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地牢后,通道似乎变得更加狭窄和压抑,空气仿佛凝固,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不安的寂静。秒蟑洁晓税旺 更歆醉全
只有四人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萧淮林”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依旧有些微不可查的迟滞,但周身那股冰冷的威慑气息却收敛了许多。
芸熠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却莫名显得孤寂的背影,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越发浓重。
她攥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摧毁执念核心的方法,不仅是为了自己和大家能离开,也是为了或许能让他获得解脱。
眼镜男和光头壮汉也紧绷著神经,警惕地观察著四周,纸条带来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前方未知的危险扑灭。
通道似乎走到了尽头。
前方出现了一扇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门,它是由厚重的、暗沉色的木材制成,上面雕刻着极其繁复、扭曲的花纹,仔细看去,那些花纹仿佛是由无数张痛苦哀嚎的人脸交织而成。
门缝下方,透出一丝昏黄的光线。
门上没有牌子,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就是——馆长办公室。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门内弥漫出来,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那是馆长毫不掩饰的、混合了疯狂执念与强大力量的气息。
“到了”眼镜男的声音干涩,推了推眼镜,手心里全是汗。
光头壮汉咽了口唾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战斗或逃跑的准备。
芸熠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门前,背对着他们的“萧淮林”,他的背影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僵硬。
“萧先生”芸熠轻声呼唤。
“萧淮林”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那双褐色的眼眸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决绝?
“里面就是最终之地。鸿特晓说王 吾错内容”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馆长就在里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芸熠身上,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碎。
“摧毁它我们都能自由。”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动员令,也像是一句诀别。
在芸熠三人听来,这无疑证实了他们的猜测——萧淮林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他渴望自由,渴望摆脱馆长的控制!
“我们该怎么做?那个核心到底是什么?”眼镜男急切地问道。
“萧淮林”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摇了摇头,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进去你们自然会知道。”他避开了直接回答,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动作,在他那气质衬托下,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将选择权交还给他们的姿态。
芸熠看着他那双仿佛承载了太多痛苦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上前一步,坚定地说道:“我们一起进去。”
眼镜男和光头壮汉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魏凌看着他们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决心,压下心中的涟漪。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仿佛通往地狱的大门。
门内,并非想象中堆满恐怖蜡像或血腥工具的工作室。
相反,这里布置得如同一个极度奢华、却风格诡异的古典书房。
四壁是直达天花板的巨大书架,塞满了各种皮质封面的书籍,房间中央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上面摆放著几张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古董沙发和茶几。
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跳动的火光映照着房间,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
而在房间最深处,一张巨大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红木书桌后面,坐着一个身影。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复古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
如果不是他脸上那过于僵硬、如同面具般的笑容,以及那双透过镜片、空洞得仿佛能吸走灵魂的眼睛,几乎会让人以为走错了地方。
他就是馆长。
“欢迎,我亲爱的客人们。”馆长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一把精致刻刀,抬起头,用那温和却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还有你,我亲爱的‘牧羊人’,小萧,你做得很好,将我最期待的‘奇迹核心’完整地带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芸熠身上,那眼神中的贪婪和狂热毫不掩饰。
芸熠感到一阵恶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馆长!”眼镜男强忍着恐惧,厉声喝道,“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我们知道你的‘执念核心’就在这里!我们会摧毁它!”
馆长闻言,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显得更加诡异:“哦?看来你们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没错,我的‘核心’确实就在这里。”
他缓缓站起身,绕过书桌,朝着众人走来,他的步伐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但是,你们知道它是什么吗?”馆长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沉默的“萧淮林”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它可不是一件死物,它是我最完美、最倾注心血的作品它拥有近乎永恒的美,承载着我赋予它的‘引导’与‘安抚’的职责,它就是我艺术理念的化身!”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书架上的书籍无风自动,壁炉的火焰疯狂摇曳。
眼镜男和光头壮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有无数疯狂的呓语在脑海中响起。
而芸熠,则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某种力量抽离出去。
“阻止他!”眼镜男大喊,但他和光头壮汉被那精神波动压制,几乎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的“萧淮林”突然动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褐色的眼眸中,原本化不开的忧郁被一种激烈的挣扎和痛苦所取代。
他周身原本收敛的冰冷气息骤然爆发,不再是单纯的威慑,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仿佛要燃烧自身一切的疯狂。
他并非冲向馆长,而是转向了芸熠三人!
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他们,又仿佛要为他们筑起最后一道屏障。
他周身那属于d级诡异的全部能量,混合著一种悲壮而绝望的意志,轰然炸开。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自毁式的能量宣泄。
魏凌完成了引导的任务,现在做什么都不影响他的评分,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回家休息。
“不——!”馆长发出了惊怒的吼声,他没想到他控制的“作品”会突然反抗,甚至不惜自毁来干扰他。
剧烈的能量冲击席卷了整个房间!书架倒塌,书籍纷飞,壁炉的火焰瞬间黯淡!
芸熠三人被这股并不针对他们的能量风暴推得向后踉跄,但同时也感觉馆长那恐怖的精神吸力为之一滞。
而在能量风暴的中心,“萧淮林”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如同破碎的瓷器,蜡质层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更加深邃的黑暗和涌动的不祥能量。
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声音轻得仿佛梦呓:“凛是照亮迷途的光。”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怀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但我已深陷泥沼,不敢奢求他的救赎,是我辜负了他的善意。”
他看向芸熠,用尽最后的力量,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芸熠看懂了那个口型——
“摧毁我。”
刹那间,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日记里提到的“第一个作品”、“牧羊人”,馆长所说的“最完美的作品”、“艺术理念的化身”,以及萧淮林此刻的自毁和最后的提示
他就是那个“执念核心”的容器,馆长将自身的一部分执念和力量灌注在了他的体内,使他成为了维持艺术馆存在的关键,也成为了馆长控制其他蜡像、引诱玩家的工具。
摧毁他,才能摧毁馆长的根基!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般在芸熠脑海中炸响,巨大的悲伤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
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必须被摧毁的核心!所以他一路挣扎,一路痛苦,一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们,直到最后,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指明了生路,也寻求了他自己的解脱!
“不萧先生!”芸熠失声喊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彻底疯狂,充满了震惊、悲伤和对萧淮林这一角色的复杂情感。
而馆长,在最初的惊怒之后,脸上露出了更加扭曲疯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自毁?没用的!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你的核心与我相连!你毁不掉自己,也救不了他们!”
他再次凝聚起更加恐怖的力量,整个办公室都在他的怒火下颤抖。
芸熠看着能量风暴中身体不断崩解、却依旧试图阻挡馆长的“萧淮林”,又看了看状若疯狂的馆长,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和决绝从心底升起。
她擦干眼泪,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