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应天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喧嚣和年节的气息。
街面上挑着担子卖年货的、扯布做新衣的、请人写春联的，人来人往。
虽说还是乱世，但朱元璋治下的这片核心之地，总算有了点太平光景的苗头。
常遇霖和李文忠是腊月初十回到应天的。
把扬州和宜陵镇的一摊子事，
连同押回来的张明鉴、李疤瘌等一干人犯、缴获的账册财物，
全都交割清楚，自有李善长派去的文官和接防的武将接手。
两人这才算卸下担子，各自回家休整了几天。
腊月二十，吴国公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宴。
够得上分量的文武官员，几乎全到了。
大堂里炭火烧得旺，酒菜的香气混着人们的热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朱文正也来了，坐在李文忠下首，脸上带着笑，
时不时插几句嘴，比起以前，那股子轻浮气褪去了不少，多了些沉稳。
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一直跟着徐达在整训新兵，没赶上大仗，
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岁末了，
把大伙儿凑一块，吃顿饭，唠唠嗑，
也说说今年的事，明年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有人开始想享福了，有人手底下不干净了，
也有人，觉著自己功劳大，可以跟咱讲条件了。”
他目光如电，在几个将领脸上停了停，那几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些歪风邪气，不能长！”
朱元璋语气转厉，
“咱的规矩，早就立下了！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谁要是觉得现在日子好了，就可以躺着吃了，
或者想伸手捞不该捞的，趁早给咱收起来！
不然，别怪咱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的热闹劲儿去了大半，多了几分凛然。
“好了，丑话说完了。”
朱元璋脸色缓和下来，
“现在，说说赏！”
他先看向徐达、汤和、常遇春等核心大将，
一一褒奖，赏赐金银田宅自不必说。
常遇春因平定婺州有功，加赏了铠甲和骏马，乐得他嘴都合不拢。
轮到常遇霖时，朱元璋特意多说了几句：
“遇霖今年，独当一面，先定徽州，再平扬州，
智勇兼备，处置得当，尤其是扫清地方顽疾，颇见章法！
擢升为鹰扬卫指挥佥事，仍领本部，
赐金百两，绸缎五十匹！望你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指挥佥事，已是高级武官，常遇霖起身郑重谢恩。
李文忠同样因战功卓著，尤其生擒李疤瘌、击破宜陵镇，被擢升为亲军指挥佥事，
独领一营。
朱文正随常遇春征战，表现勇猛，也得了封赏，授了镇抚之职。
轮到蓝玉时，朱元璋看着他笑了笑：
“玉哥儿，伤好利索了，憋坏了吧？”
蓝玉赶紧站起来，抱拳道：
“回上位，早就好了！
天天练，就等著给上位打仗呢！”
“好！”
朱元璋点头，
“年轻人，有这股心气就好！
这样，开春之后，你去徐达军中，
领一营骑兵！给咱好好带兵，多立战功！”
“谢上位！”
蓝玉大喜，声音都高了八度。总算有个实缺了！
封赏完毕，朱元璋开始说正事。
“今年算是站稳了脚跟。
明年，”
他眼神锐利，
“咱们不能再只是守着了。
张士诚那边，还得继续挤压！
陈友谅那厮，狼子野心，迟早是咱们的大敌，也得防著！
北边元廷，虽然乱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要留心。”
他看向徐达：
“天德，东线还是你总揽。
常熟、江阴一线，要给我守得像铁桶一样！有机会，就再往前推！”
“末将领命！”徐达沉声应道。
“遇春，南边婺州虽然定了，
但浙东方国珍那边，反复无常，你要配合胡大海，盯紧了！”
“上位放心！他敢炸刺，咱就揍他！”
常遇春拍著胸脯。
朱元璋又看向常遇霖和李文忠：
“你二人，开春后各归本部，加紧操练。
仗，有得你们打！
尤其是水师，廖永安那边，你们多去走走，看看。
将来打大仗，离不开水师！”
“是！”
常遇霖和李文忠齐声应道。
最后，朱元璋总结道：
“总之一句话，明年，咱们要更稳，也要更进！
把根基打牢，把拳头攥紧！
兵要练得更精，粮要积得更多！时机一到”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那睥睨天下的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堂内众将，无不感到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年更加广阔的战场和功业。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散席时，常遇春搂着弟弟的肩膀，喷著酒气：
“兄弟，听见没？明年还得打！
咱们常家兄弟，一定要打出个名堂来！”
常遇霖点点头，目光却望向远处被灯笼映红的夜空。
明年不知又有多少血火，多少生死。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沿着这条既定的路，一直走下去。
他正想着，身后传来朱元璋的声音，
似乎是对着马秀英和常遇春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婚事嘛，我看，就定在明年六月，
天也暖和了，事儿也忙过一阵了正好”
常遇霖脚步微微一顿。
