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快步离开赌摊,身后隐约传来几声议论。
“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哼,新人的狗屎运罢了,下次肯定输得裤衩都不剩。”
他充耳不闻,径直走向阵法店铺,心中却已绷紧了一根弦。
“不会被黑吃黑吧?”这一点,陈凡可拿不准。
白须长老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他心生警剔。
毕竟在圣宗之内,万物皆可黑
更何况,这是一笔意外之财。
刚才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可不少。
“这位师弟,又回来了?”中年修士见陈凡去而复返,语气略带讥讽,“怎么,凑够贡献点了?”
陈凡神色平静,取出身份玉简:“‘九宫玄煞阵’,三百点。”
既然发了财,肯定不能亏待自己,价钱不是问题,要选就选最好的。
中年修士一愣,接过玉简检查,确认贡献点无误后,脸色立刻热情了几分:“师弟好手段,这么快就凑够了?”
“运气好,赌了一把。”陈凡淡淡道。
中年修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从柜台下取出阵盘,递了过来:“师弟可要小心,这赌局……可不是长久之计。”
陈凡点头:“多谢师兄提醒。”
这一点,他当然心知肚明,也没有过多解释。
他收起阵盘,转身离开店铺,心中却已盘算起来。
六百贡献点,除去购买阵盘的三百点,还剩三百点。
这笔财富,在外门弟子中已经算得上丰厚。
有了这三百贡献点,至少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完不成基础任务而遭到惩罚。
他刚走出殿门,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
他脚步不停,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
两名练气二层的修士,正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果然被盯上了……”陈凡心中冷笑。
他故意放慢脚步,拐入一条偏僻的小路。
身后的两人见状,对视一眼,迅速跟上。
然而,当他们转过拐角时,却发现陈凡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人呢?”其中一人惊疑道。
“找!他肯定没走远!”另一人低喝。
就在他们四下搜寻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位师兄,找我有事?”
两人猛然回头,只见陈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手中握着一杆阴气森森的百鬼幡。
“你……”其中一人刚要开口,陈凡已经抢先出手!
“百鬼噬魂!”
刹那间,黑雾翻涌,数道鬼影嘶吼着扑向两人!
“啊——”惨叫声刚起便戛然而止。
陈凡面无表情地收起百鬼幡,迅速搜刮了两人的储物袋,随后一把火将尸体烧成灰烬。
“既然敢来,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就在陈凡准备离开时,一阵阴冷的气息突然从身后传来。
“好手段。”
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凡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只见一名身着血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三丈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此人脸上一条疤痕狰狞可见,周身散发着练气后期的灵压,赫然是外门执事马洪!
陈凡心头剧震,立刻躬身行礼:“在下见过马执事。”
马洪缓步走近,目光在灰烬上扫过:“练气二层,却能瞬杀两名同阶修士,这份实力…不简单啊。”
陈凡后背渗出冷汗,体内灵力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催动灰珠。
“赵烛的百鬼幡,用得可还顺手?”马洪突然问道。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
陈凡瞳孔骤缩,右手已悄然按在储物袋上。
马洪既然知道百鬼幡的来历,那赵烛之死…
“不必紧张。”马洪摆摆手,竟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赵烛废物一个,死了便死了。本座欣赏的是你的手段和心性。”
他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欣赏:“能在入门短短时间内,连杀赵烛、屠刚等人,还能在赌局中全身而退…这等人才,正是本座需要的。”
陈凡心中惊疑不定,表面却不动声色:“执事大人过誉了,弟子不过是运气好些。”
“运气?”马洪嗤笑一声,“魔修之道,从来不讲运气。本座直说了吧——入我麾下,每月享受供奉,还能免除一年的任务。”
这条件在外门堪称丰厚!
陈凡心中却格外警剔。
马洪如此轻易揭过赵烛之事,又许以重利,所图必定不小。
“多谢执事厚爱。”他故作尤豫,“只是在下修为尚浅,恐怕…”
马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笑容:“无妨,本座给你时间考虑。记住,在圣宗,识时务者为俊杰,才能走的更长远…”
这句话,即是警醒,也是赤裸裸的威胁。
陈凡听出话中裹挟的逼迫之意,既不愿应下,又不想当场撕破脸皮:“在下定会仔细斟酌,若没别的事,便先告辞了。”
马洪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眼神深处却藏着几分审视,并未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陈凡见状,躬身一礼,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去。
陈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马洪脸上的笑意便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冰封般的冷硬。
这时,周元悄无声息地从身后转出,目光死死盯着陈凡离去的方向,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恨意。
他躬身趋前,压着声音道:“执事大人何必对他假以辞色?既然不肯归顺,暗中除了便是,省得碍眼。”
马洪仍望着前方,语气平淡得近乎幽冷:“不急。区区蝼蚁,区区蝼蚁,还不配本座动心思。”
“大人说的是!”周元连忙附和,自顾自地谄媚,“这小畜生能得大人垂青,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他正说得兴起,却没留意马洪已缓缓转过头,那双眸子阴沉得象淬了毒的冰,直直刺向他。
周元后知后觉地对上那目光,顿时惊觉自己失言,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慌乱之色爬满脸庞。
“本座做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马洪盯着他,一字一顿,寒意彻骨,“再有下次……”
馀下的话未说出口,却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周元霎时禁若寒蝉,头颅垂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马洪不再理会周元,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
这时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眸深处漾开一抹难以捉摸的幽光,似有算计,又似有几分玩味,藏着旁人猜不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