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爷之死(1 / 1)

五爷踉跄后退,右臂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

他死死盯着那从竹林阴影中走出的身影。

眼神中既有惊异又有惊喜。

“小子!你果然藏在这里!”

“你这凡铁之器,竟敢伤我?!这这是何妖法?!”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器。

无声无息,却快如雷电,破空之速竟不输修士御器!

更可怕的是,那三发连射,精准得仿佛能预判他的闪避路线。

他堂堂锻体巅峰武者,竟在刹那间被废去一臂战力。

虽然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但却是威力非凡。

“哦,看来五爷,真是在找我?”

自从前些天从坊市逃脱,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只是没想到,五爷竟会亲自带着人马在妖兽横行的海岸来抓自己。

可笑的是,他们反被妖群围杀。

他目光死死盯住五爷的左手。

那手正悄然滑入怀中,动作隐蔽,却逃不过他远超常人的神识感知。

刚才那一道雷霆自天而降,劈得八爪怪焦黑抽搐,那等威力,绝非凡俗武技可比。

符箓!

李不孤心头一震。

他虽未入修真之门,却也听闻过炼气修士以灵力绘符,引动天地之威。

一符出,雷火降,威力堪比现代重武器。

而五爷手中,竟有这等宝物。

他不动声色,手指已悄然扣住短枪的扳机。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将他击杀,只是想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以及背后的隐患。

五爷忍着右臂的剧痛钻心,可眼中却仍燃着不甘与贪婪。

他虽有把握靠雷符之力击杀李不孤。

但又不甘心,万一他把灵髓藏起来,自己岂不是白忙一场。

而且雷符能节约就节约,还有他手中闻所未闻的利器,若是献给厉公子把玩

他抬眼望向李不孤,忽然咧嘴一笑:

“小子,你只要把灵髓交出来,还有你手里那古怪铁器,一并献上。”

“我可替你在厉公子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能让你拜入仙门,得个杂役弟子的名分!如何?”

李不孤皱眉:“厉公子?是谁?”

“哼!”五爷冷哼一声,昂首道:

“厉公子是我效力之主,乃弱水宗外门天骄——厉山海!”

“厉公子修为通天,已经是炼气六层修为,再进一步就可晋升内门!”

“你可知,多少人跪着求他看一眼,他都懒得理会?”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蛊惑:

“怎么样?只要你交出灵髓与这铁器,我便替你引荐。

凡人得入仙门,一步登天,岂不胜过在这俗世中苟且偷生?”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真有通天权柄。

其实他在厉山海眼里屁都不是,更别说引荐人进弱水宗了。

所谓引荐,不过是胡乱加的筹码,他自己都进不去,还举荐别人。

但他知道,进入仙门是所有华花郎心中扭曲的执念。

李不孤却不为所动。

他见问得差不多了,但他同时又注意到了八爪怪的异动。

眼珠一转,忽然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真的?五爷可以让我入那弱水宗?”

五爷也是老江湖了,看出来李不孤的不对。

他左手迅速探入怀中,摸向最后一张雷符。

就在此时。

“嘶咕噜”

那本已奄奄一息的八爪怪,忽然剧烈抽搐,八条触手如回光返照般猛然弹起!

其中一条焦黑扭曲的触手,竟如最后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五爷的左臂,将他整个人拖拽得一个踉跄。

“什么?!滚开!”

五爷怒吼,奋力挣扎,可那触手虽残,却仍带着妖兽临死前的狂性,越缠越紧,甚至勒得他骨骼作响。

就是现在!

李不孤眼神一冷,抬手三枪,毫不迟疑。

“砰!砰!砰!”

第一枪,精准贯穿五爷持符的左手手腕,雷符脱手飞出,尚未引动便坠入沙中,然后转瞬不见了踪影。

第二枪,击穿右脚踝,五爷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第三枪,直入小腹,子弹撕裂脏腑,血雾喷溅。

“呃啊——!”

五爷惨叫倒地,蜷缩如虾,眼中终于浮现出恐惧。

八爪怪的触手终于松开,软软垂落,彻底没了气息。

可五爷,也已没了还手之力。

他趴伏在血泊中,喘息粗重。

但却仍强撑着抬头,死死盯着李不孤,嘴角溢血,嘶声狞笑:

“你,你完了,厉公子不会放过你!”

“他,他三个月内必入内门,届时,整个登仙坊市都要为我陪葬!”李不孤却笑了。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五爷最后的尊严:

“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李不孤要是没有吸收玄水真人的记忆,要是没有用神识覆盖整座岛屿。

可能还真要被五爷逼真的演技蒙骗了。

就你们坊市管理者的地方都不止你一个炼气巅峰。

甚至还有炼气一层、炼气四层修士。

抓一个华花郎都要你亲自来。

你这逼格是不是也太低了。

“轰——”

听到李不孤的这句调侃,看着李不孤轻蔑的眼神。

那一瞬间,五爷如遭雷击。

整个人僵在血泊之中,连痛觉都仿佛消失了。

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心死。

他怔怔地望着李不孤,那张年轻而冷峻的脸,在夕阳余晖下竟如神祇俯视凡尘。

而他自己,蜷缩在泥沙与血水中,像一条被抽断脊骨的野狗。

他不是没听过这句话。

早在三十年前,当他第一次跪在弱水宗山门外,求一位外门执事收他为徒时,那执事便是这样笑着问的:

“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那时他二十岁,气血方刚,自诩坊市第一武者,以为只要跪得够低,奉上的灵材够多,总能换一条仙路。

可换来的,是一脚踢出山门,和一句轻蔑的:

“华花郎,不配问道!”

从那以后,他便死了。

死的不是肉身,而是那个曾梦想踏云登仙的少年。

后来他成了坊市的五爷。

掌人生杀,收人孝敬,穿最好的绸缎,喝最烈的酒,听最多的人叫他五爷。

他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不是蝼蚁,不是贱民,不是那个被一脚踢开的华花郎。

可每到深夜,他独坐高堂,听着下人谄媚的奉承,心中却只有一片空荡。

他知道,他进不了仙门。

他知道,厉山海从未正眼看过他。

他知道,他这一生,注定止步于锻体巅峰,连炼气的门槛都摸不到。

可他不敢想,不敢说,只能用权势、用恐惧、用别人对他的敬畏,来填满那无底的空洞。

他成了坊市的土皇帝,却只是修真者脚下的一粒尘埃。

而此刻,被一个他眼中的蝼蚁。

一个无根无派的华花郎,当面撕开这层伪装,将他一生的执念、挣扎、自欺,赤裸裸地摊开在血泊之中。

“我我”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像破旧的风箱。

不是想反驳,而是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可悲。

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曾以为,掌控别人的生死,就是强大。

可到头来,自己的命,连一个华花郎都能随意踩碎。

他曾以为,攀附上厉山海,就能沾一点仙气。

可对方连他是谁都不记得。

他曾以为,自己是这坊市的王。

可王,也会被一只妖兽和一个华花郎拖进地狱。

“呵呵”

他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带着血沫,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

那不是冷笑,不是愤怒,而是崩溃。

是几十年来所有压抑、不甘、恐惧、虚荣,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的哀鸣。

他缓缓闭上眼,头一歪,彻底瘫软在血泊中,再无一丝力气。

风,吹过沙滩,卷起几片碎叶,掠过他苍白的脸。

那个曾令坊市众人闻风丧胆的五爷。

就这样,静静地,死在了自己一生追逐的幻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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