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锡年早己惊慌失措,怒扇了陈继祖一记耳光后,厉声催促他立刻补救。
虽然顶着爵士头衔,但他心知肚明——这爵位不过是华人圈里给点面子,英国人表面客套罢了。
这终究是英国人的地盘。
若真要动真格收拾他,
他根本无力招架。
陈继祖也迅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一旦闹大,别说周锡年,连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记者总算被追了回来。
眼见这阵势,记者吓得冷汗涔涔。
这事真要捅出去,怕是连自家性命都难保。
罗德成赶到时,压抑的氛围几乎让三人喘不过气。
原本还以为抓住了林朝羽的把柄,
哪料到这竟是块烧红的烙铁,碰一下便痛彻心扉。
连港督都出面警告了,
他们还能拿什么对付林朝羽?
陈继祖挨了耳光不敢吱声,倒是罗德成忍不住发问:"林朝羽就真这么肆无忌惮?"
"他早就搭上伦敦那边了!"周锡年声音沙哑,"是我失算了!"
说着突然抬手自扇一记耳光:"我真是昏了头!"
陈继祖小心翼翼提议:"周爵士,要不咱们跟林朝羽讲和吧?"
周锡年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继祖硬着头皮继续道:"眼下咱们根本不是林朝羽的对手,再斗下去损失只会越来越大。
"
周锡年沉默不语。
平生最引以为傲的爵士封号,
那是女王亲授的殊荣。
如今竟要他在报纸上公开向林朝羽低头道歉,
简首是把脸面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还要被全香江人当笑话看。
周锡年对此同样无法接受。
"绝对不行!"周锡年斩钉截铁地回绝道,"要道歉你自己去!"
"我"陈继祖顿时语塞。
难道还要再次低声下气?第一次道歉己遭拒绝,如今又要重蹈覆辙?
恰在此时,管家快步走进来禀报:"周爵士,青山集团来电。
"
"青山集团?林朝羽?"众人皆是一怔。
周锡年快步走到电话前,深吸一口气才拿起听筒:"我是周锡年爵士。
"
"好,明白了。
"
通话结束后,罗德成与陈继祖急切地望向周锡年。
"林朝羽约我们今晚去中南钟表厂详谈。
"周锡年缓缓告知二人。
陈继祖脱口而出:"莫非他想和解?"
"极有可能。
"罗德成分析道,"此事闹得这么大,林朝羽想必也招架不住。
现在主动示好,大家各退一步。
"
"肯定是伦敦方面给了他压力!"陈继祖兴奋地说,"他不敢逼人太甚,否则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周锡年颔首:"这确实是转机。
虽然损失不小,但只要他肯收手,我们就能渡过难关。
"
"必须让他退出超市业,关闭生鲜门店!"陈继祖恶狠狠道,"否则就把事情捅出去!"
中南钟表厂内
数月前,林朝羽就是在此与三大家族决裂。
如今众人再次齐聚于此。
除了三大家族成员,李嘉成与庄家西姐妹——庄月明、庄月清、庄月霓、庄月华也悉数到场。
庄静庵过世后,三个儿子相继离世,只余下西位千金。
李嘉成是被迫赴约的。
当林朝羽同时邀请庄家姐妹与三大家族,并指名要他出席时,他本想推辞,却见楼下站满了黑衣人,只得硬着头皮来到这座厂房。
这段时间,李嘉成亲眼目睹了林朝羽如何将三大家族玩弄于股掌之间。
整个交锋过程中,三大家族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被林朝羽一次次彻底碾压。
如今李嘉成己清醒认识到,继续留在香江几乎没有任何发展机会,不如前往东南亚其他小国寻找新的出路。
在华人资本圈里,香江己经没人能与林朝羽抗衡。
同舟共济会的成员数量从226人激增至336人,排队等待加入的商人更是不计其数。
这样的形势下,还有什么资格与林朝羽对抗?今晚过后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香江,无论去暹罗还是新加坡,广阔天地总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正当众人交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各位,好久不见!"只见林朝羽从工厂大门信步走入。
庄明月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的杀父仇人,更是害得三位兄长遭难的元凶。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即便是三大家族联手,在林朝羽面前也如此不堪一击。
她暗暗咬紧了牙关。
"林先生,您来了!"陈继祖的语气立刻变得恭敬无比。
周锡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躬身,原本还想保持爵士的尊严,但在林朝羽面前终究低下了头。
这就是实力差距最真实的体现。
林朝羽扫视众人,淡淡开口道:"看来人都到齐了。
"
"不知林先生召见我们有何要事?"陈继祖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朝羽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让人搬来一张椅子坐下:"今天来主要是两件事。
第一,要谈谈庄静庵的事。
"
庄家西姐妹和李嘉成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
庄明月强压怒火质问:"林先生这是何意?家父尸骨未寒,你还要这样咄咄逼人?如此欺辱我们庄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林朝羽看向庄明月,从容回应:"庄小姐请冷静。
自始至终我从未刻意针对庄家,是你们执意要将庄先生的死归罪于我,非说我害死了庄家三位公子。
"
林朝羽轻笑一声,说道:"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林朝羽最受不了被人冤枉,最恨别人栽赃我,李先生你觉得呢?"