明年六月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女眷们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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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的应天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喧嚣和年节的气息。
街面上挑着担子卖年货的、扯布做新衣的、请人写春联的，人来人往。
虽说还是乱世，但朱元璋治下的这片核心之地，总算有了点太平光景的苗头。
常遇霖和李文忠是腊月初十回到应天的。
把扬州和宜陵镇的一摊子事，
连同押回来的张明鉴、李疤瘌等一干人犯、缴获的账册财物，
全都交割清楚，自有李善长派去的文官和接防的武将接手。
两人这才算卸下担子，各自回家休整了几天。
腊月二十，吴国公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宴。
够得上分量的文武官员，几乎全到了。
大堂里炭火烧得旺，酒菜的香气混着人们的热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朱文正也来了，坐在李文忠下首，脸上带着笑，
时不时插几句嘴，比起以前，那股子轻浮气褪去了不少，多了些沉稳。
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一直跟着徐达在整训新兵，没赶上大仗，
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岁末了，
把大伙儿凑一块，吃顿饭，唠唠嗑，
也说说今年的事，明年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有人开始想享福了，有人手底下不干净了，
也有人，觉著自己功劳大，可以跟咱讲条件了。”
他目光如电，在几个将领脸上停了停，那几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些歪风邪气，不能长！”
朱元璋语气转厉，
“咱的规矩，早就立下了！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谁要是觉得现在日子好了，就可以躺着吃了，
或者想伸手捞不该捞的，趁早给咱收起来！
不然，别怪咱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的热闹劲儿去了大半，多了几分凛然。
“好了，丑话说完了。”
朱元璋脸色缓和下来，
“现在，说说赏！”
腊月里的应天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喧嚣和年节的气息。
街面上挑着担子卖年货的、扯布做新衣的、请人写春联的，人来人往。
虽说还是乱世，但朱元璋治下的这片核心之地，总算有了点太平光景的苗头。
常遇霖和李文忠是腊月初十回到应天的。
把扬州和宜陵镇的一摊子事，
连同押回来的张明鉴、李疤瘌等一干人犯、缴获的账册财物，
全都交割清楚，自有李善长派去的文官和接防的武将接手。
两人这才算卸下担子，各自回家休整了几天。
腊月二十，吴国公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宴。
够得上分量的文武官员，几乎全到了。
大堂里炭火烧得旺，酒菜的香气混着人们的热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朱文正也来了，坐在李文忠下首，脸上带着笑，
时不时插几句嘴，比起以前，那股子轻浮气褪去了不少，多了些沉稳。
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一直跟着徐达在整训新兵，没赶上大仗，
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岁末了，
把大伙儿凑一块，吃顿饭，唠唠嗑，
也说说今年的事，明年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有人开始想享福了，有人手底下不干净了，
也有人，觉著自己功劳大，可以跟咱讲条件了。”
他目光如电，在几个将领脸上停了停，那几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些歪风邪气，不能长！”
朱元璋语气转厉，
“咱的规矩，早就立下了！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谁要是觉得现在日子好了，就可以躺着吃了，
或者想伸手捞不该捞的，趁早给咱收起来！
不然，别怪咱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的热闹劲儿去了大半，多了几分凛然。
“好了，丑话说完了。”
朱元璋脸色缓和下来，
“现在，说说赏！”
腊月里的应天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喧嚣和年节的气息。
街面上挑着担子卖年货的、扯布做新衣的、请人写春联的，人来人往。
虽说还是乱世，但朱元璋治下的这片核心之地，总算有了点太平光景的苗头。
常遇霖和李文忠是腊月初十回到应天的。
把扬州和宜陵镇的一摊子事，
连同押回来的张明鉴、李疤瘌等一干人犯、缴获的账册财物，
全都交割清楚，自有李善长派去的文官和接防的武将接手。
两人这才算卸下担子，各自回家休整了几天。
腊月二十，吴国公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宴。
