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夏国无眠。
那道贯穿天际,直刺樱都的炽白轨跡,就是引燃这一切的火种!
大夏,是全球网际网路用户基数最为庞大的国度。
其信息传播的速度之快,在这一刻被演绎到了极致。
“海上国安”的直播间连结在短短几秒钟內,被复製、被粘贴、被疯狂地点击分享:
每一个家庭的群聊,
每一个公司的群组,
每一个游戏的开黑频道,
无不是这一串相同的连结!相同的標题!
【今天航母总师忌日,宵小之辈胆敢开灯照明?】
【问过我大夏海军了吗?!】
【小小樱都?给我全城灭灯致哀!!!】
“快看!快看这个!”
“我丟!出大事了!世纪大新闻啊!”
“別睡了!都他妈给老子起来看直播!今夜,见证歷史!”
对话框里,文字已经无法承载那份激动,取而代代的是一连串的感嘆號。
许多已经躺下的人被电话吵醒,不少正在加班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还有正在烧烤摊上擼串的年轻人,纷纷举起了手机。
点击进入,然后是短暂的呆滯,紧接著是压抑不住的,从胸腔里迸发出的狂吼!!
夜袭
夜袭,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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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海上国安的连结,是一张血脉相通的通行证。
它连接著每一颗炽热的夏国心,共同匯入了一片沸腾的红色海洋!
江市电视台,三楼小会议室。
气氛有些沉闷。
台长正唾沫横飞地部署著九月和十月的採访任务,每个组的负责人都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生怕漏掉一个字。
记者李纯纯坐在角落,也在认真记录。
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没在意,以为是垃圾简讯。
可紧接著,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嗡嗡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李纯纯有些窘迫,邻座的同事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台长讲到一半被打断,不满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李纯纯连忙想把手机调成静音,可就在她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她好奇地瞥了一眼屏幕。
锁屏界面上,一条刚刚弹出的新闻简报,狠狠地撞进了她的视线。
【夏国df快递,夜袭樱都!】
啊?
李纯纯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她以为自己连续熬夜写稿,出现了幻觉。
她用力眨了眨眼,那一行字,依旧清晰无比。
“什么!”
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台长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指著她,正要开口训斥。
“李纯纯!开会时间!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这个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有股犟劲的实习记者,竟然站了起来!
对方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拿著手机,几步衝上了讲台,直接將屏幕凑到眼前!
台长肺都要气炸了!
反了天了!
一个实习生,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在重要会议上打断自己讲话?工作纪律呢?规章制度呢?
他正要发作,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手机屏幕。
下一刻。
“我操!”
一声比李纯纯刚才更大、更震惊、更粗俗的吼叫,从这位年过半百,一向以稳重儒雅著称的台长口中,炸了出来!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眾人脸上,只有尽情流露出的惊喜!
季山空军基地。
战士们结束了晚间高强度飞行训练,脱下湿透的飞行服,完成了洗漱。
营长孙志高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下令解散,而是带著所有人,来到了营地的大礼堂。
礼堂里,战士们整齐地坐在小板凳上,望著前方投影幕布上的直播画面。
当那道炽白的光芒,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態,將几十枚拦截飞弹远远甩在身后时,整个礼堂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
“牛逼!”
“哈哈!看见没有!这就是咱们的df系列飞弹!脚盆鸡什么狗屁防空网,跟纸糊的一样!”
“妈的,太快了!这速度,咱们最快的歼击机也追不上吧?”
“海军这帮傢伙,这次可是出了个天大的风头!真他妈解气!”
战士们的脸上,洋溢著最纯粹的,属於军人的自豪和骄傲。
孙志高站在一旁,看著屏幕上那片陷入黑暗的樱都,看著那一行“给我灭灯致哀!”的金色大字,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一位参加过南疆轮战的老飞行员。
师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飞得高一点,快一点,地上的同胞们腰杆就能挺得直一点。”
师父,您看到了吗?
现在我们的一发顶尖飞弹,就能让敌人乖乖匍匐在地,望尘莫及了!
