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如猛药剜疮,老子开出救世的苦口良方——那被供奉的圣智仁义,竟是毒害天性的鸠酒;唯有砸碎文明的枷锁,才能重返本真的桃源。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首剂泻药直攻病灶。、标榜智术(智):
弃绝虚圣伪智,非愚民,实为解思想之桎梏——如拆毁黄金鸟笼,林雀方得振翅云霄。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次剂清心败火。为道德刑具:
撕碎仁义标签,非灭德,实乃破伦理之伪饰——撤去孝子牌坊,反见稚子自然偎亲。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末剂剐骨疗毒。与货利相缠:
摒弃机巧货利,非退野蛮,实为断贪欲之锁链——熔毁九鼎金玉,山野自无盗匪踪迹。
老子冷眼补刀:“此三者以为文,不足”。义、巧利如同:
遂开治本之方:“故令有所属”
素帛不染乃见其真,朴木未斫方存其性。
私念如藤蔓绞杀生机,欲望似野火焚尽山林。
非毁弃典籍,乃破知识障的迷瘴。
绝学术之偏执,如清风出岫——不携半卷竹简,反拥万里云天。
黄帝命仓颉造字而天雨粟,非惧文字,乃警人勿溺文饰(见素抱朴);大禹铸九鼎象九州,不炫奇巧,唯使民知山川方位(少私寡欲)。
文明剧毒的解药,恰是重返野蛮的勇气。老子挥斧斫向文明巨树——倒下的不是生机,而是寄生的藤蔓;显露的不是荒芜,而是被掩埋千年的生命本真。当最后一卷礼经焚尽,人们从灰烬中拾起的,原是初生时那颗未染尘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