够得上分量的文武官员，几乎全到了。
大堂里炭火烧得旺，酒菜的香气混着人们的热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朱文正也来了，坐在李文忠下首，脸上带着笑，
时不时插几句嘴，比起以前，那股子轻浮气褪去了不少，多了些沉稳。
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一直跟着徐达在整训新兵，没赶上大仗，
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岁末了，
把大伙儿凑一块，吃顿饭，唠唠嗑，
也说说今年的事，明年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有人开始想享福了，有人手底下不干净了，
也有人，觉著自己功劳大，可以跟咱讲条件了。”
他目光如电，在几个将领脸上停了停，那几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些歪风邪气，不能长！”
朱元璋语气转厉，
“咱的规矩，早就立下了！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谁要是觉得现在日子好了，就可以躺着吃了，
或者想伸手捞不该捞的，趁早给咱收起来！
不然，别怪咱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的热闹劲儿去了大半，多了几分凛然。
“好了，丑话说完了。”
朱元璋脸色缓和下来，
“现在，说说赏！”
腊月里的应天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喧嚣和年节的气息。
街面上挑着担子卖年货的、扯布做新衣的、请人写春联的，人来人往。
虽说还是乱世，但朱元璋治下的这片核心之地，总算有了点太平光景的苗头。
常遇霖和李文忠是腊月初十回到应天的。
把扬州和宜陵镇的一摊子事，
连同押回来的张明鉴、李疤瘌等一干人犯、缴获的账册财物，
全都交割清楚，自有李善长派去的文官和接防的武将接手。
两人这才算卸下担子，各自回家休整了几天。
腊月二十，吴国公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宴。
够得上分量的文武官员，几乎全到了。
大堂里炭火烧得旺，酒菜的香气混着人们的热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朱文正也来了，坐在李文忠下首，脸上带着笑，
时不时插几句嘴，比起以前，那股子轻浮气褪去了不少，多了些沉稳。
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一直跟着徐达在整训新兵，没赶上大仗，
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岁末了，
把大伙儿凑一块，吃顿饭，唠唠嗑，
也说说今年的事，明年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有人开始想享福了，有人手底下不干净了，
也有人，觉著自己功劳大，可以跟咱讲条件了。”
他目光如电，在几个将领脸上停了停，那几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些歪风邪气，不能长！”
朱元璋语气转厉，
“咱的规矩，早就立下了！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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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想伸手捞不该捞的，趁早给咱收起来！
不然，别怪咱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的热闹劲儿去了大半，多了几分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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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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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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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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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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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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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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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还是乱世，但朱元璋治下的这片核心之地，总算有了点太平光景的苗头。
