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俊在大学前面的十字路口与宋智贤碰面，她美得令人惊艳。
他之前确实觉得她很漂亮，但打扮过后，她更是美得动人。
“你的狗怎么样了？是得了细小病毒吧？”在去酒吧的路上，永俊问宋智贤。
“是的。它现在好多了。它晕倒的时候，我还以为它要死了，多亏了你，它才活了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永俊盯着她看，她惊讶地说：“哦！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约你出来喝酒就不太合适了。所以……”
“哦，这样啊。”
他们去的是一家有包厢的日式酒吧。
包厢并没有用门隔开，而是用带有传统日式图案的大块布帘将包厢与外界隔开。
永俊和宋智贤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宋智贤说。
“我能点贵的吗？”
“当然。你救了布朗尼的命呢。”
“不过你为什么给一只金毛猎犬取名叫布朗尼呢？你通常不是应该根据它们的颜色来取名吗？”
“因为我喜欢布朗尼蛋糕。”
“哦，你喜欢吃甜食。”
“布朗尼的妈妈叫鲜奶油。”
“好吧，你真的很喜欢吃甜食……你喝酒的时候也吃甜食吗？”
“不，吃什么都行。而且酒吧有什么甜食吗？”
“没有。我们吃寿喜烧怎么样？”永俊指着菜单问道。宋智贤笑了。
“好啊。你想喝什么？”宋智贤问。
“烧酒？”
“清酒怎么样？”
“恩，看来你挺有钱的。”
“有人来我们药店买了益生菌、维生素补充剂和三瓶感冒药。我靠他赚了不少钱。”
“我以后还会去你那里买的，如果我的益生菌用完了的话。我要买含有双歧杆菌的那种，就是你说对便秘有好处的那种。你吃的那种。”
“啊……那不是真的。我吃它不是因为那个。”
他们互相调侃了几句后，宋智贤点了菜和酒。
然后，她开始问永俊各种各样的问题，从他多大年纪，到他的干细胞研究进展如何，再到他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
不过她没有问他在哪里工作。
永俊心里有所准备，因为他知道如果告诉宋智贤他在ag工作，她不会喜欢的。
然后，他问道：“智贤，你为什么请假了？”
“恩。”
宋智贤明显变得情绪低落。
她的表情如此熟悉，以至于他差点想问她是不是在公司骂了人之后受到了惩罚。
“我们公司，细胞免疫研究所，现在基本算是ag的附属公司了。”
“什么？”
永俊瞪大了眼睛。
“ag向细胞免疫研究所投入了大量资金，我们的管理层正被这些资本所控制。”
“你在说什么？我以为你们公司把你们研发的肝癌药物卖给了ag？”
“我们是卖了。”
“那你们应该有点钱啊。你们为什么要让ag来投资呢？”
“我们卖掉新药的专利后，并没有得到投资。”
“那是什么情况？”
“卖掉它的条件是接受投资。”
“这是什么鬼？ag不是为那种治疔的专利付了你们一百亿吗？但那也算投资？”
“你们签的是什么样的合同？所以，他们拿走了新的肝癌药物，这项巨大的新技术，而且如果他们的投资获利了，他们还要拿走更多？”
“这不公平。”
“你们为什么要接受那样的条件把药卖了？”
“我们受到了威胁。”
“什么？”
“他们说，如果细胞免疫研究所接受这笔投资，就能成为一家大型制药公司，但如果我们拒绝，我们就得关门大吉。”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真的吗？”
“一字不差。我还记得他们中的几个人的脸、名字和职位。”
“……是谁？”
“首先是ag的实验室主任金贤泰。”宋智贤说。
永俊闭上了眼睛。又是金贤泰。
“该死。这条老毒蛇……”
“还有一些管理层的人。一个叫尹宝贤的助理经理，我记得特别清楚。他非常狡猾。”
“尹宝贤。”他当时是助理经理，但现在已经是经理了。
正是因为尹宝贤，永俊才测试了细胞免疫研究所研发的肝癌治疔药物塞利固。
他从管理层来到实验室，亲自要求永俊进行实验。
永俊也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通常都是实验室主任给研究员分配任务。
一个助理经理从管理层过来，要求一个在远离总部的实验室工作的永俊做实验，这很不寻常。
