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别墅内,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上。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影正凝神布局,棋子落定,勾勒著h市的命运轨迹。
诡异的是,月光之下,他身侧空空如也——没有影子。
就在k-212将名为“家”的大凶彻底抹除的瞬间——
“啪!”
棋盘中,一枚黑子毫无征兆地瞬间粉碎,继而化作一撮飞灰,消散于无形。
棋鬼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
在他的认知里,棋子即便被吃,也只会回归棋盒,等待下一局。被彻底毁灭?这超出了他的规则,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震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缓缓将手中原本要落下的黑子放回盒中,声音干涩地对着一旁的阴影道:“有人毁了我的局,彻底摧毁了我的棋子。”
阴影一阵蠕动,传来不男不女、重叠混合的诡异声音:“知道了。我会让‘蛊’去查。”
棋鬼沉默片刻,衣袖一挥,拂乱了整个棋盘。他看着散落的棋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开始重新布局。只是这一次,落子更显凝重。
h市,城市花园第6号楼,一片狼藉的现场。
无悲大师从震撼中回过神,低诵一声佛号,转向王一心,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王道友,方才那铁甲人施展的力量究竟是何来历?那股抹除一切的意味,老衲闻所未闻。”
王一心摇了摇头,失明的双眼仿佛仍在灼痛,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不可说,不可视。这便是窥探的代价。”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他身后的那位并非邪恶之物。
无悲大师微微颔首,他相信王一心的判断与付出,正想询问他眼睛的伤势
“轰——!”
旁边传来承重墙倒塌的巨响,k-212已然化身为高效的拆迁机器,动力铲轰鸣著继续破坏楼体结构。
无悲大师愕然,上前几步问道:“这位施主,你这是做甚?”
k-212的动作毫不停滞,电子音透过尘埃传来:“此建筑已被亚空间深度污染,存在复发风险。必须执行彻底净化协议,予以物理性根除。”
他甚至以帝皇的名义,要求两位“本地灵能单位”协助完成此项肃清任务。
无悲大师看向王一心。王一心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就拆呗,反正老夫不动手。”
说罢转身欲走,许是目不能视,脚下竟一个踏空,在无悲和k-212的“注视”下,略显狼狈地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他揉着屁股,没好气地朝上喊道:“老和尚!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无悲大师无奈,对k-212合十一礼:“施主,抱歉”旋即转身下楼去搀扶老友。
k-212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战术目镜红光微闪。
【战术日志更新:观测到本地高阶灵能单位(代号:天师/方丈)撤离。其行为模式显示:缺乏坚定信仰,规避战斗职责,协作意愿低下。
结论:该世界灵能者与民众普遍缺乏对神皇的必要信仰与奉献精神,此状况亟待纠正,不容姑息。】
信仰的种子尚未播撒,忠诚更是无从谈起。
【长期战略建议:对此世界进行大规模意识形态改造(传播《帝皇真理》)存在极高风险且效率低下。最优方案:确保其维持当非敌对状态,直至帝国远征舰队抵达,执行标准合规化流程。】
他收回目光,将这份评估归档。当前优先顺序,仍是净化。
动力铲再次扬起,带着坚定的意志,狠狠砸向下一个支撑点。
外围指挥车内,死寂过后,是前所未有的震动。
“博士”几乎将脸贴在了读数归零的屏幕上,双手因激动而颤抖,语无伦次地低吼:“概念抹除!这是对存在性的直接否定!我们所有的物理规则,能量守恒在他面前就像个笑话!必须研究!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只能理解其原理的亿万分之一!”
