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周家别墅。
周青在家办公,此时正对着电脑处理邮件,门禁提示花有容来访,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将她放了进来。
花有容走进屋门,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劈头盖脸地质问:
“周青!你对我女儿到底做了什么?!”
周青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她的脸颊,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花总,请坐。你这话问得恕我直言,有点莫名其妙。”
他心下诧异,花有容这怒火中烧的样子,倒像是自己真把花锦瑟怎么样了似的。
花有容没有坐,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他:“你别跟我装糊涂!昨天我女儿从你这里回去之后,性情大变。要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她能变成这样?!”
“过分的事?”周青坐下,拿起果盘里一个柑橘,慢条斯理地开始剥皮,“花总,你恐怕搞反了。昨天是你女儿主动来找我,一上来就要求我把周家的核心项目分包给她,还口口声声说我‘快要死了’,留着项目没用。你听听,这像是求人合作的态度吗?”
他剥出一个干净的柑橘,自然地递向花有容:“至于我嘛,不过是拒绝了她无理的要求,然后客客气气地请她吃橘子而已。”
他想测试,这个女人是否也和其女儿一样,对柑橘有着某种特殊的记忆。
花有容看了一眼那瓣橘肉,眼神里只有不耐烦和厌恶,并无其他异常反应。她推开周青的手:“谢谢,我不吃!就因为这点事?不可能!我女儿绝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周青心下略感遗憾,却也松了口气。看来幻象中那种卑劣的“驯服”手段,只针对了年幼的花锦瑟。他将橘肉放回盘子中,淡淡道:“既然你担心关怀你女儿,那你就该去找真正欺负她的人。你找我没有任何用处。你请回吧。”
花有容见他油盐不进,又急又怒,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强压火气,换上一副近乎无赖的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女儿是在见了你之后才出事的!你就得负责!你想办法安抚她,答应她一些要求怎么了?”
周青闻言,几乎要气笑了:“花总,她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你要谈母女感情,请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谈。你要是想跟我谈合作,那就拿出商业方案,在商言商。用这种理由来纠缠,未免太可笑了。”
花有容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看着周青那张苍白却冷静的脸,想起他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一个连说话走路都不能过激的病秧子,能对女儿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可女儿那副样子
她不甘心地站起身,准备离开。许是心神不宁,起身时手包带子勾到了桌角,包口没拉严实,整个包翻转过来,里面的东西有往外倾倒。一个包装精致、私人椭圆小物件,滴溜溜滚到了茶几底下。
“哎呀!”
花有容惊呼一声,窘迫得满脸通红,慌忙蹲下身去捡。那物件滚得有点深,她不得不单膝跪地,俯下身子,伸长手臂往茶几底下够。这个姿势让她丰满的臀部不自觉地高高翘起,曲线毕露。
周青无意欣赏一个年近半百女人的身体,正想移开目光。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异变陡生!
他的眼前,花有容弯腰撅臀的场景瞬间开始扭曲、变形!眼前熟悉的客厅,被另一种昏暗、带着暧昧暖光的室内景象强行覆盖!
幻象,再次不期而至!
第一视角。
视野所及,是一间装修奢靡的别墅客厅,灯光暖昧。 “自己”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翘著二郎腿,姿态倨傲。
面前,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身材丰腴,穿着暴露的吊带裙,脸上带着屈辱和愤懑,正是年轻许多的花有容!而她身边,站着一个中等身材、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却有些懦弱的白瘦男人。
“自己”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老子的时间有限!给个痛快话!”
那白瘦男人眼神闪烁,不敢看“自己”,反而转向花有容,语气带着哀求和解脱般的无耻:“有容你看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你就将就将就吧?啊?”
“哼!”花有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屈辱的冷哼,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然后像是认命般,转向“自己”,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就进房吧?”
“自己”却发出一声恶劣的轻笑,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戏谑和掌控欲:“不,就在这儿。让你老公好好看着。”
说著,“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唰唰签下一个数字,撕下来,轻蔑地扔到那白瘦男人脚下。
男人如同见到骨头的饿狗,立刻弯腰捡起,看到上面的数字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和贪婪的光芒,连连对花有容点头哈腰:“就在这儿!就在这儿!有容,听话!”
“你你们真是一群变态!”花有容气得浑身发抖,但看着眼前那张支票,又看看身边懦弱无耻的丈夫,她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光怪陆离,充斥着不堪入目的纠缠和花有容压抑的呜咽。“自己”的动作粗暴而充满征服欲,花有容憋屈又顺从。
混乱中,花有容似乎难以承受这种当众的羞辱,身体要来痉挛了,就对那个坐在对面、数着支票的男人喊道:“有民你你转过头去!不许看!”
幻象到此,戛然而止!
周青猛地回过神,心脏狂跳,看着现实面前的花有容,姿态何其想象。
那个幻象中的“自己”,竟然如此卑劣、如此践踏人的尊严!而花有容的丈夫,那个叫“有民”的男人,竟然懦弱无耻到这种地步!
花有容捡起东西,察觉到周青异样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臀部。
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飞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心中涌起一股被冒犯的恼怒,但紧接着,又闪过一丝隐秘的、久违的悸动。
“男人果然都是这个德性!”她心里暗骂,“嘴上说著没欺负锦瑟,现在却用这种眼神看我!下流!”
她故意放慢动作,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在等待周青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周青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有震惊,有厌恶,甚至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恍然,却唯独没有男人应有的欲望和进一步的动作。
花有容等了几秒,见周青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脸色古怪地坐在那里。
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心底那点涟漪瞬间被一种混合著鄙夷和怜悯的情绪取代。
“呵”她几乎要冷笑出声。
这个男人是真的废了!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让他连最基本的男性冲动都无法产生,或者说,不敢产生。刚才那直勾勾的眼神,恐怕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意识反应罢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周青也没那么可恨了,甚至有点可怜。但更多的,是一种对苏月的嘲讽式同情。
“苏月啊苏月”花有容在心里默默摇头,嘴角勾起讥诮,“枉你医术高明,长得也不错,却嫁了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药罐子。这辈子,怕是只能守活寡了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