这和能力无关，而是因为管理层通常不会这么做，尤其是如果他们只是一个助理经理的话。
他可能是得到了金贤泰的批准才这么做的，但永俊仍然对他心存疑虑。
就他个人而言，他猜测摧毁细胞免疫研究所的计划是从尹宝贤或他身边的人开始的。
“但是ag真的能关掉另一家公司吗，不管他们有多强大？”永俊问道。
“你太天真了。”宋智贤苦笑道。
“ag不是一般的制药公司。他们与政界、媒体、关键机构以及国外的大型制药公司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
“而且，由于制药公司如果得不到食品药品安全部的批准就得关门大吉，所以他们直接掌握在政界手中。”
“不，但是……这还是太令人震惊了。他们又不是黑帮，怎么……”
“他们就是黑帮。”宋智贤咬紧牙关说道。
“即使他们不利用食品药品安全部，他们也可以阻挠零售商，或者切断我们研发新药所需的设备和试剂的供应。他们说，ag有很多手段可以用。”
“哦……”
“所以，那份百亿的投资和转让新药的合同最终由我们的首席执行官签了字。对于一家细胞免疫研究所来说，这笔投资本身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我们当时真的以为，随着技术联盟和设施共享等合作，公司会因此发展壮大，毕竟ag是要投资我们的。当然，当时我们是这么想的。”
宋智贤补充道：“但我们错了。从那以后，他们突然给了我们一些与新药研发相关的分包合同。那基本上就是苦力活。”
“哦……”
“他们并没有支持我们正在进行的研究。他们只是把他们研究中不重要、困难又艰巨的部分交给了我们。说实话，我们的公司现在基本上就是ag的附属品。”
“哦，我的……”
宋智贤叹了口气。
“细胞免疫研究所是一家非常有能力的初创公司。我这么说不是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公司，而是因为我们公司有很多来自大公司或着名大学的关键人物。”
“当然。如果你们没有那个能力，也不可能研发出新的肝癌药物。”
“ag想要我们的人才和技术。ag几乎想把细胞免疫研究所变成他们的第七个实验室。他们认为从这里可以得到很多产出，因为我们这里有很多优秀的研究员。”
“所以，这就是你请假的原因？因为那种情况让你受不了了？”
“哦，我们刚才说到我为什么请假了，对吧？”
宋智贤笑了。
“我请假不是因为受不了那种压力。细胞免疫研究所的每个人对我来说都象家人一样。我不能因为困难就抛弃他们。”
“那……？”
“我想揭露ag做的那些坏事。因为我有药剂师执照，所以我打算利用药剂师协会的力量来约束他们。”
“那你成功了吗？”
“没有。我只发现ag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庞大得多。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它有那么庞大，但ag向国内的医学和药学学校以及医院投入了巨额资金作为捐赠。”
“哦……”
“协会里也全是ag的人。现在，你可以说整个国家的医学和药学领域都掌握在ag手中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明白了。”
宋智贤一脸沮丧地喝了口清酒。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永俊问道。
“我得回去工作了。”
宋智贤叹了口气。
“实际上，我下周就要回去上班了。我姨妈的假期结束了，所以不管怎样，你再来药店也见不到我了。”
永俊沮丧地点了点头。
“永俊。”
“恩？”
“你在ag工作，对吧？”
永俊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买补充剂的时候聊到过ag。”宋智贤说。
“而且在我告诉你ag偷了我们的肝癌药物之后，你似乎不太愿意告诉我你公司的名字。”
“……没错。”
“没关系。ag是一家大公司，而你是干细胞部门的，对吧？你可能并不知道你们管理层毁掉了另一家公司的抗癌药物。”
永俊因为内疚而感到心痛。
“实际上……”
“哦！还有我们公司的益生菌……我们有一项重要的技术。”
“重要的技术？”
