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气,但好在镜鬼的威胁处理掉了,现在一人一鬼又恢复了往日的父子关系,能和平共处了。杨逍再次检查了一遍镜鬼的身体,随即松了口气,按照这个恢复速度,最多再有十天,孩子就能完全复原了。
等镜鬼复原后,自己就又多了一个打手,战力大增。
为什么说“又”,杨逍恍惚了一下,不知道,可能是习惯了。
从镜中世界离开的两天后,杨逍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纳兰署长,此刻纳兰朔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要知道,被渔夫几次重击的他算是三人中伤的最重的那个,如果不是纳兰朔拼着以伤换伤,同样重创了渔夫,这场战斗还有变量。
“署长,这件东西你瞧瞧,这是我从那个东瀛女人身上缴获的,少长阴姬长老说是东瀛鸠山家族的东西。”杨逍从身上取出那枚破碎的印章,拿给纳兰朔看。
纳兰朔瞧了半响,也没瞧出个所以然,但鸠山家族他还是有所耳闻的,“鸠山家族的东西么,可这东西怎么会在那群东瀛忍者的手中?”
杨逍将自己的猜测与纳兰朔讲了一遍,后者若有所思。
“署长,回去后你帮我和上面联系一下,试试看能不能与鸠山家族联系上,咱们把东西还给人家。”杨逍虽然不知道这件东西是做什么的,但可以肯定绝对价值不菲,否则也不会被放在如此贴身的位置,还是由东瀛女人这样的战力内核保管。
杨逍甚至怀疑这队东瀛忍者出现在国内就与这件东西有关。
但纳兰朔把玩片刻后就把东西还给了杨逍,“小杨,这件东西我不要,你留着,等去了省公署就职,找机会把这东西直接给省署的大人物。”
见杨逍不懂,纳兰朔苦笑一声,“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东西与鸠山家族有关,这是一件功劳,你若是给我,再由我出面联系省公署,这中间的每一个环节都会层层剥削掉你的功劳,这种露脸的事只能由你自己来,而且一定要给对人。”
“小杨,我以前就教过你,你这人心重手不狠,在这方面你要与傅青竹学,谁要是敢分他的功劳他能要谁的命。”
“你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榕城联合会以剿匪的名义在榕城附近收拾了许多中小势力,抓了不少人,这些家伙都是以前跟着前任会长裘怀德混的,没少给傅青竹下绊子,现在这小子是一个也不放过,谁去讲情都没用,这是要斩草除根。”
“别看他名义上是榕城联合会的副会长,实际上会长已经被他架空了,他现在在联会内部说一不二。”“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傅青竹近期的实力有极大提升,很不合理的提升,这件事你知道吗?”纳兰朔问。
“知道,他拿到了一件新的法器,原本是上任会长裘怀德的。”
杨逍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是那把拍卖会上得来的骨扇,这是一件比较特殊的空间型法器,能将对手的精神抽出来囚禁到法器中,需要的时候抽他们的精神力反哺自身,短时间内精神力会暴涨,算是一件非常阴险的东西。
“等我回去后我会找机会再劝劝他,他行事风格太激进了,这样迟早会惹麻烦。”杨逍深知自己这位兄弟的心性,估计劝也没用。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都是要去省公署就职的人了,遇事多留个心眼,让我省点心。”
片刻后纳兰朔叹口气,宽慰道:“小杨,你我都不是神,人力终有尽时,凡事看开点,你改变不了谁,无论未来如何,他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我知道了。”杨逍点头。
这个话题不太讨喜,纳兰朔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还有一件事,夷教答应给我们一人一件法器,你还记得吗?”
一提起这个杨逍可就来劲了,“当然记得,怎么,他们不会是要赖账吧?”
“当然不是,你记住,等他们带我们去宝库挑选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我也什么都不要,我们两个空手出来。”纳兰朔低声嘱咐。
“为什么?”杨逍原本还想着给镜鬼挑一件趁手的法器。
“先别问那么多了,你听我的就好。”纳兰朔强调。
纳兰朔是自家署长,凡事都会为自己考虑,杨逍本能的选择信任他,知道署长一定有自己的考虑。事情来的比他预料的更快,就在第二天下午,杨逍纳兰朔就被夷教的人带去了一间库房模样的地方,这里守卫森严,每人都是一张严肃的脸。
“纳兰署长,杨署长,这里是我夷教存放法器的仓库,您二位可以随意挑选,每人一件,选好后让陪同的人为您包好,带出来即可。”带他们来此的夷教长老转过身来介绍。
“那就有劳长老了。”纳兰朔的笑容让人挑不出毛病。
很快,随着不输金库大门的闸门开启,库房内涌出一阵寒气,里面是一个个长架子,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金属箱。
毫无疑问,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无主的怨眼,粗略算一下,这间藏宝库内存放的怨眼总数不会低于百件随着杨逍纳兰朔走进去,还有两名夷教的弟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
等几人全都进去后,身后的大门也随之关闭。
之前杨逍曾进去过阴庙密教的藏宝库二者相比,这里的法器给杨逍的感觉正常了许多,大都是刀剑一类的兵器,并未发现人骨血肉这一类的血腥物件,也或许是有,但夷教没有展示出来。
毕竟他们二人都是巡防署的署长,是正八经官面上的人,夷教的人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些影响。不过遵照纳兰朔的指示,他们两人逛了一圈又一圈,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装出一副遗撼的模样离开了,象是没有选到满意的东西。
见状外面等待的夷教长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就让夷教的人将杨逍纳兰朔二人送回了房间。“署长,那里面有杆长枪我挺满意的。”杨逍回去后先是用鬼灯笼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各处角落,确认没问题后,这才暴露出了本来面目。
“不急,合适的法器哪里都能找到。”纳兰朔泡了壶热茶,为自己与杨逍各斟了一杯,拿在手里慢慢品着。
慢慢的,杨逍也察觉到了一点东西,纳兰朔貌似在等人。
片刻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门就被敲响。
开门后,来人正是夷教长老少长阴姬,对方落座后开门见山:“纳兰署长,杨署长,我听看管宝库的长老反映你二位一件法器也没取,怎么,是全都不满意吗?”