常遇霖和李文忠是腊月初十回到应天的。
把扬州和宜陵镇的一摊子事，
连同押回来的张明鉴、李疤瘌等一干人犯、缴获的账册财物，
全都交割清楚，自有李善长派去的文官和接防的武将接手。
两人这才算卸下担子，各自回家休整了几天。
腊月二十，吴国公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宴。
够得上分量的文武官员，几乎全到了。
大堂里炭火烧得旺，酒菜的香气混着人们的热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朱文正也来了，坐在李文忠下首，脸上带着笑，
时不时插几句嘴，比起以前，那股子轻浮气褪去了不少，多了些沉稳。
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一直跟着徐达在整训新兵，没赶上大仗，
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岁末了，
把大伙儿凑一块，吃顿饭，唠唠嗑，
也说说今年的事，明年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有人开始想享福了，有人手底下不干净了，
也有人，觉著自己功劳大，可以跟咱讲条件了。”
他目光如电，在几个将领脸上停了停，那几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些歪风邪气，不能长！”
朱元璋语气转厉，
“咱的规矩，早就立下了！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谁要是觉得现在日子好了，就可以躺着吃了，
或者想伸手捞不该捞的，趁早给咱收起来！
不然，别怪咱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的热闹劲儿去了大半，多了几分凛然。
“好了，丑话说完了。”
朱元璋脸色缓和下来，
“现在，说说赏！”
腊月里的应天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喧嚣和年节的气息。
街面上挑着担子卖年货的、扯布做新衣的、请人写春联的，人来人往。
虽说还是乱世，但朱元璋治下的这片核心之地，总算有了点太平光景的苗头。
常遇霖和李文忠是腊月初十回到应天的。
把扬州和宜陵镇的一摊子事，
连同押回来的张明鉴、李疤瘌等一干人犯、缴获的账册财物，
全都交割清楚，自有李善长派去的文官和接防的武将接手。
两人这才算卸下担子，各自回家休整了几天。
腊月二十，吴国公府张灯结彩，大排筵宴。
够得上分量的文武官员，几乎全到了。
大堂里炭火烧得旺，酒菜的香气混着人们的热气，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常遇霖和兄长常遇春坐在武将靠前的位置。
常遇春从南边婺州回来，又黑瘦了些，
但精神头极好，正跟旁边的汤和吹嘘他怎么揍得苗兵哭爹喊娘。
常遇霖则安静些，听着兄长说话，偶尔和另一侧的李文忠低声交谈两句。
朱文正也来了，坐在李文忠下首，脸上带着笑，
时不时插几句嘴，比起以前，那股子轻浮气褪去了不少，多了些沉稳。
蓝玉来得稍晚，他伤好归队后，
一直跟着徐达在整训新兵，没赶上大仗，
心里头憋著股劲儿，坐下后就自己闷头喝酒。
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后出来。
朱元璋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国公常服，显得格外精神。
马秀英也是一身喜庆又不失庄重的衣裳，面带温和笑容。
“都坐，都坐！”
朱元璋在主位坐下，大手一挥，
“今天没那么多规矩，就是岁末了，
把大伙儿凑一块，吃顿饭，唠唠嗑，
也说说今年的事，明年的打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朱元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年，”
朱元璋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没闲着！
东边，从常州打到常熟，把张士诚伸过来的爪子给剁了！
南边，拿了徽州，平了婺州苗乱！
西边，池州钉下了！
北边，扬州也彻底稳了！”
他每说一句，底下将领们的腰板就挺直一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地盘大了，兵多了，百姓的日子，也比往年好过些了。”
朱元璋话锋一转，
“这些，都是靠在座诸位，
还有千千万万将士用命，用血汗换来的！
咱，敬大家一杯！”
“敬上位！”
众人轰然起身举杯。
一杯饮尽，朱元璋放下杯子，脸色稍稍严肃：
“但是，咱也得把丑话说前头。
地盘大了，事儿也多了。
有人开始想享福了，有人手底下不干净了，
也有人，觉著自己功劳大，可以跟咱讲条件了。”
他目光如电，在几个将领脸上停了停，那几人顿时低下头，不敢对视。
“这些歪风邪气，不能长！”
朱元璋语气转厉，
“咱的规矩，早就立下了！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谁要是觉得现在日子好了，就可以躺着吃了，
或者想伸手捞不该捞的，趁早给咱收起来！
不然，别怪咱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说得堂内鸦雀无声，
刚才的热闹劲儿去了大半，多了几分凛然。
“好了，丑话说完了。”
朱元璋脸色缓和下来，
“现在，说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