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牛瞪著一对牛铃眼睛，太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毕竟此前那一幕，几十位高悬於灰雾之上，隨便一个动作便可搅动混沌海的伟岸存在，齐刷刷的瞪著自己，等著自己去选
就好像是超市里抢特价菜的大爷大妈。
“”
老牛沉默了。
虽然早知道太一逆天，但从未想过能逆天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样才对，唯有这样的存在，才能作他的主人，才能跟隨他看到更高处的风景！
“所以您已经成就另类超脱了？”
老牛再度开口，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谦卑与试探。
虽说他愿意成为太一的坐骑，跟隨太一，但实际上心中却將自己摆在追隨者的位置上，有主次之分，却无主僕之实。
但现在，这头老牛彻底服了。
旁人需要经歷种种磨难，苦海求渡，千帆过尽最终才能拨云见日，才能得到一个求得超脱者欢心的机会。
可到了太一这里
磨难？苦海？
这些，那些个真正的超脱者已经帮太一渡了。
而且至少两位数的真正超脱者！
超脱者无限崇高，可也不要以为超脱者就真的无所不能。
须知，这片混沌海，正是一位超脱者的埋骨之地。
哪怕是在那位超脱者陷入不生不死的境地之前，这里也被诸多超脱者称之为——未知之处！
要知道，超脱者何等崇高，堪称全知全能，怎么会轻易將自己置於困境。
说不定正是藉助此地之利？
“没有，我拒绝了。”
就在老牛唉声嘆气，感慨万千之时，一道风轻云淡的声音从耳畔划过。
老牛下意识的认同，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拒绝了？！！”
坚硬的蹄子刨动，牛角泛著乌光，庞大的牛躯不受控制的冲向太一，最后还是被在头顶日月之中看戏的羲和、常曦阻拦，这才恢復了一丝理智。
但越是理智，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能拒绝呢？”
“你为什么要拒绝？”
“你凭什么给拒绝了！”
老牛一连三问，显然是无法接受。
对於老牛来说，这就好像是平白无故丟了一座金山，这让牛怎么接受的了
“我为什么不能拒绝。”
但太一却显得很平静，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整了整衣襟，不急不慢的开口：“或者说，我为什么要接受？”
“这不是废话嘛！那可是超脱”
老牛不假思索，但话说到一半，突然愣在原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中浮现出道道惊骇，看向太一时更是无边的恐惧。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不甘。”
见老牛如此，太一清楚，对方大概是想到了一些东西，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超脱者又如何？都不曾尝试，为何就篤定我登不上那个高度？”
“但隨著你的到了，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说到这里，太一起身走下王座，一步步的靠近还愣在原地的老牛。
“超脱者，至高无上，超脱一切，永恆逍遥。对於祂们而言，我等不过是虫子，会有什么事，能够让【人】注意到隨处可见的【虫子】？”
“而且还不止一位！”
“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吗？”
太一很有自知之明，他的资质確实不错，纵观这片混沌海，无数个纪元他都当属第一，哪怕是与其完全敌对的诸界都是如此。
可对於超脱者来说，这没有任何意义。 超脱者，最基础的一点便是超脱时空，自他们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立足於超脱之处。
更何况，太一绝不相信混沌海便是一切，其外必然有著更加广阔的天地。
须知，在无限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一旦有了可能就会成为必然。
连超脱者都能诞生的地方，难道没有比太一更加惊才绝艷的天骄？
那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太一怎么会招来那两位数以上的超脱者的视线
“此界陨落的那位超脱者！”
老牛一语点出其中的关键。
“不错，祂们是敌人，並且在博弈，这片混沌海中不乏他们的痕跡，甚至诸界与归墟的爭端都有可能是祂们意志的延续。”
太一点了点头，如此说道：“如今，他们的博弈场，落在了我的身上。”
“！！！”
听到太一风轻云淡的说出这番话，老牛瞳孔巨震，深埋眼底的那抹恐惧再也承受不住，压无可压的喷涌出来。
这番话，实在是太太
老牛沉默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形容。
至於说信不信？
至少老牛是信的。
不然太一身边为什么会聚这么多异时空同位体，又为什么会引来超过两位数的超脱者的关注？
“你，打算站在哪一方？”
“嗯”
这个问题似乎是难住了太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之中难免拉帮结派，站队选边，除非有著不容忽视的实力，让双方都有拉拢，才可保一时安寧。
而那些不愿站队的，实力又弱小的？呵~
太一深知这个道理。
但现在他两眼一抹黑，隨意的选编站队，这也绝不是一件好事。
最终，太一如此说道。
“”
老牛沉默了，他没想到太一如此务实。
但哪怕如此，老牛也一点不觉得轻鬆。
活下去，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切生物最基础的诉求，但放在他们这些生灵身上，却绝不会是一场易事。
就像他们这些混沌海中的至强者偶尔会开战，必然会有遭到无妄之灾，被波及的生灵。
甚至廝杀惨烈之时，覆灭一两座世界都有可能。
而这片混沌海是超脱者的战场，他们这些生灵被波及也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如今双方的博弈场已经精准到了太一这个生灵的身上！
“我”
“你”
老牛数次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难以开口。
太一看到了老牛那纠结的样子，轻笑著说道。
“既然占据优势的祂们已经出手，那死去的那位”
“谁知道呢？或许那位早已出手。”
“”
对此，老牛不再开口，而是低头沉思。
他突然发觉，跑来天庭投靠太一，是他这辈子做过的，错的最离谱的一件事！
太一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火中取栗？
不！
他是在岩浆游泳！
如果他还能说话，一定会问一句：现在走，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