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了那座充斥着死亡跟背叛的监狱,空气都清新了点。
靠着那个寸头男的情报,他们很快在一片死寂的商业区里,摸到了一处水电还没断的高级公寓。
推开门那一刻,跟外界那末日废墟景象完全不同的场面,撞进眼里。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还有一个带巨大落地窗的宽敞客厅。
这里就象是文明世界在这片废墟中,留下的一小片净土,一个能让人暂时忘了墙外残酷生存法则的不真实的避风港。
水鸡光想都没想,挑了个离门口最近的房间。
对她来说,睡觉跟警戒没啥两样。
而张江龙,则径直走向了浴室。
跟黑桃k还有红心j的两场连战,快把他榨干了。
他需要一场热水澡,来洗去身上的血污跟疲惫。
滚烫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来,冲刷着他那副伤痕累累却又满是爆炸性力量的躯体。
半小时后,张江龙推开了浴室的门。
蒸腾的热气从他背后冒出来,把他光着的上半身罩在一片水雾里。
他正用一条干毛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古铜色的精悍皮肤上挂着没干的水珠,像清早的露水。
水珠顺着他那跟猎豹似的流畅肌肉线条慢慢的滑落,经过铁块一样的胸膛,划过垒块分明的八块腹肌,最后没入腰间那两条性感得要命的人鱼线深处。
每一寸肌肉,都不是健身房里练出的死肌肉,而是在一次次生死里砸出来的,满是最原始野性的生命力。
也就在这时,他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发现,安梨鹤奈就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她的目光不再象过去那样,象个研究员在观察珍稀标本一样审视分析。
那目光灼灼,好似有种奇异的温度,象在欣赏一件跨越了人类认知极限,让人心悸甚至感到一丝恐惧的活的艺术品。
四目相对。
空气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静。
最后是安梨鹤奈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想用她那一贯冷静到冰冷的分析腔调,来盖住自己心里那份自己都没感觉到的悸动。
“你的身体恢复能力,超出了我数据库里所有已知的人类模型。跟黑桃k打的时候那道深可见骨的军刀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她的话语依旧象是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
但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那双眼眸深处,闪着的不再是纯粹的数据跟逻辑,反倒多了丝她自己都搞不懂的,近乎迷恋的光。
张江龙没有回答。
他将毛巾随手搭在肩膀上,走到客厅那巨大的落地窗前。
安梨鹤奈默默的跟了过去。
她从旁边的酒柜里,拿了瓶看起来就很贵的威士忌,倒了两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轻轻晃动,折射出窗外那死寂城市的冰冷轮廓。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张江龙。
两人并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看着这座没了所有灯火跟生机的钢铁坟墓。
“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安梨鹤奈轻轻晃动着酒杯,想用这个问题去探究这个男人坚不可摧的强大外壳下,是否也跟她们一样,藏着一丝对未知的迷茫。
张江龙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手,将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液的辛辣,如同在他沉寂的战意之火上浇了一捧烈油,让他的眼神变得更锐利也更深邃。
“好奇没用。”
他慢慢开口,声音平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最纯粹的生存法则。
“活下去,才有资格知道答案。”
就是这句话。
这句简单粗暴却又蕴含真理的话!
她一直坚信的理性逻辑,在这一刻出现了动摇。
她的心脏,不受控的剧烈跳动起来。
她被吸引了。
被他这种不是人的实力,更被他这种纯粹到极点的生存意志,给彻底吸引了。
安梨鹤奈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她走到张江龙面前,在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眸注视下,不紧不慢的伸出了自己那只修长又白淅,因为极度冷静而带着点冰凉的手指。
她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在他胸口那道跟黑桃k战斗时留下的最显眼的一块淤青伤痕上。
“这里,被震伤了,对吗?”
她的声音里有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斗。
张江龙没有回答。
但他的呼吸却出现了千分之一秒的微微一滞。
安的指尖凉飕飕的,跟他因为气血旺盛而灼热无比的皮肤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那冰凉的触感,象是有种奇异的魔力,让他那具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杀早已对伤痛麻木的身体,生出了一丝陌生的电流窜过的酥麻感。
安梨鹤奈的手指,顺着他坚实无比的胸肌纹路,慢悠悠的向下滑动。
那动作与其说是在检查伤势,不如说是在阅读。
用她的指尖,去阅读他身上那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去阅读他经历过的每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
酒精催化着。
静谧的夜晚。
劫后馀生的片刻松弛。
还有眼前这个,一次次用神迹颠复她整个世界观的,强大到非人的男人。
这一切,总算让安梨鹤奈那套引以为傲的精密仪器般的理性逻辑,彻底的短路了。
她再也无法压抑那从理性裂缝中,喷涌出来的最原始最本能的情感洪流。
下一秒。
安梨鹤奈仰起头,那双总是清冷如冰的眼眸中,第一次,烧起了灸热又疯狂还完全非理性的火。
她踮起脚尖。
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的吻,带着一丝冰凉跟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起初只是试探性的轻柔触碰。
当感受到他并没有抗拒,甚至连那紧绷的肌肉都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时,这份试探一下子就化作了迷乱。
最后,这份迷乱,又演变成了一种决绝又义无反顾的疯狂!
仿佛要将自己保留了二十多年的那份属于女性最宝贵的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全部献祭给自己面前这个如神如魔的奇迹。
张江龙的回应,直接而霸道。
就在她的吻变得疯狂而深入的瞬间,他那只没受伤的右手像铁钳一样,一把揽住了安梨鹤奈那纤细得一折就断的腰!!!
他猛然发力!
将她那柔软窈窕还充满惊人弹性的身体,紧紧的死死的按向自己钢铁般坚硬灼热的胸膛!!
毫无保留的挤压,带来了惊心动魄的柔软变形。
也带来了一声从安梨鹤奈喉咙深处,不受控溢出的压抑轻哼。
他反客为主。
一刹那便夺回了这场唇齿交锋的绝对主导权。
没有多馀的言语。
没了理性的分析跟算计。
在这间与世隔绝的公寓里,只剩下两种最原始最纯粹的声音——愈发急促的呼吸跟愈发狂乱的心跳。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走向了那张柔软宽大的卧室大床。
巨大的落地窗上,清楚的映出了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时而激烈如火,时而温柔如水。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
窗外,那死寂的城市夜景中,一颗明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了沉沉的夜幕。
卧室内。
属于安梨鹤奈的那杯威士忌,杯壁上凝结的冰冷水珠,总算积攒够了足够的重量。
慢慢滑落。
滴答一声,滴在了光洁的桌面上。
晕开了一小圈湿润的痕迹,好久都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