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源涮肉馆,烟火气十足的角落卡座上铜锅里红亮的炭火烧得正旺。
清汤翻滚,白雾裊裊,桌上摆满了手切鲜羊肉、毛肚、白菜、冻豆腐,灵魂麻酱小料、蒜和芝麻烧饼散发著诱人香气。
周吔小脸红扑扑的,正专注地涮著一片毛肚,七上八下,动作精准。
“呲溜”一声送进嘴里,裹满麻酱。
她满足地眯起眼:“唔…活过来了!沈砚我跟你讲喔,北电食堂的饭是真难吃。”
沈砚看著她饜足的小猫样,嘴角噙著笑,
慢条斯理地涮著毛肚:“学校那边,表演课没被老师训哭吧,《雷雨》四凤排得怎么样了?”
“哼!才没哭!”周吔皱皱鼻子,带著小骄傲,
“虽然拉筋是有点酸爽…但老师说我有灵气呢。四凤的台词我可下功夫了!”
她眼睛亮亮的,隨即想起什么,拍了拍旁边的书包,
“对了大骗子!你答应我的进阶课程已经延后很久了。笔记本我都背来了,不许再溜走了!”
沈砚点头:“嗯,记得。明天找个安静地方。”
他夹了块冻豆腐给她,“慢点吃。”
周吔吹著豆腐,沈砚则看著她,
语气认真了些:“小吔,演戏这事儿,你自己怎么想的,是想按部就班学,还是…想早点接触剧组?”
他顿了顿,
“星耀那边有几个不错的青春校园本子,角色討喜。
如果你想,可以安排试试。別多想,就问问你的意见。”
周吔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你別嚇我!”
她放下筷子,表情认真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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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一小白,镜头感都没找著,上去演戏?那不是给你丟人嘛。
我才不要当靠背景塞进去的瓶。”
她小脸板著,眼神澄澈的看著沈砚,
“演戏,现在不著急的。我就想踏踏实实学,把老师教的吃透了。
等我学好了,到时候我再让你帮忙也不迟呀。”
沈砚看著她,扬起笑容,小吔也有她自己的计划。
“嗯。”他肯定道,隨即问,
“那…想不想早点看看真剧组怎么运作的,不演戏,就当学习。
跟著製片或者副导后面打杂,看看真实的片场。”
周吔眼睛“噌”地亮了:“这个好!就像实习,肯定能学好多书本上没有的。”
她兴奋地凑近,“真能安排?”
然后又有些担心的问,“到时候进剧组我肯定会紧张哎,不会被欺负吧。”
沈砚笑著回答:“放心。我让陈默带你进组,再找个跟我们熟悉的製片。你就安心看,安心学。
“耶!沈砚你最靠谱了!”周吔开心地举起烧饼。
刚解决心事,她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亮了,弹出微信通知:
小吔同学,稻城的秋天快到了。灵感爆棚。你的“程霜”
张嘉嘉:上次跟你聊的那些小太阳特质,简直注入灵魂。啥时候有空,再跟你取取经?
周吔拿起手机,看到消息,脸上自然地绽开笑容,手指飞快回覆:
周吔:张老师!图片美哭,超级有感觉。 周吔:程霜召唤我了吗?隨时有空呀!
她回完,抬头对沈砚笑道:“是张嘉嘉老师!他又在压榨我给程霜充能呢。还发稻城秋天的照片馋我!”
沈砚看著她和张嘉嘉自然的互动,眼神温和。
他拿起公筷,给她碗里添了几片羊肉,语气带著一丝难得的歉意的柔软:“前段时间,忙合作,上海来回…有点冷落你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专注而柔和,带著清晰的笑意,
“马上十一了,有安排吗?”
周吔正看著张嘉嘉发来的稻城图片,闻言抬起头,嘴角还沾著一点麻酱,
有点茫然:“十一?没…没啥安排。可能躺尸或者回家…”
她看著沈砚,感觉今天的沈顾问格外不同。
他看自己的眼神,像融化的冰川,带著暖意,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不再是以前那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沈砚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嘴,看著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著氤氳的火锅热气,声音放得轻缓而认真:
“张嘉嘉那个《云边有个小卖部》,他说程霜的灵感,很大一部分是源於你身上的那种…乾净、温暖、坚韧。”
他顿了顿,看著周吔因为惊讶和害羞而睁大的眼睛,
“而《从你》故事发生的地方,在稻城亚丁。那里的秋天,像打翻的调色盘,最適合感受云边的故事。”
他目光专注,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徵询,甚至能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所以…十一,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稻城?去看看那个《从你》的故事开始的地方?就当…补上之前欠你的时间?”
他说话时,眼神一直没离开她的脸,那里面盛满了温和的期待和清晰的笑意。
周吔完全愣住了。
喧闹的火锅店仿佛按下了静音键。她看著沈砚,看著他眼底清晰的、只映著自己的笑意,看著他不再冰冷紧绷的嘴角线条。
一股巨大的、混杂著惊喜、感动和甜蜜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沈砚…他真的在邀请自己去旅行。去那个因为像她的故事而变得特別的地方!
他是在乎的!他记得张老师的话,记得之前的“冷落”,他在笨拙地,但真切地,想要补偿和靠近!
心像泡在温热的蜂蜜里,甜得发涨。
周吔看著沈砚,眼睛弯成了最明亮的月牙儿,用力点头,声音清脆又带著点激动的颤音:
“去!当然要去!跟你一起去稻城!看雪山!看秋天的调色盘!看云边开始的地方!”
她笑得无比灿烂,像一朵瞬间绽放的向日葵,
“说定了!这次你再敢放鸽子,我就…我就把你的特斯拉涂成粉红色!”
沈砚看著她毫无保留的开心笑容,听著她孩子气的“威胁”,
心里那点小小的紧张彻底消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的满足和暖意填满。
他也笑了起来,不是浅淡的弧度,而是放鬆的开怀的,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好。说定了。”
他拿起漏勺,將锅里最嫩的几片羊肉稳稳捞起,放进她堆得冒尖的碗里,
“快吃,凉了就辜负这好羊肉了。”
窗外,华灯初上。
喧闹的涮肉馆里,铜锅热气腾腾,麻酱香气四溢。
两个人,一个笑得眉眼弯弯,幸福地大快朵颐;
一个看著对方,眼底的笑意如同融化的暖阳,从未消散。
一顿简单的涮肉,几句平常的对话,一个关於稻城秋天的约定,將之前所有的忙碌与距离悄然抹去。
秋日的夜晚,因为这温暖的笑脸和即將到来的旅程,仿佛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饭后沈砚送周吔回校,两人约定了明天的时间,二人互道晚安后结束了这美好的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