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五角大楼,地下三层。
会议室里的空气,冰冷到几乎能冻结人的呼吸。
那位头发花白的上将刚结束一场紧急视频会议,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命名为“镇国”的华夏青年,声音沙哑。
“我们有什么?”
这个问题,象一块看不见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一名穿着西装的cia高级分析师推了推眼镜,艰难地开口。
“将军,我们有‘奥林匹斯计划’,十二名经过基因改造的超级士兵……”
“他们能徒手抬起一辆汽车吗?”
上将直接打断他。
分析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无法回答。
“他们能在漫天钞票面前,只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万三千六百块吗?”
上将的声音里,透出一种近乎绝望的自嘲。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他们拥有的,是经过精密计算和冰冷实验制造出来的“武器”。
而华夏拥有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恪守着古老东方道德准则的,“神”。
这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激活最高级别的‘潘多拉’预案。”
上将闭上眼,下达了命令。
“我要知道关于这个陈默的一切。他的童年,他的朋友,他喜欢吃什么,他爱看什么电影……我要一份能精确到他每天上几次厕所的报告!”
“还有。”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象是在看一群即将踏上不归路的死士。
“派我们最好的人去华夏。”
“接触他,试探他,如果可能……拉拢他。”
“如果不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会议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那就想办法,毁掉他。”
……
高级公寓里。
陈默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谁在念叨我?”
他揉了揉鼻子,满脸疑惑。
沙发另一头,他的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嗡嗡作响,屏幕亮了又暗,象个抽了风的信号灯。
陈默懒得再理会这个已经“中毒”的破手机,决定明天就去换个新的,连号一起换。
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
“再去看看小雪吧。”
他心里惦念着妹妹,总觉得不多待一会儿就浑身不自在。
拎起昨天那个洗干净的保温桶,陈默再次出了门。
他丝毫不知道,从他踏出公寓大门的那一刻起,天空中,至少有三架最高规格的隐形无人机,调整了监控角度。
地面上,超过二十名净化局顶级外勤特工,以各种身份为掩护,不动声色地清空了他前行道路上的一切潜在风险。
整个城市,都在为他一个人的出行,而悄然运转。
……
第一人民医院,十六楼。
陈默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陈雪正坐在窗边的小桌前,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根画笔,在一张画纸上认真地涂抹着什么。
午后的阳光通过玻璃窗,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乌黑的长发垂在一侧,侧脸的线条安静而美好。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是陈默,眼睛立刻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哥,你来啦。”
“恩,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默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了那张画纸上。
画纸上,是一个用蜡笔画的,有些笨拙的简笔画。
画的背景,是一片灰蒙蒙的,压抑的阴影。
阴影的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画得有点象个火柴人,但能看出骼膊和腿都很有力气。
最特别的是,这个火柴人的身后,画师用尽了所有最温暖的颜色——柠檬黄、橘红、暖橙——涂抹出了一轮巨大而璨烂的太阳。
那太阳的光芒,正努力地驱散着周围那些灰色的阴影。
陈默看着这幅画,愣住了。
“画的什么呀?”他明知故问,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了。
“画的你呀。”陈雪放下画笔,拿起画纸,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你看,象不像?”
陈默接过那张还带着馀温的画纸。
他看着画里那个顶天立地,身后是万丈光芒的火柴人,心脏象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有点酸,又有点涨。
“我哪有这么厉害。”他小声嘀咕。
“怎么没有?”陈雪不服气地反驳,她凑过来,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画纸那轮太阳上。
“你就是这样啊。”
“我生病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一直待在那种灰蒙蒙的地方,又冷又难受。”
“可是只要你一来,或者只要一想到你,我心里就感觉暖乎乎的,好象有个小太阳在发光。”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陈默。
“哥,你就象太阳。”
陈默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他看着妹妹那双倒映着自己影子的眼睛,看着她脸上那份发自内心的依赖与信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二十二年吃的所有苦,都值了。
禁区里的恶臭,那些奇形怪状的“垃圾”,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笨拙地伸出手,想去揉揉妹妹的头发,手抬到一半,又想起自己刚从外面进来,手上不干净,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最后,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画纸对折,再对折,郑重地放进了自己上衣最贴近心脏的那个口袋里。
“瞎说。”他嘴上硬邦邦的,耳根却悄悄红了。
陈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偷偷地笑了。
她知道,哥哥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高兴坏了。
“对了哥,我跟你说个事。”陈雪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他的衣角。
“什么?”
“我感觉,我好象也变厉害了。”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看这个。”
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两只手捧着,微微一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个红彤彤的苹果,竟然被她徒手掰成了两半。
陈雪自己也惊呆了,她看着手里的两半苹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陈默也看得眼角一跳。
妹妹的身体,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变好,甚至……变得更强。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起一阵狂喜。
他猜的没错,自己的变强,真的能反哺妹妹!
“瞎练什么,手割破了怎么办。”他嘴上却板着脸训斥,一把拿过苹果,把其中一半塞进她手里。“赶紧吃,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雪做了个鬼脸,开心地啃起了苹果。
陈默看着她,心里却活泛开了。
妹妹都能变得力气这么大,那自己呢?
他想起每次清理完“垃圾”后,身体里那股奔腾的暖流。
以前他只当是干完活浑身舒坦,现在想来,那股暖流,似乎不仅仅是舒服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
能不能……控制那股暖流?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那种泡温泉般的感觉,试着将那股“暖意”集中到自己的掌心。
一开始,什么感觉都没有。
但渐渐地,他好象真的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温热,从身体深处,顺着手臂的经络,缓缓流淌到了手掌上。
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掌。
平平无奇,什么都没有。
“想什么呢?”陈雪啃完苹果,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陈默收回手,心里却打起了鼓。
他目光一扫,落在了桌上那个不锈钢保温桶的盖子上。
盖子上,有一小块早上没擦干净的模糊水渍。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刚才“发过功”的右手食指,在那块水渍上轻轻一抹。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块水渍,不是被擦掉的。
而是在他手指接触到的瞬间,就象是被阳光照射下的露珠,凭空“蒸发”了。
盖子表面,光洁如新,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陈默的动作,僵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那个干净得能反光的桶盖。
大脑飞速运转。
暖流……集中……净化……
一个大胆又离谱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长。
他想起了以前在工地上,听老师傅们吹牛时讲过的故事。
说有些内家高手,勤修苦练,能练出一口先天真气,这真气妙用无穷,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隔空伤人,甚至……洗髓伐经,百病不生。
自己这段时间,天天在禁区里进行超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吃得又是净化局送来的那些蕴含高能量的顶级食材……
这不就是小说里写的,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吗?
所以,自己身体里的那股暖流,根本不是什么错觉!
那是……内力!
自己这是……练出内功了?!
陈默越想,眼睛越亮。
他感觉自己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如此!
难怪自己力气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好!
什么“绝对净化体质”,那都是林雅他们这些不懂行的人瞎起的名头。
这叫武道宗师!
陈默激动得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左手工兵铲,右手打出一套降龙十八掌,把那些“垃圾”全都拍成齑粉的英姿。
“哥?哥!你傻笑什么呢?”陈雪的声音,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咳咳。”
陈默回过神,老脸一红,强行镇定下来,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小雪啊,以后别叫我哥了。”
“啊?”陈雪一脸问号。“那叫什么?”
陈默背着手,转过身,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语气深沉。
“叫我,武林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