浑。但星轨可以等，也等得起。”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有些浪头太大，不是靠梦想就能衝过去的。提前找个安全的港湾，
放下一部分过重的行李，
才能让主舰走得更远，不是吗？尤其当主舰的目標，是星辰大海的时候。”
老贾听懂了张恪的暗示，放弃乐视视频这个包袱，换取星轨潜在的、对他个人和ff事业的支持或至少是不阻挠。
“张主任这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老贾试图爭取空间。
张恪抬手，精准地打断他：“贾总，你的时间不多了。不是ff的时间，是你个人的时间。”
他將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推到贾跃亭面前，没有打开。
“大厦將倾，风雨欲来，我只是提供一个观察和善意的提醒。如何选择，在您。星轨做事，讲究时机和效率。
当水落石出，价值清晰的时候，我们会出手。当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老贾，“无论您和乐视的未来在哪里，我们都希望看到有价值的资產得到妥善的安置。
毕竟，世界很大，但圈子很小。尤其是在大洋彼岸，很多时候，沈先生说话，还是管点用的。”
最后这句话，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老贾的心上。
他明白张恪的意思。
若执迷不悟，等到彻底崩盘，星轨会以更低的代价拿走想要的东西，而他在海外，也难逃沈砚的影响力。
张恪没有再多说，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姿態从容。
该说的，该点的，都已经到位。剩下的，留给老贾自已去权衡那越来越紧迫的危机和渺茫的希望。
加州庄园书房內的沈砚，接到了张恪关於会面情况的简短加密匯报。
“种子埋下了。”张恪的声音从加密信道传来。
“嗯。”沈砚应了一声，
“乐继续监控现金流和债权人动向。时机到了，按预案快速摘果子。tiktok上线后，我们的注意力要儘快转向国內下一阶段的整合。”
“明白。国內团队已就绪，只待信號。”张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