空军总部,司令员办公室。 钱老一身笔挺的戎装,站在巨大的高清屏幕前。
他的身旁,站著一个身高接近两米,身形魁梧如铁塔的巨汉。
正是碰巧来出差的东部战区空军司令,王擎苍。
王擎苍看著屏幕上,df飞弹戏耍般地突破了脚盆鸡的防空网,忍不住发出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
“哈哈哈!痛快!真是他妈的痛快!”
他的笑声洪亮,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嗡嗡作响。
“张司令藏得深啊,平时看著蔫坏蔫坏的,不声不响,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么个惊天动地的王炸!”
他转头看向钱老,脸上满是笑意。
“这一下,陆军那帮老哥哥们,估计今晚是睡不著了。”
“眼睁睁看著海军抢先一步,拿著国之重器去敲山震虎,他们心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哈哈哈!”
钱老也笑了,点了点头。
他的笑意里,却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慨嘆。
“是啊。”
他望著屏幕上那条炽白的轨跡,轻声说道。
“其实很少人知道,为了这惊天一射,老张还有他手下那帮人,忍了多久。”
“外界都叫他银狐,叫他智將,可谁又知道这位智將,在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在那些需要妥协和隱忍的谈判桌上,拍了多少次桌子,又咽下了多少屈辱。”
钱老的思绪,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一年,银河號。
那一年,大使馆。
那一年,南海撞机。
那一次次的事件中,他都看到了张镇海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这位叱吒风云的海军司令,在当年面对强权时,为了整体利益,不得不一次次把拳头鬆开再握紧,再鬆开
隱忍,
是为了更强大的爆发。
二十多年的臥薪尝胆,二十多年的负重前行,终於憋出了这让世界为之失声的惊天一射!
这其中的艰辛与付出,不足为外人道也。
长水市,烈士山医院,特护病房。
谭桥全身缠著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张脸。
他竟然硬撑著从自己的病床上爬了下来,一瘸一拐地挪到了王浩的床边。
“咳咳看见没?”
他把自己的手机举到王浩面前,因为笑得太大牵动了胸口的伤,忍不住咳了两声。
“看见没,这就是咱们国家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跟你废话,直接一脚踹开你家大门!”
王浩也靠在床头,看著手机屏幕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谭桥那条打著石膏的腿上。
“谭哥,你可悠著点,別乱动。医生说你这伤,再拉扯到就麻烦了。”
“滚犊子!”谭桥眼睛一瞪,“老子可是练了二十年武的腰马”
“腰马合一嘛,我知道了。”王浩帮他把话说完。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笑声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发自肺腑的骄傲。
谭桥的笑声慢慢平缓下来,他靠在王浩的床沿,轻轻嘆了口气。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夜,那个眼神清澈无比但又手脚雷霆出击,替他扇倒恶霸土豪的年轻人身影。
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
他现在应该好好的吧,也在看著这场振奋人心的直播吧。
与此同时。
公海之上,那艘豪华游艇的引擎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哀鸣,船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油箱,快要见底了。
甲板上,林风和王家俊等人脸上的狂傲与讥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死死地握著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
直播间的画面,依旧是那张三维地图,那条刺眼的红色轨跡,终点是那片陷入黑暗的城市。
【第一站,飞去樱都,打个招呼!】
这行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风的心臟上。
没打偏。
根本不是失误。
人家从一开始,就不是衝著自己来的。
自己,连挨上第一发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认知,比被飞弹直接炸成粉末,还要让他感到屈辱和恐惧。
夏国的军事实力,已经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如此肆无忌惮地撕碎脚盆鸡的全面防空?
一滴冷汗,从林风的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他终於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所以为的依仗,他所以为的规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船呢?!”
他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一把抓住王家俊的衣领。
“我大哥派来的船呢?!为什么还没到?!打电话!给我打电话问!”
他状若疯癲,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手指颤抖地拨出一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电话接通了。
“餵?!是我!林风!你们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二二少爷,出了点意外,我们我们来不了啊。”
林风一怔,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刻,寒冷的海风將他冻醒。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五官扭曲成一片。
暴跳如雷之后,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他妈的在说什么?什么叫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