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好听！
10月16日周日下午，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19层的排练厅旁洒下暖融融的光斑。
王然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那道曾经扭曲挣狞的几何题，此刻正温顺地展示著被“d点连接ef”这条辅助线驯服后的清晰脉络。
她咬著笔帽，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是解题成功的单纯喜悦，是一种-被巨大惊喜砸中后，晕乎乎又充满干劲的振奋。
“喂！然！”
蔡敏敏像颗小炮弹一样衝到她面前，蹲下身，好奇的大眼晴在她脸上滴溜溜地转，
“你中彩票啦？从上午打完那个神秘电话开始，嘴角就咧到耳后根了！做题都能笑出声？快说！什么好事！”
王然被她突然放大的脸嚇了一跳，下意识想翻白眼，可那点笑意实在藏不住，
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只出一个带著点恼羞成怒的傲娇表情：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少管大人的事！”
她一把將练习册合上，试图掩饰。
“哈！我是小孩子？！”
蔡敏敏立刻跳脚，手指几乎戳到王然鼻尖，
“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对著数学题抓狂，恨不得把头髮光，对著手机骂骂咧咧像个被抢了的三岁小孩！现在倒装起大人来了？”
她模仿著王然之前暴躁的样子，惟妙惟肖。
“蔡敏敏！你找死！”
王然被戳中痛点，脸上腾地升起红晕，一半是羞恼一半是之前憋笑的后遗症，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声就扑了过去。
两个女孩瞬间在地毯上滚作一团，练习册被踢飞，只剩下嘻嘻哈哈的尖叫和毫无章法的攻击。
不远处的排练厅门口，青禾工作室的负责人徐朗正和灯光师討论著什么，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看著在地毯上打闹、毫无形象可言的王然，徐朗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了温和又有些感慨的笑意。
这孩子，排练起来那股子倔劲儿和灵性，常常让人忘记她的年纪。
此刻这幅肆无忌惮、属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孩子气模样，倒是难得一见。
看来那个电话，真的是解开了她心头一个大结。
与青禾的“武斗”不同，城东一家高档ktv的包间里，正上演著一场“文斗”。
巨大的屏幕上播放著歌曲v的绚烂画面，立体环绕音响震动著空气。
周吨拿著麦克风，站在小舞台中央，闭著眼晴，神情投入地唱完了一首抒情歌的最后一个尾音她自我感觉良好地放下麦克风，眼晴亮晶晶地看向沙发上的任雨萌和刘皓存。
“怎么样？是不是进步了？”周语气带著点小得意。
“噗一一”
任雨萌毫不留情地笑喷出来，抱著抱枕在沙发上打滚，
“小我求你了！放过这首歌吧！调子都跑到太平洋去了！”
刘皓存坐在旁边，努力抿著嘴，肩膀却一耸一耸的，显然笑得很辛苦，脸颊都泛起了红晕此时对上周期待的眼神，她赶紧摆手，小声说：“还——还好啦小姐——”
“哪里跑调了！”
周吨立刻叉腰，理直气壮地反驳，搬出了她的终极武器，
“沈砚都说我唱歌好听！他可喜欢听了！” 那语气，仿佛沈砚的评价就是乐坛金標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周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適时地亮了起来。
是沈砚的简讯：【诸事顺利，一切放心。工作室按你想法来，吴宇那边我已交代。星轨食堂新开了个川菜窗口，听说水煮牛肉不错，可以去尝尝。早点休息，別太累。】
周脸上的得意瞬间被甜蜜取代，她飞快地抓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
秒回：【知道啦！照顾好自己！】
发完这条，她眼珠一转，又迅速追加一条：
【对了沈砚！你觉得我唱歌怎么样？
等待回復的几秒钟，包间里只剩下背景音乐的声音。
任雨萌和刘皓存都好奇地看著她。
“叮一一”新消息提示音。
周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是沈砚的回覆：【好听！（大拇指）】
“看吧！”
周瞬间像只打了胜仗的小孔雀，把手机屏幕到任雨萌眼前，下巴抬得老高，
“沈砚都说好听了！还点讚了！唱歌没问题的！”
她还不忘叮嘱一句，【知道啦！你也好好休息，別太累！】
任雨萌凑近屏幕看了看那简短的信息，再看看周那副“有靠山”的得意样，
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百眼，吐槽道：“小吨，沈老师那明显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厚得能防弹，你唱什么在他耳朵里都是天籟好吗！”
“任雨萌！你就是嫉妒！”
周吨扑过去就要挠她痒痒，两个女孩顿时笑闹成一团。
刘皓存坐在一旁，看著周手机屏幕上那简单却充满宠溺的【好听！】，
又想起自己发给沈砚的那些关於训练进步、老师表扬的消息，往往石沉大海，或者隔很久才收到一个极其简短的【嗯，好好努力】。
心里那点因为刚才欢笑而升腾的温度，像是被浇了一小杯冰水，迅速地冷却、暗淡下去。
那种无形的、巨大的距离感再次清晰地浮现，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
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重新掛上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努力维持的平静。
她拿起另一个麦克风，声音带著刻意的轻快：“好啦好啦，別闹啦！点首热闹的歌吧！《三天三夜》怎么样？我们一起唱！”
她熟练地在点歌屏上操作起来，动感十足的前奏瞬间响起，盖过了那点微妙的情绪。
刘皓存率先开嗓，声音清亮，带著一股豁出去的劲儿。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
任雨萌也笑嘻嘻地凑过来，三个女孩挤在小小的屏幕前，跟著节奏摇摆，不管调子在不在家，
声音够不够大，只顾著把所有的情绪都吼出来。
包间里瞬间被跑调的歌声、夸张的舞步和放肆的笑声填满，刚才那点小小的阴霾似乎被这热烈的氛围彻底衝散了。
刘皓存唱得最大声，笑得也最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把心底那点涩意也一起吼走。
青春的喧囂，在此刻成为了最好的掩饰和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