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屋门被推开。
周青从书房的沉思中抬起头,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妻子苏月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修身t恤,衬得肌肤愈发白皙,下身搭配白色中长裙,步履间裙摆轻扬,优雅而不失风情。
大波浪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几缕发丝随意垂落额前,为她绝美的脸庞添了几分慵懒魅惑。
“老公?”苏月一眼就看到了书房里坐着的周青,鞋也来不及换,便快步走了过来。她在他面前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一双清澈而此刻写满担忧的美眸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柔软的手自然地抚上他的额头,“你怎么样?吓坏了吧?担心死我了。”
如此近的距离,周青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的白净肌肤,她美轮美奂,如同一件艺术品。
这一刻,活生生的、充满关切气息的妻子,与他幻觉中那个站在冰冷阳台上俯视的白色身影,剧烈地重叠、交错,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割裂感。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应该没事,”周青压下心头的翻涌,展现出一个宽慰的笑,“感觉没什么异样。不过,我知道你不放心,你给我再检查一下也好。”
他说著,站起身,很自然地走出书房,来到客厅。脱掉了上身的t恤,露出略显清瘦但线条依旧清晰的上身,以及那道横亘在胸膛的、无比刺目的长长疤痕。然后,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苏月的目光在他术后疤痕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难辨,但很快便恢复了专业医生的冷静。
她去取了家用医疗箱,拿出听诊器,仔细聆听着那颗移植来的心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节奏似乎比平时稍快,但在可接受范围内。
她又拿起周青的手,查看他智能手表上记录的心率曲线和各项警报历史。
“心率是快了些,但已经平复了。数据显示没有出现严重的排斥应激反应。”苏月摘下听诊器,语气是职业性的肯定,但看着周青时,眼神又恢复了妻子的柔软,“看来主要是惊吓和体力透支。下次绝对不能再做那种重活了,知道吗?”
周青点点头,顺势道:“我知道。最近老是做噩梦,还有点头痛我觉得那些抗排斥的药,副作用是不是变大了?要不,先停药一段时间看看?”
苏月几乎没有犹豫,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不行。药不能随便停。明天你到医院来,我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排斥反应相关检查,根据结果我们再调整用药方案。这事,你得听我的。”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带着一丝嗔怪和绝对的自信,“毕竟,我是专业的。”
“是,我就喜欢听专业人士的建议。”周青笑了笑,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
他仰起头,先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光滑细腻的脸颊,最后捕捉到她那双柔软而微凉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上去。3疤看书徃 首发
“呜”苏月似乎有些意外,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气息微喘,“你不是受惊了吗?还有这心思”
“那点小事,不足为虑。”周青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密地拥在怀里,唇齿间含糊地说道,“我们按照原计划,继续造人大事。给周家生个孩子,对周家对你来说,这都是很重要的事。”
苏月的身子似乎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很快便软化下来。她反而用了点巧劲,将周青轻轻推倒在宽大的沙发上。
她俯身看着他,长发垂落,扫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还是让我在上面吧。”
妻子低下头,不再是亲吻他的唇,而是沿着他的下颌线,脖颈,一路向下,一寸一寸地,最终,停留在他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上。
她的吻在那里流连,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良久之后,激情褪去后的疲惫,混合著之前挖掘的劳累,周青几乎是在瞬间就陷入了沉睡。他蜷在宽敞的沙发上,呼吸变得深沉而均匀。
苏月也从高潮中缓了过来,她夹住一条毛巾,赤着脚,踩在名贵柔软的地毯上,去主卧的浴室。
她洗漱完毕,来到客厅,俯下身,极轻地吻了吻周青微张的唇瓣,周青毫无反应。
确认他睡熟后,苏月才直起身,脚步轻盈地走向书房。
关门后,她用另外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张姐,”苏月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让你帮忙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我那个别墅,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圆滑的女声:“哎,这个案子吧,虽然是命案,但牵扯到了周家,还有你爱人市局这边也很慎重。结论哪能这么快出来?还得平衡各方面的声音,看看怎么立案更合适。你放心,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苏月轻轻叹了口气:“哎,我就是想着买个清净点的房子,周末能和我老公过过二人世界,谁想到能出这种事?真是吉宅变凶宅,晦气!立案就立案吧,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但我希望别把我老公牵扯进去。他心脏不好,这次又受了惊吓,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咯咯”那张姐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苏主任,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你们家周先生呢。”
苏月也轻笑一声:“必须的呀,自己的老公,肯定要自己好好爱护。不然岂不是给别人机会代替我来爱他?你说对吧,张姐?”
“听说过护犊子的,没见过你这么护夫的。行了,你就好好爱你的周先生吧,这边有消息我通知你。”张姐笑着挂了电话。
苏月握着手机,站在书房的阴影里,沉默了片刻。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又找到了别墅物业经历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次她的语气恢复了冷静:“我想咨询一下,如果我需要对庭院草坪进行施工翻土,是不是需要经过你们物业的批准报备?”
物业经理的声音很客气:“苏女士你好!原则上是的,因为你庭院内的绿植和草皮最初是纳入小区整体景观规划的。当然,这个规定比较弹性,你如果需要动土,提前跟我们报备一下就行,主要是为了避免损坏地下公共管线。”
“那我之前的前几任业主,有没有过类似的动土报备记录?”苏月追问。
“呃我们刚查过系统记录,包括你购买之前,并没有相关的报备申请。”物业经理回答,随即又补充道,“当然,也不排除前业主私下进行过小范围的动土,只要没改变整体景观布局,我们通常也不会过于干涉。”
苏月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带着明显不悦和担忧的语气说:“这样吧,你们物业主动和公安局那边对接一下,配合他们的调查进度。然后,把我那个庭院,全部给我彻底翻一遍!每一寸土都不要放过!我可不想以后再冒出第二具尸体或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房子我还怎么住?”
“好的好的,苏女士你放心!我们立刻上报公司,尽快联系专业团队出具一个全面的翻新方案和报价,确定后马上联系你!”物业经理忙不迭地答应,这位业主可是周家的二少奶奶,又是名医,他丝毫不敢怠慢。
“尽快。”苏月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才重新走回客厅。她缓缓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曲起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注视著丈夫。
她的眼神中交织著复杂的情感——有关切,有爱恋。
还有一种极致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
良久,她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闻地自语了一句,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这真是意外。”