“影舞”的声音冰冷透过通讯器传来:“目标k-212威胁等级重新评估,上调至‘天灾’级。原有所有应对方案即刻作废。‘獠牙’小队转入最高警戒监视模式,未经我直接授权,任何人不得进入其半径一公里范围内。”
局长“泰山”沉默良久,指尖轻轻敲击著桌面,最终对王磊下达了指令:“尽量满足他的需求,然后,以他固守的墓地为中心,立即规划并创建永久性军事管制区。我们不是在控制一个危险人物,而是在为整个文明设立一个隔离带与研究站。他将是我们理解‘规则之外’的唯一窗口,也可能是我们面对未来未知威胁时的最后壁垒。”
王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开始高效指挥救援与善后。
特战队员与医护人员迅速冲入摇摇欲坠的大楼,搜寻幸存者。
这时,无悲大师搀扶著王一心走出,向王磊简单说明了楼内情况,并提及“那位铁甲人打算拆了这栋楼”。
王磊表情先是纠结,继而凝重,最终化为一丝无奈的释然。他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幸存者撤离后,将爆破物送至楼内铁甲人处。对外统一口径:天然气管道泄漏引发爆炸事故。所有损失,计入之前‘k-212行动’的专项赔偿金。”
他看着担架上被抬出的生还者,心中默然。尽管损失惨重,但至少,还有人活了下来。
楼内,k-212的拆除工作仍在继续。一铲下去,墙壁破开,后面露出的并非砖石,而是一大一小两具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骸骨。
战术目镜扫过。
【日志更新:发现仪式性献祭残骸。确认混沌污染痕迹。】
他漠然地将骸骨如普通瓦砾般扫到一旁。
混杂在骨殖中的一道隐秘符箓,在接触到k-212周身自然散逸的帝皇信仰之力时,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小撮灰烬。
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镜鬼蜷缩在太平间的角落,借助浓重的阴气缓解著本源的创伤。
就在布娃娃鬼被彻底“概念抹除”的瞬间,它感知到了那股令它恐惧的力量,这种超越理解的恐惧,让它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它需要安全!绝对的安全!
它操控著布满裂痕的青铜古镜,紧贴地面,颤巍巍地溜回了之前的病房。
它嫌弃地“瞥”了一眼鼾声如雷的李建国,随后将目光死死锁定了另一张病床上的白小鹿。
就是她了!这具年轻且充满活力的身体,正是它梦寐以求的容器!
之前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就是为了夺舍!
它缓缓拖着那被裂痕贯穿的青铜古镜爬上白小鹿的床上,只见白小鹿呼吸平稳,一只埋在枕头底下,看着毫无防备的白小乐。
镜面上,它那被劈成两半的嫁衣身影缓缓浮现,带着狰狞而贪婪的微笑。
苍白的双手从镜中探出,轻柔地捧向白小鹿安睡的脸颊,意图进行最彻底的侵占。
就在它的脸即将贴近的瞬间——
白小鹿双眼猛地睁开,清澈的眸子里哪有半分睡意?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握住符纸的手却稳如磐石。
这一刻,课堂上无数次的演练、前辈的叮嘱,都化为了此刻唯一的信念——活下去,并抓住它!”
藏在枕头下的手迅疾抽出,一道黄符精准地拍在了镜面之上!
“等你多时了!”白小鹿低喝。
镜鬼僵在原地,纽扣眼中充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你偷偷溜走时我就发现了,”白小鹿语速飞快,带着一丝得意,“没戳穿你,是当时拿你没办法。”
她指了指旁边噪音源李建国,“有这位‘雷公’在,我能睡熟才怪!幸好之前李队给的定身符还在身上,就给你备了点小礼物!”
说完,她立刻跳到李建国床边,用力拍打:“李队!醒醒!有情况!”
李建国猛然惊醒,迷迷糊糊:“怎么了?鬼鬼又来了?”
他顺着白小鹿指的方向一看,那张被定身符贴住的诡异古镜近在咫尺,顿时吓得冷汗涔沱,睡意全无。
“小鹿!扶我起来!快!”他强忍断臂剧痛,在白小鹿的搀扶下起身,用仅存的左手蘸着朱砂,配合白小鹿,迅速在地面勾勒出一个坚固的封禁阵法,道道灵光升起,将挣扎的镜鬼连同古镜一同死死镇压在内。
镜鬼在符箓与阵法的双重压制下,发出无声的尖啸,镜身剧烈震颤,却再也难以挣脱这精心准备的囚笼。
病房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余下李建国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阵法灵光映照下,两人凝重而又带着一丝后怕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