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市井喧嚣，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要是让她受了委屈，咱和妹子，可饶不了你。”
这话语气不重，甚至带着点玩笑，
但常遇霖听得出里面的分量。
他肃然道：“遇霖不敢，定当珍之重之。”
“嗯。”
朱元璋点点头，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多了点复杂的东西，
“还有，这以后称呼也得改改了。
你既是标儿的二叔，又是标儿的姨夫。
私下里，喊咱‘姐夫’也行。听着亲近。”
堂内静了一瞬。
徐达、汤和几人眼神微动，但都没说什么。
李善长低头喝茶。
常遇春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弟弟。
常遇霖心头一震。
这话看似是亲近，是拉拢，把他彻底划进“家里人”的圈子。
但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捆绑和提醒？
你常遇霖，现在不止是功臣，更是我老朱家的实在亲戚。
你的富贵、安危，都和咱朱家紧紧绑在一起了。
他起身，再次躬身：
“上位厚爱，遇霖铭感五内。”
那句“姐夫”，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立刻喊出口。
朱元璋似乎也不在意，摆摆手：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身上有伤，早些回去歇著。
婚事筹备有他们操心，你等著当新郎官就行。
回头去看看你嫂子，还有慧丫头，估计都等急了。”
“是。”
常遇霖和常遇春一起告退出来。
走出国公府大门，午后阳光有些刺眼。
兄弟俩并辔缓行，亲兵们落后一段跟着。
“伤到底怎么样？”常遇春低声问。
“真没事，哥。
就是旧疤崩开了，长得慢点。”
常遇霖笑笑。
常遇春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婚事准备得差不多了。
你嫂子跟马夫人那边商量著办的。
聘礼我也备了些，回头你看看，不够再添。”
“哥，不用”
“什么不用！”
常遇春打断他，虎著脸，
咱爹不在了，但你还有你哥我，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
“该有的排场得有。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咱常家的事。
上位今天那话，听着是玩笑，也是提醒。
咱们如今不一样了。”
常遇霖默然。
是啊，不一样了。
从一个可能被猜忌，背叛的功臣，
变成了与朱家有着多重姻亲关系的“自己人”。
风险并未消失，但处境确实不同了。
回到常府，门口已经挂上了红绸。
下人们见了他们，都满脸喜气地行礼。
常遇春去后院见蓝氏。
常遇霖则回了自己那处一直空着、但时时有人打扫的院子。
韩七手脚麻利地帮他卸了外袍，又端来热水。
常遇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熟悉的庭院，有些出神。
姐夫
他在心里默默咀嚼著这个词。
朱元璋今天那番半真半假的戏言，
就像一层柔软的铠甲，套在了他身上。
以后，只要他以后不碰那条最致命的红线——谋反。
凭著这“姐夫”和“姨父”的双重身份，
凭著已经和即将立下的战功，他应该能在这以后的洪武朝三大案中，
获得一块足够安全的立足之地和话语权。
有了这块立足之地，他才能去做更多事。
去改变那些曾经在史书上让他扼腕叹息的命运。
去护住那些他想护住的人。
窗外，石榴花开得正艳，红得像火。
轻轻按了按肩头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处，眼神却渐渐沉静下来。
路还长。
但至少，开局不错。
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市井喧嚣，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市井喧嚣，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市井喧嚣，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市井喧嚣，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市井喧嚣，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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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五月中旬的应天城，比常遇霖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街市上人流如织，虽然依旧能见到战乱留下的痕迹，但百姓脸上多了些安稳气。
城门口盘查严格，
但守门的老卒认得常遇霖的旗号，验过文书，便恭敬放行，还咧嘴笑着道了声：
“常将军，恭喜啊！”
恭喜什么，不言而喻。
常遇霖骑在马上，肩伤未愈，不敢快行，一路缓辔。
看着熟悉的街景，听着市井喧嚣，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吴国公府递牌子求见。
不多时，里面传出话来：
“上位在二堂，常将军直接进去吧。”
常遇霖整了整衣甲——甲胄在进城前就脱了，
换上了寻常武官便服，但肩背依然挺得笔直。
韩七和几名亲兵留在府外等候。
走进二堂，里面人还不少。
常遇春坐在左下首，正端著茶碗喝水，
见他进来，眼睛一亮，
上下打量，见弟弟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还好，便微微点了点头。
徐达、汤和、李善长几个也在。
李文忠的父亲李贞（朱元璋姐夫）居然也在座，
正笑呵呵地跟朱元璋说著什么。
“上位。”
常遇霖上前，躬身行礼。
“回来啦？”
朱元璋从案后抬起头，脸上带着笑，
但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他不太自然的右肩处停了停，
“伤咋样？”
“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好，劳上位挂心。”
“坐下说。”
朱元璋指了指常遇春下首的空位。
常遇霖谢过，坐下。
有仆役上了茶。
“建德这一仗，打得好。”
朱元璋开口，语气还算温和，
“邓愈守得稳，你和小李子在外面搅得凶，文正那小子最后那一下也够胆。
廖永忠他们去得也及时。
杨完者这回，算是打断脊梁骨了。”
他顿了顿，看向常遇霖：
“你那份功劳，咱记着。
赏赐稍后让善长按例安排。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深了些，却带着点戏谑：
“赏赐归赏赐，咱现在说的，是家事。”
他看向常遇春：
“遇春啊，你弟弟要成亲了，娶的是咱义妹，也是你弟妹。
咱给咱义妹准备了份嫁妆，不敢说十里红妆，也绝对够体面。
你这当哥的，聘礼可不能寒碜了。
咱知道你兄弟俩这几年打仗，手底下没少划拉好东西。
这回，大方点！别让人看清了你老常家门户！”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堂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常遇春放下茶碗，苦笑：
“上位，您这话说的我常遇春是那种抠搜的人吗？
聘礼早备下了，就等遇霖回来。”
“那就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李善长，
“善长，婚事的一应筹备，你和咱妹子多费心。
务必办得风光、体面！
咱常小二成亲，不能马虎！”
李善长连忙拱手：
“上位放心，夫人已多次吩咐，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朱元璋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常遇霖，
脸上的戏谑收了收，但眼神里那种“自家人”的意味更浓了。
“遇霖啊。”
“在。”
“以后，郭慧就是你媳妇儿了。”
朱元璋看着他，慢慢说道，
“她是咱妹子的义妹，也是咱的义妹。
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