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你终于回来了。
“阿耶还以为你要丢下阿耶,自己跑路去呐。”
“我儿,我儿,你没事吧,在外面没受欺负吧,快,快,快让阿耶瞧瞧。”
刘弘业正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呐。
但见到刘承回来后,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甚至刘承还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觉得眼前一花,阿耶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到了跟前,然后转着圈的仔细检查有没有什么伤痕。
“阿耶,我出去又不是和人打架。”
“怎么可能受伤。”
刘承心中暖意横流,赶忙安抚。
刘弘业长出了口气,刘承怎么出去的,就怎么回来的,一点没少:“那就好,那就好·······”
“阿耶,大伯呐?大伯和堂兄还没回来?”刘承朝四周瞧瞧,只见刘弘业,白兰和秋菊三人,不见其他,不由询问。
刘弘业再叹了口气。
“没有啊。”
“我儿,你是不知道,阿耶这一下午是多么的煎熬,左等不到你,右等不到你大伯。”
“想出去找一找,又怕家里没有人守着,你俩回来后再担心阿耶。”
“也不知道你大伯办的怎么样了,可见到高公了吗?”
刘弘业忧愁的厉害,眉头紧皱,还不断朝后面的院门望去,期盼著刘广宗的身影出现。
“大伯不会拿着钱自己跑了吧。”刘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能。
“可是现在还没回来,哎呀,吾儿,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刘弘业眼眶又开始红了,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大伯,应该还干不出来这样的畜生事。”
“不说这些,阿耶,走,跟我去后厨。”
“白兰,秋菊,你们帮着把酒给拉进来。”
刘承立马吩咐。
原本焦躁无奈的刘弘业闻言,眼睛一亮,立马把刘广宗和刘敦行忘到了脑后,猛地朝五坛酒扑了过去:“吾儿你简直就是阿耶肚子里的蛔虫啊。”
“好好好,不知可买些肉食来?今夜,咱耶俩好好一醉放休,皆解心中烦闷。”
刘弘业爱酒。
这好像是每个纨绔子弟都精通的一项技能。
更何况今日这般的压力之下,刘弘业恨不得把自己泡进酒坛里。只是没钱啊,仅有的一贯还给了刘承。
不过,刘承却一把把刘弘业给拉开了。
他苦笑。
“不急,不急。这酒,给你喝,但现在不是喝的时候。”
“能不能救阿翁,就要看这五坛酒了。”
刘承的脸色也开始凝重。
痈疽,简单来说就是身生恶疮,而后流脓而死,这在古代简直就是绝症,记得明朝徐达,就是因得了痈疽而亡。
痈疽该怎么治疗,刘承不懂,但,该如何治疗流脓恶疮,刘承却多少明白一些。
不说别的,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这些基本的医疗知识几乎都明白。
小时候,每到冬天,他的手或者耳朵都会被冻裂,其实这种疮口和痈疽差不了太多。
每当这个时候,刘承就会用碘伏擦拭,以缓解和治疗疮口的发展,然后尽可能的不再出门。
虽说到了后面,各界爱心人士的捐赠越来越多,孤儿院也不缺棉被和棉衣了,甚至还都通上了暖气,可,如何治疗冻疮刘承永远也不会忘。
毫无疑问,皇城里绝对是暖和的,保暖这一项不用考虑,所以,唯一考虑的就是消毒,结痂。
而消毒,短时间内刘承能做的法子,就只有提纯酒精了。
酒精的功效和碘伏差不多的,但之所以不用酒精涂沫疮口,主要是酒精刺激性太强,不适合直接涂抹疮口。
但,这个在后世最大的弊端,在大唐却不算什么。
只要能治病,谁管刺激不刺激?甚至,若是不刺激,不给身体带来剧烈反应,人家还以为你这东西没用呐。
这些没有吃过细糠的古人,所推崇的便是那种刮骨疗毒的勇敢,更何况李世民也是马背上的皇帝,想必这点刺激,也不算什么。
当然,刘承也不得不承认,他也不知道给李世民延寿十年的可能性到底有几分。
可当时的情况已不允许他考量太多,起码得先给房玄龄一个期望,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得到他的助力。
先把眼前的局,给破了吧。
后面的事,后面再想。
反正陛下就算不治疗,还能再活三四年呐。
拖着呗。
有些事,拖着拖着你会发现就慢慢的消失了。
而且,三四年的时间,刘承不信自己还得不到自保之力。
“吾儿,你快告诉耶,你到底想怎么做?”
“这五坛酒能救你阿翁的命?”
“这怎么可能!”
“如果那么简单,你阿翁早就救出来了。”
刘弘业还在嚷嚷,完全茫然的不敢相信刘承的话,他也无法相信。
有个屁用!
不过,刘承现在可没时间和大脑皮层现在光滑的没有一点褶皱的刘弘业同志解释。
“玉梅,生火,烧锅。”
“青竹,来,你跟我去杂物房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白兰,秋菊,你们去找个干净的罐子,再多准备些柴火。”
刘承吩咐。
“吾儿,阿耶呐?”刘弘业忙的问道。
“趁著咱还在院子里,向咱供奉的满天神灵和列祖列宗,祈祷吧。”
“阿耶,如此重任,只有你才有资格!”
刘承很是郑重的说道。
“吾儿,你瞧好吧!”
刘弘业一拍屁股,兴冲冲的去准备了。
刘承舒了口气,带着青竹匆匆冲进了杂货房。
他要尽可能的还原出来一个简单的蒸过程,就算损耗大些也无妨,只要能接到二三两的酒精,就足够自己明天的使用了。
一夜忙碌。
当朝阳再升起来,光芒洒遍了大地的时候,厨房中,终于响起了刘承兴奋惊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