“东西很好,但没有合眼缘的。”纳兰朔微笑摇头,象是颇为遗撼。
“丹药我夷教也有一些不错的,二位可以前去挑选。”少长阴姬继续说。
“多谢好意,我二人如今状态刚刚稳固下来,怕是用不上了。”纳兰朔是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少长阴姬沉思片刻,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纳兰署长,杨署长,二位的援手之情我们铭记于心,如若不嫌弃的话,请收下这块玉牌,这是我们外门长老的令牌,只要是夷教弟子,全都认得。”
见到玉牌的那一刻,纳兰朔忽然不说话了。
“纳兰署长,你毕竟是巡防署的人,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少长阴姬并没有强人所难的样子。“我自然是不合适,不过小杨他常在外面走,又即将到省公署就职,他带上一件这东西也能免去许多麻烦。”纳兰朔偏头看向杨逍,“小杨你就收下吧,这也是阴姬长老的一片心意,记住,以后不要忘记人家的好。”
其实在署长沉默的那一刻,杨逍就知道今天这场局怎么回事了,是署长他算准了夷教这帮家伙要回报他们,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都是假的,他真正要的是这件东西,这块令牌。
这是署长为自己谋划的,是要利益最大化。
于是杨逍就在纳兰署长的要求下收下了这块令牌,这种感觉就好象是过年时来串门的长辈给的红包一样,他拿到后还不忘对阴姬长老表示感谢。
没有磨蹭,见杨逍收下东西后,少长阴姬就离开了。
等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后,杨逍取出令牌,“署长,我明白了,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都是假的,你就是等着这东西呢对不对,还是您老套路深啊!”
闻言纳兰朔接过令牌,拿在手中摩挲着,感受着上面温润的触感,不由得感叹一声,“我知道夷教的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你救了那姑娘两次,他们一定会报答我们,但但我也没想到他们能给这东西,小杨,你赚大了。”
“这东西有什么用?”杨逍只知道这是外门长老的令牌,听起来好象还不错。
“这是身份的象征,有了这东西,你就是夷教认可的外门长老,这东西的含金量可不低啊,据我所知,我们江北省公署还没人有这东西。”纳兰朔口吻中既有惊喜,也有欣慰。
曾几何时这个处处都要他照付的年轻人已经真正成长起来了,并即将迈向一个更加宽广的舞台。年轻时纳兰朔也是有理想与抱负的人,而现在,这些都将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实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还是署长您老谋深算啊。”杨逍从纳兰朔手中接回玉牌,忍不住感叹。
纳兰朔笑着向后仰,靠在松软的沙发背上,笑道:“他们算计了我们这么多次了,我只算计他们一次,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您再算计他们两次才好呢。”杨逍得了便宜卖乖,“卑职对您的敬仰之情尤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尤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我”
“收!”纳兰朔抬起手做了个握拳的动作,表示可以了。
“嗨,不说就不说,您明白我的心意就行了。”杨逍嘿嘿一笑。
背靠沙发的纳兰朔感叹一声,“夷教能立足多年,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小杨,你说阴姬长老身上为什么会有外门长老的令牌呢?”
“是她专程带来的,什么丹药都是幌子,她原本想给的就是这块令牌。”杨逍也是聪明人,他也想到了。
“你明白就好,夷教的人也是将宝压在了你的身上。”纳兰朔说完后便不再说话,背靠沙发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少长阴姬在离开纳兰朔的房间后,很快坐上电梯,随着电梯刚激活,一道人影就宛若鬼魅般在她身侧显露出来,而少长阴姬则好似早就料到了一样,一点也不意外。
“东西给他了?”人影苍老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嗯,就如您所料,他们二话没说就收下了,他们不要法器也不要丹药,就是在等这件东西呢。”少长阴姬说。
“这都是纳兰朔的主意,他想给那小子谋个前程,可以理解。”大长老口吻波澜不惊,“这对我们来讲也是件好事,那个杨逍根底很深,他身上有几件法器我也看不出深浅,此人一定有所奇遇,加之此子性格阴险狡诈,又不在乎脸面,拿得起放得下,这样的人只要不死,未来必成大器,只要能遇见贵人提携他,绝不仅仅止步在省公署一级。”
“而他素来与鸾儿交好,又有我夷教外门长老的身份,等鸾儿未来争夺教主之位时,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大长老又补充。
“我明白,如今我们送出了令牌,就相当于将双方绑在了一起,各取所需。”少长阴姬皱眉,“可我担心此举也会为我们惹来麻烦,您也知道,二长老他们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这次的事情又”“记住,要想做大事,就不能畏手畏脚,投资就有风险,我愿意押一注给这个杨逍,赌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