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村长一家回来的时候,每人都分到了一只葫芦鸡。
而李襄则是笑呵呵的拿出点心,结果只有村长家儿媳吃了一块,张叔张婶说什么也不愿意吃点心。
“张叔,昨天送酒的那个青年家在哪?您带着我去一趟吧,总不能白拿人家的酒不是。”
村长就起身,张绍钦拎着剩下的两只鸡和一百多个铜板跟着村长往对方家里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一处跟村长家差不多的小院前,村长敲了敲门:“大元啊,你在不在家?”
“张叔!在家呢!”
院子里传来青年的回应,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朝院门口跑来。
院门被拉开,青年问道:“怎么了张叔,是那位郎君还需要酒吗?家中还有一些,我去搬!”
张绍钦上前一步,笑道:“不是,那些已经够用了,我今天是来道谢的,顺便把酒钱付了。”
青年一愣,然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郎君说这话就太客气了,一点自家酿的土酒,要什么钱!”
院子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大郎,你张叔来干什么的?怎么在院子门口说话?”
张大元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脑袋,张叔,郎君先进屋,进屋说话,你们吃了没有,家里还有饭,在这吃一碗吧!”
“我们吃过了。
两人来到客厅,屋子里的人已经起身,一个比村长年纪大些的老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女孩只有三四岁。
一张不大的矮桌前放著三碗稀粥,张绍钦瞥了一眼,那稀粥清澈得一眼就能看到底。
还有两个小碗里漂著一点油花,看样子应该是肉汤。
张大元说道:“花娘,你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屋,我跟张叔和这位郎君谈些事情。”
妇人点了点头,就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却被张绍钦拦住了,顺手把手里拎着的两只荷叶包著的鸡放在桌子上。
“给孩子带的一些吃食,我不多待,说两句就走了。”
其实那两个孩子早就被荷叶鸡的香味吸引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张大元显然知道里面是什么,连忙就重新拿了起来,推辞道。
“郎君,真不用,您太客气了。”
但他力气哪有张绍钦大,他手中的鸡被抢过来之后直接放到了桌子上,怕他再推辞就拉着他走出了屋子,两人来到院子中谈话。暁说s 罪欣漳踕耕新哙
“你先别急着拒绝,这酒对你而言就是两坛土酒,但对我来说就是救命的药,所以这不是简单的一点钱能说清的。”
张大元一脸为难,但被张绍钦拉着根本挣脱不开。
“我问你件事情,你这酒应该是高粱酿的吧?一斤高粱能出多少酒?”
“郎君明鉴,确实是高粱酒,一斤高粱多的话能出七两酒,不好的就只有六两,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酒曲的原因,不好喝,我之前还想拉去城里卖给酒楼,人家嫌弃太难喝根本不要!”
他从手里拎着的袋里,摸出二十枚铜钱,塞到张大元手里,张大元急啊!
“郎君!我不能要这钱!我要是拿了这钱,以后我张大元在村里就没法做人了,这是要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但张绍钦哪里愿意听他的,他想给谁东西,你不要也带要,他想要东西,不想给也要给!
不信你去齐王府问问李元吉!
张绍钦听着张大元的话,只能再次感叹一声淳朴的大唐百姓,真是太t的可爱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张绍钦怀里又多了两大坛酒,这是张大元他爹做的主,钱和感谢他们家收了,这两坛酒就算是回礼了。
而且张绍钦也跟张大牛约好了,今年他可以多酿一些酒,到时候他一文钱一斤全部收了!
张大元当时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至于定金和契约,在大唐不存在这些,张大元要是敢提出来,他爹都会拎着拐棍抽他!因为这是侮辱人的。
到时候这些酒一部分蒸一遍,卖到长安城里,不然光往外拿钱,没有进项难免有人起疑。
一部分蒸馏两遍提取酒精存放起来,毕竟都到大唐了,没道理不弄个什么国公爷当当,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以后的孩子打算。
这些酒精他准备存起来,等明年李二当家的时候再拿出来,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换个爵位。
日子就这样变得平淡起来,他第二天被老孙赶着去蓝田买了粮食和布匹回来。
他本来想在旁边盖几间小院,却被村长告知只有等收完了夏粮,村里人才有时间。
不过张绍钦也并没有闲下来,他在后山垒了一个土窑,用来制作一些东西。
老孙见张绍钦不折腾了,就开始去周边村子行医了,李襄则是忙着用买回来的布匹,帮他们三人做衣服,她那身裙子在村子里有些太扎眼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著,收完了夏粮,张家小院也开始动工了,主屋是五间,加上东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独立厨房和厕所。
这在张家村就是最好的豪宅了。
张大元家的粮食今年交完税之后一点都没卖,全部拿来酿酒了,反正张绍钦说的是到时候看看有多少,如果不够还要买粮食酿酒。
于是张家村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弥漫着酒香。
而李襄也早就从之前的贵族小娘子打扮,成了跟其他人一样的农村姑娘,而且头发已经盘了起来,插著那根桃木簪子。
村里人都当他俩是小两口,他俩也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
时间一晃,来到了八月中,最近一种“神仙醉”的烈酒,可是风靡长安,不过一天只有十坛,一坛五贯钱,卖酒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每次卖完就走。
五坛零卖,五坛整卖,别管你是什么达官显贵,王公贵族,人家统统不放在眼里,
也不是没有人觉得被落了面子和那些想要知道配方心怀不轨的家伙,他们不是没有派人跟踪过那少年,只是最后都是第二天鼻青脸肿的回来。
听说有一个大商贾,惦记上了酒的配方,足足派了二十个打手,跟着少年出了城,然后据说第二天也是鼻青脸肿的回来,打那以后就没人敢跟踪这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