“益生菌是活的细菌，对吧？我们必须给它们涂上一层保护膜，这样它们才能安全地到达目的地，而不会在胃里轻易被破坏，所以我们基于罗氏的产品开发了一种涂层技术。但我们的技术更先进。”
“你能告诉我这些信息吗？”永俊问道。
“我告诉你是因为是你啊。”
“什么？”
“你为了救我的狗，当着我的面说出了你们公司的秘密。”
“哦。”
宋智贤说的是永俊把可丽欧（一种治疔伤口的药膏）喂给布朗尼吃，从而救了它的事。
“从我的角度来看，那其实并不是什么公司机密。”
对于拥有罗莎琳的永俊来说，可丽欧的信息就象寿喜烧里有两块蘑菇一样平常简单。
它只是普通而简单的知识；对永俊来说，它的价值就和地上的落叶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这些，而且我也想告诉你。我想让我们的信息量对等。”
宋智贤把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盯着永俊看。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我没有具体告诉你那项技术是什么。”
她咯咯地笑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告诉我。所以，你们有那种技术，对吧？”
“是的。不过，我担心ag会再次夺走它……”
永俊想起了他曾经用同步模式分析罗氏益生菌产品的那次。
当时，罗莎琳给他展示了最有价值的细菌菌株，但却没有展示任何关于将微生物送入肠道的胶囊涂层技术。
那可能是因为罗莎琳的等级较低，也可能是因为罗莎琳的分析仅限于生物。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口服将微生物送入肠道的产品不仅需要优秀的细菌菌株，还需要先进的涂层技术。
“等等。我能不能把细胞免疫研究所开发的比罗氏更好的胶囊涂层技术，和罗莎琳提出的最佳微生物克洛罗托尼斯·利穆维图斯结合起来呢？”
如果永俊通过商业化一种效率极高的益生菌来主导市场，并通过技术联盟给细胞免疫研究所应有的份额，那就足以让他们摆脱ag的控制了。
他们的公司会变成那样，源头不就是永俊吗？
虽然他并不是故意的，而且还有其他真正应该为此负责的人，但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合作呢？”永俊问道。
“益生菌和干细胞部门？”
“我部门的名字叫生命创造部。”
宋智贤眯起了眼睛。她心想：“这叫什么名字啊？”
“你们部门是做什么的？”她问道。
“就象名字说的那样，我们真的是在人工制造生命。”
“但你说你在研究干细胞。”
“那倒是，我们也在研究干细胞。但现在，我们想试试益生菌。”
“那你们是在研究艾滋病的治疔方法还是抗癌药物？”
“我们正在考虑。”
宋智贤很困惑。她心想：“这是什么荒唐的地方啊？”
“那你几年后就要进军食品行业了？”宋智贤开玩笑说。
“那倒是个好主意。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这得靠我们这样的生物学家来做好准备并解决它。我们不应该只局限于制药行业。”
“……”
“总之，益生菌。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们可以安排和细胞免疫研究所的首席执行官见个面。”永俊说。
“如果你和我合作，ag就不能再干涉你们的管理了。”
……
永俊拿着他的实验数据去了ag的管理总部。
“池光万部门经理在吗？我们现在该见面了。”永俊在管理办公室遇到尹宝贤时问他道。
尹宝贤皱了皱眉。
“进去吧。”
“谢谢。”永俊回答道。
永俊进去后，尹宝贤嘀咕道：“那个满口正义的傻子，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满口正义？”坐在他旁边的员工李娜莱问道。
“正义过剩……这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很贴切吧？”
李娜莱用手捂着嘴笑了。但尹宝贤仍然皱着眉头。
“我觉得我们不能让他变得更强大……我们得踩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