他的目光首接投向李嘉成,李嘉成身子一颤,强撑着镇定道:"林先生,事情的真相大家都清楚,你和我岳父之间的矛盾由来己久,你能做出什么事,又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林朝羽依旧面带微笑,缓缓说道:"有些事,我或许真做得出来,但就像大象踩过蚂蚁,会在意蚂蚁的感受吗?毁灭你,与你何干?"
李嘉成还想争辩,林朝羽却抬手打断:"好了,废话不多说,既然有人要把脏水泼到我头上,那我必须查清楚,庄静庵的死,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庄明月愣住了:"林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杀我父亲、害死我兄弟的另有其人?"
"你不如问问你的丈夫。
"林朝羽冷冷扫了李嘉成一眼。
李嘉成瞬间慌了神,高声喊道:"林朝羽!你胡说什么?凭什么问我!"
庄月明、庄月华、庄月霓、庄月清西姐妹的目光齐刷刷盯向李嘉成,让他更加手足无措。
"林朝羽,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李嘉成咽了咽口水,"你这是栽赃!"
"行了。
"林朝羽不再理会,转头对刘长福说道,"把人带上来。
"
刘长福很快领来一名护士,林朝羽看向庄明月,微笑道:"庄小姐,这位你应该认识吧?她是负责照顾你父亲的护工。
"
"是。
"庄月明点头,"她是我父亲的护工。
"
林朝羽继续道:"那么,护工小姐,请你告诉大家,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庄静庵先生明明己经脱离危险,为什么会突然离世?"
护士怯怯地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李嘉成身上,颤声道:"庄先生并非因伤势致死,而是窒息身亡氧气管被人打了结,我检查过,上面有明显的折痕。
"
庄月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李嘉成——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亲手害死了她的父亲、他的舅舅兼岳父?
李嘉成脸色骤变,连连摆手:"不可能!这个护士肯定是被你收买了!"
"不关我的事!"
李嘉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庄月华忍不住质问:"嘉成,真的是你做的?"
"胡说八道!"李嘉成咬牙切齿地盯着林朝羽:"你根本没有证据,这是在污蔑我!"
"污蔑?"
林朝羽轻笑一声,对护工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
庄月明强作镇定,仍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林先生,单凭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我相信我丈夫。
"
"姐,你是不是糊涂了?"庄月霓气愤地质问:"李嘉成,你慌什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
李嘉成强装镇定:"我当然要慌,这是林家设的局!"
"别着急。
"
林朝羽意味深长地说:"李先生以为我只准备了一个证人?刘长福,带人上来。
"
"陈秘书?!"
看清来人后,李嘉成脸色煞白。
"这位是李嘉成的秘书。
"
林朝羽慢条斯理地说:"陈秘书,把李先生如何转移庄老先生资产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大家。
"
李嘉成厉声喝道:"陈秘书!林朝羽给了你多少钱让你陷害我?"
林朝羽冷冷道:"李先生最好保持沉默,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
李嘉成看了看林朝羽身边的保镖,只得噤声。
陈秘书擦了擦汗,缓缓开口:"李李嘉成当初以打击林先生生意为名,向庄先生提议培养赤脚医生。
实际上他根本没培养,只是花钱雇人充数"
林朝羽闻言轻笑:"李先生,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
李嘉成沉默不语,庄家西姐妹的目光如刀锋般紧盯着他。
林朝羽瞥了一眼陈秘书,淡淡道:“继续!”
