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看着表弟这,赤诚又有点莽撞的样子,觉得有趣,便点了点头:
“若有闲遐,切磋交流也无妨。”
这表弟心思单纯,性格热忱,又是大将军独子。
若是好好引导,将来或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助力。
与此同时,胭脂铺外。
薛琪正低头看着摊上,一盒色泽嫣红的胭脂,想象着它涂在脸上的样子。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伴随着一股混合着酒气,和熏香的不佳气味。
薛琪抬起头,就见几个衣着华丽,却神态轻浮的年轻公子哥,不知何时围了过来。
为首一人,约莫二十出头,面容算得上俊秀,但眼袋浮肿,眼神浑浊,带着纵欲过度的虚乏,和一股居高临下的倨傲。
他身穿宝蓝色织金锦袍,腰佩美玉,手持一柄泥金折扇,正用扇骨轻挑想要去挑,薛琪的下巴。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这般水灵?”
“一个人在这儿,可是在等情郎?”
公子哥的声音黏腻腻的,带着不加掩饰的调笑意。
薛琪吓得脸色一白,慌忙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扇子,声音发颤:“你……你们想干什么?”
“我哥哥马上就回来了!”
“哥哥?”公子哥嗤笑一声,目光更加放肆的,在她身上逡巡。
从她精致的发髻,姣好的面容,落到她虽不张扬,但料子极好,绣工精美的衣裙上。
“穿得倒是不错,是哪家小门小户的闺秀,偷跑出来玩吧?”
这时,他身后一个跟班,凑近低声道:“公子,看这穿着气度,不似寻常人家,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公子哥不耐烦地打断他,折扇“唰”的合拢,在掌心敲了敲,语气狂傲至极。
“在这长安城里,除了宫里那几位,还有谁家能比我们‘荥阳郑’更尊贵?”
“就算是公主郡主,见了本少爷,也得客客气气!”
“这小娘子,本少爷看上了,是她的福分!”
他口中的“荥阳郑”,正是五姓七望中的顶级门阀之一。
其家族势力根深蒂固,就连皇室联姻,都常被他们挑剔,子弟狂傲惯了,目空一切。
薛琪听他们言语越发不堪,又提到什么“荥阳郑”。
虽不完全明白,但也知道是惹不起的权贵,心中的恐惧更甚,只想快点离开找到哥哥。
她转身想跑,却被另外两个跟班,嬉笑着拦住了去路。
“小娘子别急着走啊,陪我们郑公子说说话。”
“就是,我们公子最懂得怜香惜玉了。”
薛琪被他们围在中间,进退不得,如同落入狼群的小鹿,吓得眼圈通红。
她的泪水在眼框里打转,身体微微发抖,只能无助地喊道:
“哥哥,表弟!”
“救命!”
就在此时,茅厕的门帘,被猛的掀开。
薛平贵和刘铮,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刘铮还在兴奋的追问:“表哥,你说那锻炼法子,是不是还得配合药膳?”
“我家有上好的老参……”
然而,他的话戛然而止。
两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胭脂铺前,被围住的薛琪。
以及她那惊恐万状,泫然欲泣的模样。
没有任何多馀的言语,甚至没有一声怒吼。
薛平贵的眼神,瞬间从平静转为冰封的暴怒,周身的气息骤然森寒。
他一步踏出,身形快得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残影。
下一瞬间,就已经如同鬼魅般,插入了那几个跟班与薛琪之间。
“啊!”
“砰!”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拦在薛琪身前的两个跟班,还没看清来人,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袭来。
然后,胸口如遭重锤,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三四步外的青石板地上。
落地后,溅起一片尘土,他们想要挣扎著,却一时爬不起来。
薛琪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熟悉而令人安心的背影,就已经挡在了她身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住。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抓住薛平贵后背的衣物,将脸埋在上面。
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化作了泪水。
而那郑姓公子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退了一步。
但长期的骄横,让他迅速压下了惊愕,转为被冒犯的暴怒。
他“唰!”的展开折扇,指着薛平贵,厉声道:“哪来的野小子,敢管本少爷的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薛平贵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冰冷地凝视着郑公子。
那目光让向来肆无忌惮的郑公子,心底莫名一寒。
“我不管你是谁。”
薛平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一字一句,清淅地吐出。
“敢动我妹妹,就要付出代价。”
“代价?”郑公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嚣张地用扇子点着薛平贵,笑道:
“在这长安城,敢让我郑琦付出代价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你算个什么东西?穿得人模狗样,以为会两下拳脚就了不起了?”
“我告诉你,你踏马完了,我不仅要弄死你,还要把你……”
然而,他的狠话还没说完。
薛平贵却动了。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暴力的一脚。
薛平贵抬起右脚,迅如闪电,势若奔雷,精准无比地印在了郑琦那张,尚且挂着嚣张冷笑的脸上!
“噗!”
一道闷声响起。
郑琦甚至连格挡的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就象被狂奔的野牛撞上,凌空向后飞起。
然后,手中的泥金折扇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
“砰!”
下一刻,郑琦就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鼻血瞬间涌出,门牙似乎都松动了,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火辣辣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让他眼前发黑。
“公子!”剩下的跟班吓坏了,连忙想去搀扶。
“杀……杀了他!”
“给我……杀了他!”
郑琦含糊不清地嘶吼着,剧痛和前所未有的羞辱,让他彻底疯狂。
几个跟班硬着头皮,抽出随身携带的短棍或匕首,怪叫着朝薛平贵扑来。
然而,在融合了原主武艺不错的薛平贵面前,这些纨绔的打手,简直如同稚童。
他身形晃动,出手如电,或拳或掌,或肘或膝。
每一次击打,都落在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和部位,动作干净利落,杀伐果断。
“咔嚓!”
“啊!”
“噗通!”
“我的骼膊!”
“好痛……”
“我的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