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太腥臭了。
喝完之后，碗底似有一层厚厚的沉淀物。
“阿芪，这是何物？”
我瞧着不似药渣。
“是符灰，天师特地给您准备的，喝了便好生休息，明个儿天师还要带您学术法呢。”
阿芪一边说，一边替我盖上被褥。
“学术法。”
这正是我想要的。
不等阿芪离开，我就觉眼皮子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
“嗒嗒嗒！嗒嗒嗒！”
意识模糊间，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
声音离我很近，很近。
我的身体一个踉跄，倏然睁眼，竟发现自己立在禅房外的长廊中。
方才的脚步声，应是我自己发出的。
“您快些！”
前头，还有阿芪的说话声。
“这是在梦中么？”
我一头雾水。
阿芪见我不动，转过身来冲着我招手。
“阿芪，深更半夜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很疼不是做梦。
“您快来。”
她快步朝着神庙主殿的方向走。
难道是天师要教我术法么？可教术法也不必深夜教啊？
琢磨着脚下的步子，已经跟随着阿芪，不紧不慢到了主殿之中。
主殿神庙里，燃着香烛。
神像在香火的映照下，好似通身都泛着淡淡的光晕。
“阿芪，天师呢？”
我望向阿芪。
“你见过大巫祝么？”
阿芪突然开口问我。
她口中的大巫祝，必然是鼎鼎有名的凌霄。
我一愣，凌霄五十年前便死了。
以我的年纪，怎可能见过凌霄。
“在梦里，见过么？”
阿芪追问。
那圆滚的小脸上，带着极认真的神情。
我想说从未见过。
可立马又回想起，今日在那榆树林中，自己见过凌霄被火烧时的场景。
那张面容，同我本来的模样分毫不差。
“我不知道，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凌霄神巫。”
毕竟当时我身陷于，秽妖的蛊惑之中。
兴许我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它想让我看到的幻像。
“这神女像，是照着我们大巫祝的模样雕琢的。”
阿芪指向那神像。
我抬眸望去，神像的头上盖着红绸。
故而，我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脸。
“你想看吗？”
阿芪开口询问。
我先是点头，又立马摇头。
“这红绸是天师盖上的吧？若是如此定有他的道理，我不看也不想看。”
我转身就要回后院。
“天师，或许是害死大巫祝的凶手。”
阿芪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角，泪眼汪汪。
“你为何这么说？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不要信！应是我体内的秽妖在蛊惑你！”
我的手按在阿芪小小的肩膀上。
“不，我记得大巫祝说过，她被蒙蔽了······”
阿芪眯着眼，仔细的回想着。
“没过多久，她便被烧死在神庙后院的法坛之中。”
我轻捏阿芪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
“阿芪，凌霄大巫祝是被秽妖杀死的！”
阿芪闻言，却蹙着那浅浅的短眉。
“你为何如此笃定，是谁告诉你的？”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自是天师。”
阿芪听到我的回答，眉头蹙的更紧了。
“法坛内有结界，恶妖是无法入内杀害大巫祝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