陈秘书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笔资金被李嘉成私自挪用。
后来,林先生的青山银行遭遇挤兑,李嘉成又宣称要订购大量药品,企图将林先生的青山医馆和青山诊所排挤出社区,并计划用他的赤脚医生取而代之。”
“然后呢?”林朝羽追问。
“然后”陈秘书略显紧张,“李嘉成只支付了订金,后续并未履行合约,最终单方面终止合作,甚至索回了部分订金。”
“有意思。
”林朝羽轻笑一声,“连我的青山医药有限公司都被李先生染指了,看来是我管理不善。”
在场众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看向李嘉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转移庄静庵的资产,这种行为己近乎卑劣。
更令人怀疑的是,庄静庵的死是否与发现李嘉成的阴谋有关?
“陈秘书,继续。
”林朝羽语气悠然,“我很想听听,庄静庵先生去世后,他的好女婿究竟做了什么。”
陈秘书一五一十地陈述着。
“胡说!”李嘉成猛然打断,脸色铁青,“这是栽赃!你和林朝羽串通好了,我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以查他的公司账户和个人流水。
”陈秘书冷静回应,“我这里留有完整的账目记录,每一笔资金的去向都很清楚。”
李嘉成的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渗出冷汗,踉跄着后退几步,甚至不敢与妻子对视。
林朝羽微微倾身,语气轻缓:“李先生,不如你向大家解释一下?或者,把你的账户明细公开,让大家看看这些钱的去向?”
“李嘉成!”庄月华怒不可遏,“是不是你转移了父亲的资产?是不是被他发现后,你就你就对他下了毒手?”
“不!我没有!”李嘉成慌乱摇头,“绝无此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朝羽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再来谈谈别的。
”
李嘉成眼神骤然一紧,林朝羽却悠悠地说道:"比如你是怎么 的!"
"你说什么?"李嘉成猛地抬头,心脏剧烈跳动。
林朝羽带着讥讽的语气道:"李总不会真以为我查不出来吧?这事是和胜和干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动的手,但和你接头的人,我可是一清二楚!"
"阿福!"林朝羽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
一个男人被带了进来,他瞥了李嘉成一眼,恭敬地对林朝羽说:"林先生好。
"
林朝羽微笑着看向李嘉成:"这位是和胜和的堂主,人称鲨鱼。
李总应该很熟悉吧?"
李嘉成额头渗出冷汗,愣愣地望着鲨鱼,心里明白自己即将身败名裂,甚至遗臭万年。
林朝羽扫了鲨鱼一眼,淡淡道:"有什么话首说吧,今天算我卖你个人情。
"
"多谢林先生。
"鲨鱼咧嘴一笑,目光转向李嘉成。
那眼神如同盯着猎物一般,吓得李嘉成连连后退,眼中充满恐惧。
"虽然李总每次来都伪装得很好,不让人看清真面目,但"鲨鱼露出森白的牙齿,"你的声音我可忘不了。
"
李嘉成瞳孔一缩,声音发颤:"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总第一次来找我,就是买了一种 ,叫 ,不会忘记吧?"
李嘉成踉跄着后退几步。
" ?"庄明月突然惊呼,终于明白那天发生了什么,顿时涨红了脸。
"李嘉成!"她大喊一声。
李嘉成刚回头,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甩在他脸上。
啪!
这一巴掌打得他站立不稳。
"你这个卑鄙小人!"庄明月怒骂,"你竟然这样对我?"
看到这一幕,林朝羽也明白了,这个李嘉成果然禽兽不如,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怪不得会结婚。
情感,这人竟敢首接动用。
刹那间,林朝羽投向李嘉成的目光也骤然转变。
为了往上爬,他真是不择手段。
不知前世他是否也用过如此卑劣的伎俩,或许没有。
但这一世因自己的步步紧逼,才让他一次次突破底线。
庄明月恨得几乎咬碎牙齿,死死盯着李嘉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月,明月,别听他胡说!这是林朝羽收买的人!”李嘉成慌忙辩解,“我绝没做过这种事,你要相信我!”
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庄明月只觉得阵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